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围城
“两位,大家若是这样,便不用谈了,我这便去告知你们头和府尹。”杨骐看出两人是另有安排。
刘十二起身道:“你我计划绝不会有任何冲突。”
陈九看向杨骐道:“杨骐,你放心,除非你们提前剿灭设伏死士,不然大家绝不会在安排上搅缲,我们定另作部署保你性命,到时候我亲自护你!”
杨骐明了,察事院定是要借机趁乱斩杀某人……看了一眼装作一脸‘发呆’的李殿值,不再追问,因为两方确实并无冲突。
“榕城现在是否已然成为孤城?”杨骐问道。
陈九摇了摇头道:“除了城北、城西,其他出城道路畅通,府尹回来后将此事全权交由尉迟季探察,也安排工匠修复栈道。”
刘十二接着道:“往年长冬也时有发生此事,气温太低,冻土崩裂,靳川查焦油也没有结果……会不会是巧合?”
“你都这样想了我还如何说来?玄石长城再未传回消息?那信鹞?”
杨骐始终相信绝不可能是巧合那么简单,刘十二作为察事院探案,他都这样想,那么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榕城大多官员定也是这样认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他杨骐、尉迟季……
陈九摇了摇头道:“轮值信鹞传回信息皆是正常。”
杨骐暗叹,商伽当日说过,守烛人不死光,玄甲卫不会出手,可是当日送信来的为何又是玄甲卫?
“名单给我吧,若能在行动之前搞清那高官是谁便再好不过,我还有其他事要去探寻,不可跟来,不然计划泡汤……”杨骐起身便走。
“等等!”陈九喝道,杨骐疑惑转身。
陈九在刘十二屋内一阵翻找,扔给杨骐一套武士棉袄道:“你也是惨~”说罢向刘十二递了个眼色便出门直奔察事院大堂,找寻榕城察事院院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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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骐带着李殿值在街上晃荡。
“话说,不知殿值姓李名什么来着……”杨骐突然问道。
李殿值展颜莞尔,一身劲装衬得她别具一番魅力:“单名一个萱字,杨骐,你等是要作何?我能想到不过也就是借机除掉政敌或是仇人罢了。”
“额,我还是叫你殿值吧,嘿~到差不差吧。”杨骐暗忖,李殿值长得漂亮名字却是烂大街~
李萱摇头道:“你这是要挤破脓疮?还是要将脓疮扩得更大?”
“殿值,这不是关键,挤脓疮前拔几个粉刺不伤大雅……”
“什么刺?”
杨骐翻了个白眼道:“关键是那毒水,若真是爆发……不揪出幕后黑手,同样的事也该会发生在你曌国,你也听那陈九所说,告知院值却没有下文。”
李萱轻笑道:“说不准就是他察事院所为……”
杨骐皱了皱眉道:“他图个啥?”
李萱瘪了瘪嘴:“岂是我等能看得透的?”李萱想起王飞所说,确有道理。
“我带你去个地方,其实我不想带你去的,但恐甩不掉你……”
“无妨,杨骐,你权当我是噬域出来的流民罢,我既已撤出雪梅卫,便也不会参与你们这些勾当。”
“我担心你以后……”
“杨骐,看样子你确是心系大夏,你娘……算了,大家能过得这几日再说罢,不想我陛下护卫,却是在此地护你!讲出去已然是个笑话……”
“切~人家田金还是金吾卫,商伽更是金牌探案,不一样护我,你不吃亏!而且你不是没有好处的……到了。”
两人走至茶铺,屠屠户摊位摆在门口卖肉,见杨骐到来,吐出口中木棍‘当!当!’大力剁了两根骨头,向杨骐咧嘴一笑,便不再看二人。
茶铺内立时出来一个青年对杨骐道:“公子,肖大爷在南河边等你,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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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一座跨河石桥上下了马车,顺着青年目光看去,肖老大与一老者在远处河边钓鱼。
青年叉手抱拳后便驾着马车离开,两人下桥沿河边走去,寒冷河风吹过,杨骐紧了紧袄子。
“肖老大”杨骐叉手抱拳,递过名单。
肖老大简单还礼,接过纸件笑道:“朝中有人好办事啊,这位是?”肖老大看向李萱。
杨骐瘪了瘪嘴道:“与田金一样。”
肖老大‘哦’了一声,却未曾听说过有女性金吾卫。
“有几位不在此列,倒也是好事。”肖老大细看名单。
“没有问题吧?”杨骐问道。
“只消确定道内全是死士、出席人员该在的都在,我那便立即行动……退一步讲,即便失手也不会有所损失,徒留遗憾罢了,来日方长……”肖老大掏出火折子将名单烧掉。
“毒水?”
“下面却有渗水,我等之前从未见过,但却不是毒水……此老者是剑南道数一数二的地下土木匠人,他来给你讲讲,袁老……”
袁老抬头看了一眼杨骐二人,指了指身旁马扎,示意两人来身边坐下。
“水往低处流,小子该不用我多讲……”袁老盯着河里浮子。
杨骐一震,转头向城北看去,可建筑林立,也看不出海拔高低起伏。
‘以前从未发生……这个年代也不可能有抽水装置,即便有又是如何跨城铺设管路,地下已然被挖通了?不对,若是地下被挖,肖老大能听见都堂地道修建,却没能听见如此大的动作……’杨骐心思急转。
“溶洞?地下暗河穿了?”杨骐疑惑问道。
袁老一扯鱼竿,一只冷水鱼上钩,再缓缓将鱼取下放入篓内,转身凝视杨骐,又看了看肖老大道:“此子居然懂些地下的道道……”
肖老大尴尬一笑,杨骐暗忖这小学‘自然’课就普及的知识,到这里来还算炫技了?
“小子看这南河水势如何?”
杨骐看不出所以然,皱眉摇头。
袁老捡起石子在地上一阵划拉,最后在最中间画了一个不是很规则的五边形。
“这便是榕城。”袁老指向五边形,“这是南河。”又指向一条穿城而过的线条,“这些线路即是千年前榕城选址时‘踏山卫宫’摸索出的地下溶洞、暗河流向。”
杨骐仔细看去,南河地下两侧皆有多条分叉,但都在中间断裂形成溶洞,有些溶洞不远处又有暗河流淌却是走向不同。
于是捡起石子将一些溶洞、暗河连通,东、南、西、北,一条又一条,杨骐额头渗出冷汗。
再看城外线条枝丫,杨骐已不敢再画,扔掉石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南河河水,喃喃问道:“袁老,此河水静逸……流量不似很大,吧?”
袁老摇头,收起钓具,将鱼篓挂于杆上,起身边走边道:“此河最深处达三丈有余,暗里波涛汹涌!走了,今日收获不丰,就不请几位品鱼了……”
杨骐叉手抱拳看向脚边马扎道:“多谢袁老,您的马扎……”
袁老挥了挥手不予理睬,渐行渐远。
杨骐呆呆看着南河,肖老大脸色阴沉道:“袁老只是告知我溶洞、暗河,并未说得更多……杨骐,你那涂涂画画便是?”
“毒水围城!”杨骐转身看向肖老大和在寒风中发髻凌乱的李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