第15章 大卫牙擦骚
李文森对此已是习以为常，两个月来，他对于节奏的把握，以及表情动作各方面的控制都是进步巨大，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太棒了，我从没看过这样的脱口秀”，刚下场的李文森被一个中年女人拦住，一开始以为是粉丝——没错，文森脱口秀已经有粉丝了，虽然不算很多。
“我是CBS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看过几次你的表演，想邀请你下周来大卫·莱特曼深夜秀做个半小时的专场表演。”
李文森当然听说过“大卫·莱特曼深夜秀”，这是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周一到周五晚上十一点至午夜的一档高收视率聊天节目，粤语区用广东话“牙擦”（牙刷）命名，就是“上床睡觉前的刷牙时间”的意思。
整场“牙擦骚”就像包装豪华的一段相声，唱主角“逗哏”的是大卫·莱特曼，他在超市做过店员，在电台、电视台做过撰稿人，主持过儿童节目、天气预报节目和电影介绍节目。1975年他移居洛杉矶，说单口喜剧，为肥皂剧撰写剧本。1982年2月1日，“大卫牙擦骚”在国家广播公司（NBC）首播，大受欢迎，一直到1993年大卫带着“牙擦骚”跳槽到CBS。
现代的美式单口喜剧的飞速发展，正是由于电视节目开始推出了SNL、今夜秀这类为单口演员量身打造的现象级喜剧综艺。宋飞就是当年在电视上看见比尔考斯比这位当年赫赫有名的黑人喜剧演员——后来因为性丑闻入狱，想加入脱口秀演员这个行列。同一时间崛起的单口演员还有艾迪墨菲和罗宾威廉姆斯等。
对于美国的线下脱口秀演员来说，最佳的上升渠道，就是到这类综艺做自己的半小时或者一小时专场。
李文森自然是受宠若惊，当场答应了下来。
“大家晚上好，欢迎收看CBS大卫·莱特曼深夜秀！”
最近“拉链门”突然成了新闻媒体的焦点，美国普罗大众都兴致勃勃地看着新闻频道吃起了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瓜，反而深夜秀这类喜剧访谈综艺收视率却下降了，而且CBS作为偏向驴党的媒体也不方便拿这个丑闻大做文章，大卫·莱特曼正为此苦恼，不过他已经看过了李文森的稿子，新颖幽默的同时又顺应了时事，尺度的把握也是恰到好处，应该会成为这期节目的亮点。
“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一位优秀的亚裔单口演员，文森·李！”
保罗·薛弗指挥的乐队适时来了一段精彩的音乐。
“谢谢，谢谢你们，很高兴来这里！”李文森面对摄像机和演播室内的观众毫不怯场，开门见山地说：“等一下为什么我们来这里，为什么第一代移民来到美国？”
“在中文里面把美国叫做漂亮国，翻译出来就是美丽的国家，所以提到美国，我们会说你去过大漂亮吗？
中文里中国的意思就是中间的国家，没什么特殊含义，我们给你们取的名字比我们给自己取得都好！”
“哈哈哈，”演播室内的观众很捧场。
“然而当我们来到美国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恨这里的每样东西。”
“纽约地铁糟透了！大统领糟透了！白宫实习生糟透了！国会糟透了！驴党糟透了！象党糟透了！比尔·盖茨糟透了！强尼·卡森糟透了！大卫·莱特曼.......”李文森顿了顿，大卫·莱特曼本人在后面一副“How dare you”的夸张表情，逗得台下爆发出一阵笑声，还有吹口哨的。
“好吧，大卫·莱特曼还行，总算有个过得去的，大卫·莱特曼还行，但他的心脏糟透了！”大卫·莱特曼苦笑着点点头，自己的心脏病无法否认。
“最近美国又出现了很多分裂，驴党和象党，白人和黑人......这个国家需要更多亚裔！现在不够，只占总人口5%。”
“我们需要更多亚洲人！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唯一保持客观的裁判。因为你们不在乎我们，我们也汤姆的不在乎你们！所以无论驴党和象党、白人和黑人都可以相信我们，因为我们汤姆的不在乎！”
“我们根本就不在这个比赛中，NFL、NBA都没有我们亚裔，所以我们不管体育圈的破事；我们也不会被演艺圈的灯红酒绿影响，因为电影电视这些都没亚裔的份儿。”
“我们只想把事情做好，说真的，我们需要一个亚裔大统领！”
嗷~台下开始起哄。
“让亚裔大统领进驻白宫，一个星期我们就能把问题解决！”
“公共假期我们正常上班，如果凌晨三点你饿了去哪儿？当然去唐人街！因为好吃便宜还一直开着，难道这样的国家不是你们想要的吗？”
“感恩节？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火鸡糟透了！这里动不动就要政府关门，要是亚裔上台，我们才不会关门，圣诞节我们都不关门，懂吗？”
观众们捧腹大笑，甚至还有人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人人都喜欢我们，会为我们投票，犹太人会为我们投票，因为圣诞节只有我们给他们做饭吃；意大利裔和希腊裔会投票支持我们，因为我们都是一大家子一起吃饭，而且我们都揍小孩，因为我们懂棍棒之下出孝子”，李文森作势要扇个大比兜：“还有拉丁裔也是；黑人会投给我们，因为我们不是白人......”
“哈哈哈”，观众们笑得前仰后合。
“谢谢大家，请为亚裔大统领投票！”
电视台不愧是这个时代的媒体之王，节目播出后的影响远远超出了李文森的预料，收视率也是创下了近期一个小高潮，大卫·莱特曼还特意打电话来感谢。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成了拉瓜迪亚艺术高中和纽约法拉盛唐人街的名人，单口喜剧表演的场地也换到了皇后区一个很大的脱口秀俱乐部，报价更是大幅提高了。
至于亚裔群体，其中不乏视李文森为偶像的，此时能够在四大电视网为亚裔发声的可谓极其罕见，而那些关于亚裔刻板印象的笑料，除了极少数老顽固也没人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