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谢王爷救命之恩
锦王?
说嘴被本人听个正着,窘态之余,郁子衿不禁皱了皱眉,直觉对方此番前来不简单,心下已是想着应对之策。
花朝迈着碎步进屋,低声道:“小姐,锦王殿下就在外厅,身后跟着不少上虞司之人。奴婢瞧着,好似还有一名太医。老爷、夫人也得了消息过来了。”
“知晓了。”
郁子衿应声,猜测着对方心思。
桂月伺候她理了理衣衫,又将榻前帘子也放了下来。底下丫鬟见状,搬了张屏风立于屋内,将整个床榻挡在后头。
待一切妥当,转身去了外厅回话。
片刻,男人踏步入内,依旧一袭墨色长袍,凌眉剑目,正是桂月口中无所不能、骁勇善战之人,锦王魏撷。
两名上虞卫贴身跟着,身佩弯刀、面若寒霜。
一众丫鬟将头埋的更低,桂月大着胆子见礼:“奴婢桂月,见过锦王殿下。”
魏撷轻轻瞥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方才还唠扯闲谈,眼下怎的又藏头露尾不见人,莫不是…做贼心虚?”
话末,不自觉重了语气。
“臣女前几日溺了水,如今也不过初醒,尚未曾好全,大夫说需得好生休养着。不能亲自见礼,万望锦王殿下恕罪。”
话音自屏风那头传来,透着几分虚弱劲儿。
魏撷不作声,抬手曲指招了招。
屋外,一名太医模样的人提着药箱进来。桂月见状,绕回屏风后回话,“小姐,锦王殿下带了太医来。”
早知对方来者不善,闻言,郁子衿丝毫不意外,点头示意。
桂月退出去,不一会儿复返,身后太医跟着来到榻前。
郁子衿露出半截手腕,太医搭手诊脉,若有所思,不消片刻绕出屏风回话,“回王爷,是溺水后体虚之症不假,郁大小姐受不得寒气入体,身子格外弱些。”
太医回了话,未得吩咐站在一旁,男人许久未出声,手指弯曲于桌面轻敲,眉头依旧轻拧着。
屋内回归寂静,轻敲桌面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出。
一下一下,敲进心间。
郁子衿躺在榻上,静静听着,心中戒备愈发重,暗道锦王此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良久,才听得话音入耳,“既如此,郁大小姐且好生休养。不过本王还有一问,关于伯爵府那日行刺之人,郁大小姐可还有印象?”
是她装假溺水被发觉了?
或是…上虞司对那名为‘红鸳’之人的身份有了眉目?
郁子衿摸不准,心中思绪千折百转,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柔声道:“我那日实在害怕,未能多留心,只记得那人身着红衣。”
“本王瞧着,似有打斗痕迹…”
男人语调闲散随意,好似家常般,话音一转又道,“郁大小姐,当真不记得其他了?”
郁子衿心头一跳,袖中素手不自觉紧了紧,转瞬又松开,不答反问:“王爷这是何意?”
男人不作声,即便隔着屏风,郁子衿也能感觉到那人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迟疑片刻,她斟酌着开口:“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王爷若不信,臣女…也实在别无他法。”
左右他当时不在场!
心下如此想着,郁子衿莫名多了几分底气。
“呵。”
有轻笑声响,自屏风外传来。
话语声紧随其后,“冬日天寒,池塘水更是冰冷刺骨,郁大小姐溺水一遭,不过昏迷几日,倒是命大。”
思索着对方话中意思,郁子衿回的中规中矩:“臣女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魏撷:“……”
“如此,郁大小姐且好生休养,本王还有要事在身,暂且告辞。”
话落,率先起身离开。
透过屏风隐约瞧着人走了个干净,郁子衿终于松一口气,正打算假寐片刻,花朝拿着甚物件进来,边走边说道:“小姐,门房派人送来的,道是府门外有个小乞丐放下东西就跑没影了,只言是给您的。”
郁子衿骤然睁眼,再无丝毫睡意。
接过花朝手中之物,是一个寻常无比的灰色小布包,一层层揭开后,里面的物件一目了然。
一支断裂的狼毫笔,一块好似路边随意捡来的石头。
目光落于掌中之物上许久,郁子衿面色几经转折,最后归于平静,只定定看着不作声。
花朝站在一旁,瞧着自家小姐脸色,斟酌道:“小姐可识得?莫不是哪里来的小鬼头使坏,故意捉弄人?”
“识得。”
郁子衿开了口,小心翼翼将布包叠好归于原样,放入床榻里间的暗格。
见她如此这般珍视,花朝颇为好奇,正欲开口问,一旁桂月扯了扯袖子打断,拉着人出了屋子。
“你拉我作甚?”
“主子的事情,岂是你我能随意打听的。”
“我晓得了,不过是瞧着新奇嘛…”
二人于檐下低语,余光就见有人出了屋子。
看清是何人,当即惊了。
花朝赶忙上前扶着,关切开口:“小姐初醒,怎的不在榻上好生躺着,太医也说您眼下正体弱……”
桂月也紧跟着上前,见郁子衿穿戴整齐,愣了愣也接话道:“是啊,小姐还是先养好身子要紧,有什么事吩咐我和花朝就是。”
“无妨,已是大好了。”
郁子衿笑着回一声,拢了拢袖子道:“花朝,你去吩咐门房套了马车,我们出府一趟。”
“这…好吧,奴婢这就去。”
花朝神色为难,对上主子坚持的视线,只得败下阵来。
半刻钟后,主仆三人上了马车。
车夫一甩鞭子,马车晃悠悠离开,一路往城西去。
两道黑影翻墙而下,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有些踌躇。
“跟上?”
“主子说盯着侯府…”
另一人反问:“盯着侯府,不也是为了盯着郁大小姐吗?”眼看人都出去了,还盯着侯府作甚?
看永安侯同书房伺候的丫鬟眉来眼去么?
“跟!”
二人打定主意,几个纵跃至邻街,翻身上马,一路往马车行驶的方向追去,速度之快,险些撞上背道而驰的牛车。
有惊无险,好歹是追上了马车,一路跟着到了锦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