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囚笼

数天后，奥蒙。

“冰。”艾薇罗娅从墙上掰下一根冰棱，扫视着这座呈现出淡蓝色的冰城：“是丝卡蒂离开前做的吗？她冻住了整个奥蒙？”

“我想是的，母亲。”查尔班说道，他将手掌贴在冰墙上，细心感受中其中残留的灵能波动：“这种感觉……和她的非常相似，尤其是这些冰，它们几乎不会被融化，母亲。”

“而且当地人把这里称为诅咒之地。”贝尔纳多说道：“据说，永冬的诅咒就是从奥蒙开始的，寒潮只用了九个小时，就蔓延到了整个迦娜，将一切都冻住了。”

“九个小时，我们的小姑娘还真了不起，嗯？”艾薇罗娅扬了下眉，看向远处那座同样被冻结的王宫：“贝尔纳多，你带队留下，找找和精魄有关的线索，我会让罗兰来帮你。”

“是，母亲。”贝尔纳多点头应下，随即转身率领自己的战士，分散向整座冰城搜索。

“马拉吉吉，你带队往东侧，接近之前说过的仪式场地，我和查尔班从西侧进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东西。保持通讯畅通，有任何发现立刻汇报。”

“遵命，母亲。”马拉吉吉答道，率领一批战士迅速离开了奥蒙。根据丝卡蒂的说法，仪式场地距离奥蒙还不算太远，以星际战士的速度，应该能在十二个泰拉时后抵达。

随着天色逐渐黯淡下来，艾薇罗娅和马拉吉吉，终于抵达了那片被四座雪峰包围的冰川。在迦娜语中，这里被称作“维’格尔玛”，意为“永不冻结的寒霜之湖”。

这听起来很矛盾不是吗？毕竟被“寒霜”覆盖的湖泊，怎么都不该被认为是“不冻”吧？可当艾薇罗娅真的来到这里，亲眼看到那片湖泊时，她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匮乏了。

寒霜之湖，维’格尔玛，在这片形似眼眸，凝视着天空的不冻湖上，却常年笼罩着寒冷彻骨，永不消散的冰雾。更神奇的是，如果你能忍受住冰雾的蚀咬，将手伸进湖水，你就会惊讶地发现，湖水给人的感觉竟是如此温暖，与湖面上的冰雾仿佛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里的灵能波动……很明显。”马拉吉吉有些迟疑地说道，从他踏入山隘的那一刻起，整座冰川就仿佛在他耳边活了过来：“它们在哭泣，在愤怒，而且……痛苦不堪？”

“有趣。”艾薇罗娅转动眼眸，将手从湖泊中抽出，看着上面瞬间冻结的冰棱：“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那些声音很混乱，母亲。”马拉吉吉沮丧地说道：“而且很原始，就像是新生的婴儿，我很难从中辨别出它们要表达的意思。”

“没关系，先找找看曾经仪式留下的痕迹。”艾薇罗娅安慰道，手上的冰霜被火焰瞬间融化：“查尔班，你看到维’格尔玛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一座方尖碑，母亲。”查尔班的声音在通讯中响起：“上面有枚棱形的镂空，应该是用来代表某个具体的元素。如果您所说的四元素论成立，那可能在湖边还有其他三座尖碑。”

“的确，我这里也找到一座。”艾薇罗娅说道，在她面前，正矗立着一座深红的方尖碑，上面也有着一枚菱形的镂空：“这个符号……贝尔纳多，有什么事？”

“我们在王宫图书馆里找到了有关自然精魄的传说，母亲。”贝尔纳多一边说着，一边将书上的内容传输过去：“这里介绍了四大元素的存在，以及它们各自的代表符号。”

“所以我这里是【火】的代表。”艾薇罗娅点点头，凝视着方尖碑上的镂空：“继续。”

“是，奥蒙人相信，自然精魄隐藏在极北的森林中。只要人类与自然能维持平衡，它们就会庇护整个迦娜，而人类的祭拜是为了感谢自然精魄的付出与守护。”

“还有，在这本记录上，我们发现大规模灾害，是从九十八年前开始出现爆炸性增长。同时，对自然精魄的祭拜，也是在九十八年前突然停止了，我认为这绝不是什么巧合。”

冰雾在维'格尔玛的湖面上翻涌，而就在这时，查尔班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母亲，我们找到第二座方尖碑了，从符文上看，它代表的应该是【风】。”

“那就还有一块代表【地】的符文方尖碑。”艾薇罗娅思考着，指尖轻轻划过石碑上的符文：“火、水、风……那地应该在风的对面，它们都是围绕着湖泊排列的，对吗？”

“是，而且到目前为止，它们的位置都完全符合四元素的概念。根据我们的推测，这些方尖碑其实就是这颗星球上的灵能节点，有助于人类与精魄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

“节点……”艾薇罗娅眯起眼睛，望向湖中央的冰雾：“贝尔纳多，把王宫图书馆里的仪式记录都调出来，我怀疑是九十八年前的祭拜出了什么问题。”

片刻后，贝尔纳多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展开张古旧、泛黄的卷轴：“母亲，根据这张卷轴来看，我们认为这四座石碑，应该是迦娜人向自然精魄祭拜的媒介。在每年的祭拜中，迦娜人都会来到方尖碑前，献上自己丰收的作物，以感谢自然精魄日复一日的庇护。”

“所以迦娜人没理由去伤害自然精魄。”艾薇罗娅点了点头：“看来，是九十八年前的仪式出了什么岔子，并因此引发了大规模的自然灾害……这会是来自精魄的反击吗？”

“恐怕不是。”马拉吉吉摇头说道：“就像我们之前看到的【火】那样，精魄对人类还没有多少恶意，如果它们真的憎恨人类，那就不会是像之前那样玩闹的态度了。”

“我们可以直接分析整个仪式场地。”查尔班提议道：“既然仪式与方尖碑互为表里，那我们可以将灵能注入到方尖碑中，重新流通整个回路，来摸清当年仪式的目的。”

“就这么办。”艾薇罗娅点点头，让智库们迅速分散向四座石碑，将灵能注入到它们的回路当中。就在这时，贝尔纳多再次连通了频道，急切地对艾薇罗娅说道：

“母亲，我们经过对比，发现迦娜遵循的元素方位，与古泰拉提出的四元素论完全相反。如果维’格尔玛的方尖碑和古泰拉的排列一致，那反而说明它们被刻意修改过了！”

与此同时，随着灵能力量被注入进方尖碑中，远方的鹰唳也变得愈发尖锐。风在咆哮，在天空中席卷成恐怖的独眼，暴雨倾盆，凝结着无数枚锋利的冰锥落下。

“这些石碑……很不对劲！”查尔班咬紧牙关，尽力探入自己的力量：“囚笼、尖叫、混乱……有人在利用仪式，扭曲了自然精魄的力量，将它们化作囚禁自己的锁链！”

“也就是说，现在迦娜上时常爆发的灾难，其实是精魄们被扭曲后的结果？”艾薇罗娅抬手升起一片无色的火焰，将触碰到的冰锥汽化：“既然如此，那丝卡蒂的灵能暴走，恐怕也是幕后黑手刻意造成的结果……”

她突然想起，当年在摩洛上，那些拜蛇教的信徒，始终执着于采用“六”的特定数字。如果以此为例，用在迦娜身上的话，那数字“九”，会不会是那些幕后黑手的关键？

再以此延伸，预言中说魔女会被刺穿十二重枷锁，而迦娜也会因此恢复原貌。可如果说魔女之死，才是幕后黑手真正想要的，那丝卡蒂的身份，会不会是精魄们最后的自救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