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见
你确定要看下去吗?
先声明,这是一个无聊的故事,我毕竟是个无聊的人。
从哪儿讲起呢?我的人生被分为三段,遇见她前,遇见她后,以及……算了,就老套地从头讲起吧,毕竟这只是个无聊的故事.
我叫秋末,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相貌中等,成绩中等,丢在人群里就是一个标准的路人甲。如果你非要问我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我只能努力地想一想然,后回答你.我有特别多乱七八槽的经历,干“坏事“特别容易被抓,会的有点多,但除了毛笔啥也不精……我对毛笔也不算精通,只考过三级证书,拿过校级二等奖除此之外毛都没有。我就是一个被人群淹没的人。
在遇到桑霜之前.我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在班里是个小透明在漫展是只大社恐。我的人生写满了无聊。
我翻开日记本,笑了一下,认真地对着镜子说道:“接下来,请收听一个无聊的故事﹣﹣我和她的故事。“
桑霜是我在楼顶遇见的。
那日放学回家,我一如既往地跑上楼顶。我并不知道这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等我反应过来时,它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楼顶的晚霞很美,金灿灿的铺得很远,霞光温暖地照在少女身上,蒙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少女身材窈窕,鸟黑的长发被一根青色的发带束起。她穿着白色的风衣和白色阔腿裤,脚上穿着一双小白鞋。她就像光一样,我如此想到。
我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走上前,还是先偷偷溜走,但少女直接转身看向我,发出疑问:“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活着呢。”
我无法回答,脑子一片空白,被问懵了,觉得她有些危险,对自己危险。于是我走上前,她也不躲开,含着一丝笑意看着我。
“你好,我叫桑霜。”她微笑道。
我缓缓开口:“我叫秋末。”
她点了点头,不知道在认同什么,笑嘻嘻的:“嗯,我知道。”
我有些受宠若惊,作为一个小透明,被陌生人记住就像火车脱轨一样罕见。但这事就是发生了。
也许是刚认识,我们都有些腼腆,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只是凝望着绚烂的晚霞。过了好一会儿,我尬笑着说道:“那么,我先走了。”
桑霜没有回答我,只是在我走之前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说,那到底算不算校园霸凌呢。”
我再一次懵逼了,身体微微摇晃,急忙握住扶手免得自己像个球一样滚下去。校园霸凌,是今天心理课上的内容。在课上,我无声的哭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莫名其妙,矫情?还是共情?我不知道。但是,桑霜的问题却将我直接拉到回忆里,问题的答案变得不那么重要。
我好像有几段类似校园霸凌的经历,如果孤立也算的话。有一说一,不论被孤立还是别的什么,理由都很离谱。幼儿园被孤立是因为我没有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你不给我,我就不和你玩了。”就是这种无聊的理由。一二年级被霸凌是因为隔壁班的男生们知道我的名字。后面被孤立也是类似的原因。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孩童在文学作品里是天真纯洁的象征,至少在我的童年他们从没有那么美好。孩童的恶意简单直白,他们无知所以无畏,让天真和残忍变成一对近义词。
但是,当我询问母亲得到的答案是否定,“小孩子玩闹而已,不算吧。”
究竟是我矫情还是真的应该委屈,我不知道。我的判决权一直都在他人手中,从未夺回来过。我所经历的从来不算美好,但或许不算恶,向上不能,向下也不能,这些经历就这样造就了一个像是npc一样的我。
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我思考了一个下午的问题倒是有些令我惊讶。我想回答却发现我已经走到家门口。“算了明天在回答吧。”我轻轻地对着自己说道。
第二天,我又一次爬上了楼顶,不出所料,桑霜依旧站在那里——楼顶的边缘,危险又轻盈。
我还是没有走上前,只是远远的望着她和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晚风吹过她的长发,发带与发丝顺着晚风起舞。
桑霜感觉到我的到来,慢慢转过身,微笑着:“你来了。”
我点点头:“我来了。”我突然想到一个梗,不知道她会不会接下去。结果是并没有,她应该只是单纯地打了招呼。
我莫名感到别扭,沉默了好久才说:“那应该不是校园霸凌。”
桑霜很平静,看着我的眼睛如此发问:“那你认为呢?”
我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回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有那么重要吗。”
桑霜吹下眼眸,声音极轻被溶解在风里:“不,你还是没懂。”
我不是很想和她纠结这个无聊的问题,于是闭眼吹风。我没看到的是桑霜眼底闪过一丝悲伤,转过身,低头看着楼下。
……
学校,一种带来高兴与难过的事物。
当你和同学老师关系还算不错时,它会是高兴的象征,当你和同学老师关系一般时,它就是令人难过的,比如那次。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到底犯了啥事导致我最好的朋友不在和我玩,我用我愚钝的大脑思考了很久没想明白。
我坐在座位上,写着自己的作业,突然一个同学传了一张纸条给我,并指了指我若无其事写作业的最好的朋友,嗯,意思是她写了张纸条要传给你,很合理正常的做法对吧。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毕竟我和她已经断了关系,展开一看是一堆骂人的话。什么你是傻子,脑残之类的。毕竟当时才19年左右,带妈带逼的骂法并不流行。
对,我一下子被骂懵了,这还不够,她后期又连续传了几张骂人的纸条。我受不了了,回了一张表示我们划清界限的纸条,她直接给当天的值日班长了,而值日班长皱着眉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
我很茫然,就像踩着钢丝行走的演员突然下坠,什么也拉不住,不知道能做什么,
桑霜就是这个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常见的微笑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的声音就像冬季的寒风般凌冽:“何必在乎呢,她不过一介过客。”
我长了张嘴想要解释,上课铃却响了,桑霜也走开了。
我想了很久,到底还是认同桑霜说的,尽管我依旧像个懦夫一样像“最好的朋友”道了歉,让这段满是裂痕的关系得以延续。我就是这般讨好型人格。啊,对,很活该。
把家里闹得矛盾和“最好的朋友”说了之后,最开始是自然而然地被安慰。但闹掰了之后,她说:“难怪你爸那么说你,你活该。”
那时19年左右,我应该是三四年级,从那一刻我就明白人类有千百副面孔。
我对着桑霜发问:“你说,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若无其事地当没发生过呢。”
我最好的朋友在与我和好之后的春游,她最开始说不和我一起坐,她和别人约好了,后来说是那人有了搭档,于是她又来找我,可我也约好了呀,她说:“那我和谁坐?”于是,我们还是坐在一起了。挺神经的,但也就是这样发生了。
而在家里,大人也是很神奇的生物,上午吵的架,下午就能和好。我小时候曾天真地以为大家是没有前一天的记忆的,前一天的事,到了第二天就会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谈,就像失忆了一样,直到后来,我知道了有一种东西叫“翻旧账”。
我就像面团一样被他们的情绪肆意揉捏至支离破碎。
桑霜忧郁的看向我:“因为你太脆弱了。”
狭隘,是初中语文老师对我们这类人的评价。他如此说道:“得这种病的人都是心胸狭隘的。”
病?我陷入了很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