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做神没前途哒！
“真美——”
维克托发出由衷的赞叹，傲慢就像是一阵微风，吹皱了他眼中的平静。
也让这个情绪自始至终都很稳定的先驱，首次出现了情绪上的波动。
“形态完美，运转精妙，状态清晰，宛如奇迹。”
维克托发出梦呓一般的呢喃，便是杰斯也在傲慢露面的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莫名的震撼以及荒谬。
现在的科技已经被推动到这种地步了吗？
自己才离开了皮城多久？
不到半个月而已！
自己上次与对方会面是在多久之前？
也是不过半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竟然创造出了如此令人惊叹的造物，这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真是太美了。”
维克托向着傲慢迈步，可还没到傲慢跟前的他，就被林克抬手阻拦。
“抱歉，我这个孩子脾气不太好，贸然靠近的话，会死的！”
林克森冷的话语宛若是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泼在了维克托和杰斯身上，令他们从震撼和沉醉中醒转过来。
可就算如此，维克托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唯有杰斯皱着眉头注视着林克。
他可没忘记林克在放出傲慢的时候，说出的那句火药味十足的话语。
杰斯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面前少年的名字。
林克意识到了杰斯的困惑，自我介绍道道：“虽然我们见过多次，但是正式的介绍目前一次也没有过。现在重新认识一下，林克·斯塔特·菲罗斯。”
“他，是我的长子，傲慢！”
傲慢胸腔中响起嗡鸣声，仰天吐出一口灼热光焰的他，在附和林克的话语。
“好吧，林克。”杰斯抬起手搓了搓自己有些发僵的面颊，他深呼吸几次后，把多余的情绪甩出脑海，很是郑重道：“我想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林克双手抄着实验白大褂的衣兜，“你指的是我刚才说你们在玩家家酒的游戏嘛？”
“当然！”杰斯用力点头，严肃出声道：“我希望你向维克托道歉，你根本不知道维克托为了这个社区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的援手而重获新生！”
“可是你...你...”杰斯因为愤慨而语无伦次道：“你却污蔑我的挚友，说他所建立起的社区是小孩子的家家酒，这是污蔑，这是侮辱，我要求你把那句话收回去。”
“收回去？”林克摇头失笑，抬起手的他抚摸着乖乖俯首过来的傲慢的下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我的长子释放出来吗？”
杰斯不解道：“这和我们的话题有关系吗？”
林克随意指了指维克托寄身的屋舍后方，傲慢抬起头的同时，眼中红光闪烁，龙吻微微张开，强烈的能量波动从中逸散而出。
维克托被这股狂暴的能量波动惊醒的刹那，傲慢口中有一道光束激射而出，洞穿虚空，一路向远处延伸，直至洞穿了一处山壁，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的同时，也让整个社区被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所包裹。
一时间，社区内的所有人都惊慌不定的看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
杰斯面色难看阴沉，维克托却是面露思索。
“你这是什么意思？”杰斯咬着牙发出质询，林克重新抄起衣兜，眼神望向傲慢的同时，也开口道：“不过是在告诉你，现在是谁在掌握着主导权而已！”
“我是议员！”杰斯想起自己议员的身份，林克摇头失笑道：“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被议会除名了，塔利斯先生！”
“什么？你以为你是！”杰斯还没说完，就被林克打断，“我是菲罗斯家族的首席密探，而我的权力远在你之上，杰斯！”
“便是梅尔·米达尔达也是因为菲罗斯家族的资助才得以成为的议员。”
“作为梅尔捧上议员位置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谈论权力和地位？”
“嗯？”林克微微歪头，让杰斯一阵无言。
“好了，杰斯。”维克托示意杰斯稍安勿躁，“我们先听听林克想要说些什么吧。”
“嗯，还是现在的维克托懂条理。”林克赞赏颔首，维克托的目光从傲慢身上挪开，落在林克身上，“你带来了我们社区无法抵挡的暴力，又拥有着足以罢免议员的地位。”
“现在占据主动权的是你，处于被动的我们不管想干什么，都无法在你的制约下如愿，不如听听你的条件，然后进行和平的商议。”
“不愧是维克托！”林克掏出手来轻轻鼓掌。
“好吧，既然你这么给面子，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
林克正色道：“维克托，我希望你能结束你的社区实验，不要再继续进行生命转化。”
“什么？”杰斯瞪大双眼，“你——”
维克托抬起手放在杰斯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急躁。
“能告诉我理由吗？”维克托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也很温和。
“因为你现在所创立的社区，不过是一座毫无根基的空中楼阁而已。”林克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改正道：“抱歉，我描述的不太准确，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失误！”
“准确的来说，是靠着你一人维系的空中楼阁而已！”
林克转过身去，自上而下的俯瞰着整座社区，嗓声冷淡道：“这里的每个人都因你而重获新生，也因为你的改造和赋予，令他们结成了以你为核心节点的蜂群网络！”
“作为核心节点的你，一旦出现任何差错，那么你所建立的这一切就会像是遭受海浪冲击的沙堡，在顷刻间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维克托眉头微微皱起，“你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
“要做个实验吗？”林克解开袖口的纽扣，将袖子慢慢的挽了起来，“我这里有两个方案向你证明我话语的真实性，一个较为温和，但是惊悚。一个较为粗暴，且体验不佳！”
“维克托！”杰斯欲要出言阻止，维克托沉默片刻后，对林克道：“证明给我看！”
“呼唤你的支持者过来，一个就好。”林克开口间，维克托已经动念呼唤一名支持者前来。
这次过来的是之前为林克领路的哈克，哈克来到三人一龙面前，注意到傲慢的他，眼中流露出惊叹和沉溺，可很快就控制住了。
“先驱——”向维克托行礼的哈克道：“不知道您呼唤我前来是为何事！”
“做一个实验，哈克。”维克托出声道：“希望你能帮帮我。”
“如果这是您的诉求的话，我愿为您付出一切。”
哈克挺胸抬头看向林克，“请吧，客人。”
林克看着哈克摇了摇头，旋即张口吹出一团纯白色的光屑。
随着光屑飘飞，钻入哈克的体内的同时，维克托面色就是一变，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的他，眼中出现了惊慌与不解。
“你...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完全感应不到哈克了！”
“维克托，怎么了？”杰斯关切出声，维克托看向哈克，哈克脸上被他留下的指印正在变得浑浊，同时哈克在他的链接网络中彻底失去了踪影，并且哈克也不受控制的扑倒在地。
就像是失去了提线者的木偶，肢体无力而又扭曲，胸膛失去了起伏，宛如一具尸体。
林克张口收回自己的魔力，令哈克重回维克托的掌控的同时，也是开口道：“你看，这就是我要说的！”
“你所创立的社区归根结底不过是建立在你的力量为基础上的空中楼阁，当你失去了力量，或者是出现了意外，你的追随者全部都会直接落入虚无，连被死神接引前往死者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你的社区看似稳定，实则这一切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一旦有我这样的存在，亦或者是你遭受了袭击，一切就都会回归虚无。”
林克叹气一声，“所以，终止你的实验吧，不要再继续收留那些残疾与重症患者。”
“维克托——”杰斯看向维克托，出声安慰道：“这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失落，我们两个一起寻找原因，一定可以找出症结所在的，到了那个时候....”
“你们找不到的！”林克断然开口道：“因为这个社区本身就是梦幻泡影，便是努力到最后，你也只会发现自己创造的不过是一片无梦的孤寂！”
“维克托。”杰斯看向维克托，希望得到答案，维克托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与斯凯进行了交流后，颓然而又失落的跪坐在地上，声音低落道：“杰斯，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所创造的一切，我投入的心血和努力，其实从根本上就是一场虚妄，我从开始就错了。”
杰斯咬了咬牙，想要开口劝慰，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过还不迟，维克托。”林克向维克托靠近，蹲了下来的同时，也对着维克托道：“你现在改变还不迟！”
“改变？”维克托抬起头，迷茫出声道：“要如何改变！”
“你的事业依旧可以继续下去，但是你要将其转变成新的机构，并重拾你的初心，寻找新的思想支撑。”
“比如说？”维克托出生问询，林克笑道：“不在追求完美，去追求真理！”
“追求.....真理？”
“没错！”林克点了点头道：“你现在创立的这一切都是源于你融合了海克斯核心之后获得的奥术能力。”
“可是你想过没有？”林克对维克托道：“奥术作为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只被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纵使你能够利用自己的奥术之力改变一切，可你却不能带给你所爱的城市，带给你所爱的人民，带给你所爱的一切以改变！”
“知道皮城和祖安的根本矛盾嘛？”
林克忽然话锋一转，说起了其他。
维克托讷讷点头，林克道：“双城的根本矛盾在于资源分配的不均，在于皮城垄断了绝大多数的社会权力的同时，又封死了祖安人民上升的渠道，让他们得不到自己应有的社会地位，并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矛盾。”
“瞧呀，现在的双城与掌握奥术的你多像！”
“掌握着奥术的你，不管怎么努力去改变一切，也改变不了你是有别于普罗大众的根本属性！”
“就算你可以用奥术去追求完美，获得完美的进化，可到头来你能得到什么？”
林克质询维克托，维克托眼中露出思索。
“实现完美并无奖赏，追求完美却有终点。”
“你想要通过进化来完成对完美的追求没错，但你的终点却是一片无梦的孤寂。”
“你是祖安的孩子，了解祖安的疾苦，是从祖安走出去的智者，也是祖安民众中的一员！”林克抬手放在维克托的肩膀上，真诚道：“从祖安民众中走出的你，为什么要走上一条脱离群众的道路？”
“你应该回到祖安的群众中，去倾听他们的诉求，去感受他们的情绪，去观察他们的生活，然后在着手去改变，去造福他们！”
“而不是在这里，搞一个沙盘玩过家家游戏！”
“所以——”维克托眼中露出明悟，“所以你才会建议我去追寻真理？”
“没错。”林克点了点头，“奥术是手段，而非目的。”
“你应用奥术推动科技和社会的进步，用奥术去充当你的手足双眼来探索认清这个世界，并将你的经验教授给普罗大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维克托！”
“想要实现光荣的进化，不止奥术这一条道路！”
“科技，也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回到原点吧。维克托！”
“重拾一个科学研究者的热情，然后亲自为普罗大众在这混沌的世界上探索出一条通往幸福与真理的道路！”
林克站起身来，向着维克托伸出手。
“我相信你能做到，我相信你能成为真真正正的先驱！”
“以奥术推动科技发展，以科技探索世界与真理，以机械造福众生的先驱。”
“真真正正的机械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