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太后恕罪,是朕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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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算计东宫,太子之位我儿子坐不了,你儿子也别想坐

“哭哭哭,就知道哭。从夜哭到明,从明哭到夜,能把陛下哭回来吗?能把也先哭死吗?能让十数万的贼虏退军吗?”

刚一出坤宁宫,孙太后便忍不住向朱祁钰吐槽起了自己儿媳。

愤愤不已,烦躁非常。

从朝堂到内宫,除了身边的殿下,就没一个人是让哀家省心的。哀家自顾尤不暇,还要分心去安慰你们,哀家哪来这些精力?

孙太后连步撵都未曾上,喝退左右至三丈外,只与朱祁钰并行。

气恼道:“殿下,这世间愚昧之徒何其多也?何时她才能明白,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已。”

朱祁钰回道:“太后,您低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世人。”

一句话便浇灭了孙太后的心头火,甚至还有些飘飘然地赏了旁边混账一记白眼。

今儿太阳是从西边升的?狗嘴里都会吐象牙了!

先拍孙太后一记马屁,将其哄开心后,朱祁钰这才进言道:“太后,恕臣直言,皇嫂这么个哭法,早晚会哭伤了身子。”

孙太后恼道:“她自己作贱自己身子,哀家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哀家下一道旨意,勒令皇后不准再哭?”

两人并行于紫禁城中,宫女太监在三丈之后,言不传六耳,交谈便没怎么拘于礼节。孙太后更是频频发作,将心里的苦水一股脑向朱祁钰倾泻而出。一些女子的稚嫩赌气言语,惹朱祁钰发笑。

孙太后倒也不是故意看轻钱皇后,只是婆媳关系,同性相斥,天然就跟钱皇后有敌意,加上钱皇后性子软的跟面团似的,那只打顺风局的孙太后就愈显猖狂。说到底,也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

朱祁钰可不像刚开始这么惯着她,这会儿两人几乎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为了日后后宫之安稳,孤不得不作谋划。

开口替钱皇后辩解道:“皇嫂如此悲痛,除了皇兄北狩之外,其两位同胞兄弟亦战死于土木堡,加上一年前皇嫂父亲钱公病逝,偌大一个大明,除太后与孤之外,皇嫂已再无亲近之人。情有可原,还望太后不要太过苛责皇嫂。”

孙太后脚步一顿,面露惊色道:“钱钦,钱钟皆为国捐躯了?”

“正是。”

“真可谓满门忠烈。”孙太后不由赞叹一声,随即而来便是懊恼之色,方才哀家刻薄了一些。

“而且……”朱祁钰继续说道:“臣见皇嫂身不着珠玉,殿不见金器,想来为迎回皇兄已倾尽所有。”

这点,孙太后是知道的。八月十七那天,听闻天子北狩,她们这两个妇道人家皆慌了神,恨不得把宫里所有的金银财宝都送给也先,要不是殿下献了一番孝心,哀家的慈宁宫也寒酸不堪。

只是……

孙太后抬眸幽幽望了朱祁钰一眼,步子也缓了下来,轻抿薄唇,柔柔出声道:“殿下对钱皇后倒是如数家珍,想来平日里也是着紧的厉害。连哀家都没殿下这般上心呢!”

呃……朱祁钰瞳孔大震。

太后,你要不听听你的话外之音?钱皇后可是孤的皇嫂啊!

孙太后话刚说出口,便已后悔不已,哀家真是昏了头,说的什么龌龊言语,跟这混账处久了,连哀家也……

赶紧往回找补道:“殿下,哀家无心之言,还望莫往心里去。”

朱祁钰闷闷无言。

孙太后为自己刚才的失智言语懊悔不已,难得地低声下气讨饶道:“殿下便饶了哀家这一次失言之过。”

下不为例!再像今日如乡野村妇嚼舌根,孤掌太后嘴。

朱祁钰双手陇袖,在短暂的沉默后,另起了一个话题,两人心照不宣,只当刚才那段对话并未发生。

“太后可还记得前几日询问臣有关见深一事?”

“嗯?”

孙太后美目流转,不知为何郕王旧事重提。当时她惊惶无措,脑海里第一个想着便是怎么保住皇儿的皇位,其次便是保住皇儿一脉,起码保证皇位不落于旁系。只是今时今日,局势大变,这事自那天提及后,她也没再深思。或者说下意识里她不想去深思。

“此事臣回去后多番考量。太后,如今朝局如静水深流,看起风波不起,实则暗流涌动。孤不得不作万全之策。”

孙太后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确认那群仆从依旧距离二人三丈之远,法不传六耳。

这才轻语道:“哀家且听殿下万全之策。”

“皇兄子嗣并非仅有见深一人。还有一子名见潾,只小见深几月光阴,乃万妃所出。二者皆不是嫡子,只有长幼之序。按理来说,臣为宗亲,当恪守祖律。然今日一见皇嫂,臣内心大触。见深生母周妃,性骜且吝,常有僭越之举。若定见深为大计,以皇嫂之仁弱,臣深以为忧。”

孙太后听得认真,一字一句都不曾放过。只是越听到后面,眉头锁的越深。

殿下怎么又提起那只会以泪洗面的钱皇后了?如此为其设身处地,体贴入微。难道哀家刚才那句无心之言真是一语成谶?

眼见孙太后那狐疑带着不愉的目光又朝自己投来。

朱祁钰脑壳一痛,太后你是真想挨嘴子了。

痛心疾首道:“太后!只着眼于孤一字一言?有些话能放到台面上讲吗?孤之担忧,在太后无窦太后之权,周妃却有王太后之心。”

啊!孙太后娇躯一颤,讶异出声。

哀家倒是疑惑怎么今日殿下口口声声为钱皇后思量,原来……原来……千脉万络只在哀家一身。

生怕这周妃成为太后之后,欺压哀家这个太皇太后。

只是借钱皇后为由,庇佑哀家。

我说今日殿下怎么脑袋开了窍。原来唯有谋划哀家周全时,殿下才智比诸葛。

殿下就不能为自己谋划一二?一些有违祖法的言论,你得先说,问哀家一个态度,哀家才好松口。不然要哀家反过来求殿下不成?

孙太后快恼死这不开窍的蠢驴了。但凡他能把为她的那些谋划,放一半,不放三分在自己身上。社稷早定矣!

朱祁钰万万想不到孙太后此时此刻内心所想。

太后你早说啊!你早说我装都不装了。

今日一番算计,他算是为自己谋划,也是为家中独子谋。

朱祁钰知道当前局面,自家见济一万个可能都坐不上东宫位置。他要的只是朱见深坐不上东宫这个位置。毕竟景泰最大的黑点就是改立太子。

为此,他不惜将这趟水彻底搅浑。

搅吧!搅吧!搅得越乱越好,待朕两三年功夫,坐稳这大鼎,到时册立东宫,朕看整座朝堂谁敢说一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