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诛心
江川已经跑到暗巷入口的街道上，觉得有点心累。
经历莱顿的针林特训，他的移动速度远快于塞拉斯。
为了防止塞拉斯跟丢他，只能在这里稍等片刻。
恰时，听到由远及近的沉重脚步声响起，他瞬时转身，装出一副方奔至暗巷入口的模样。
塞拉斯的视线锁定江川之际，迅疾地挥舞起手中的锁链。锁链的头部伸缩自如，直扑江川的身影。
然而，江川却如一股流动的风，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残影。
现在，他的心更累了。
开始算起究竟要同时做几件事。
首先，必须保持与塞拉斯的距离，让他感觉距离有时远有时近，仿佛始终在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让他产生一种“一定能追上”的错觉。其次，要躲避塞拉斯的攻击，每次闪避都需做得惊心动魄，从而让塞拉斯产生另一种“一定能击中”的自信。最后，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需要频繁地回头确认这些事项。
而塞拉斯则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江川的诡异之处实在令人咋舌，他根本无需过多关注前方的路况，仿佛后脑勺上真的长着一双眼睛。无论遇到任何障碍物，他的身形都会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自发地扭过去。
“哗哗哗。”
锁链再次伴随着破空之声袭来。
江川直视前方，身形倏忽间灵巧地闪过。他扫了一眼落空的锁链，心中默念：“零点五米。”
这是位于身前小半节锁链的长度。
他头部转向后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再次默念：“三米。”
这是与塞拉斯之间的距离。
心思笃定，江川加快步伐，顷刻间与塞拉斯拉开距离，相距约五点五米左右。
在这个过程中，他灵巧地旋转了一下身形，躲过了一根矗立的路牌。
锁链再度袭来，这次攻击目标是他的腰部。
侧腰横向一扭，再次躲过攻击。
“安全距离，五点六米。”
江川为了不让塞拉斯察觉攻击距离已经被看透的事实，继续演绎着这场戏，朝城门口跑去。
……
驻守城门口的士兵队伍，在深夜时分目睹两人当街疾驰追逐，毫无犹豫地迅速抽出武器，高声警告道：“现在德玛西亚雄都处于宵禁状态，现在根据德玛西亚相关你们二人逮捕……”
“我逮你奶奶的腿，给我打开城门！”江川远远便提前亮出口袋中，莱顿送给他的徽章，这回他是真的带着。
“遵命！将军！”士兵长朝巍峨的城头上打了几个手势。
城头上的士兵，拉动身侧机关上的金属铁杆。
沉重的城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缓缓地向外面敞开。
江川刚刚抵达城门口，城门开启的速度异常迟缓。
他烦躁地瞥了一眼身后，塞拉斯正逐渐逼近，手中的锁链已经飞射而出。
“我先去兜一圈，城门给我开着，别管后面的那个傻子！”
话音尚未消散，人影已疾驰数米，锁链再次落空。
穷凶极恶的塞拉斯姗姗来迟，脚步一刻不曾停歇，朝江川的方向追去。
江川拐了三次弯，在一众士兵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径直跑出城门。
在离城门口大约十米左右的位置，原地等待塞拉斯。
轻喘几口气，塞拉斯终于现身在城门口。他见江川已在德玛西亚雄都之外，似乎有些犹豫，停下脚步，不敢轻易踏出城门。
城门口有可供夜视的照明光源，此时，士兵们才看清楚塞拉斯的面容。
竟然是德玛西亚头号通缉犯！
于是，纷纷拿起武器将塞拉斯包围。
江川急忙再次亮出勋章：“我已经告诫过你们，不要对他出手嘛？”
为首的士兵长，高声回道：“将军！此人是德玛西亚的头号通缉犯，作为士兵，抓捕他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一群愚蠢至极的白痴！“江川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愤怒，他愤怒地吼道：“我早已明令禁止你们动手，若因违背此命令而导致丧命，我将依据手中的权力，剥夺你们家人获取抚恤金的资格。不仅如此，你们的妻子将失去丈夫的庇护，改嫁他人。而你们的孩子，将失去父亲的呵护，在成长的道路上遭受欺凌，却无处寻找依靠的力量。“
他说的极其阴毒甚至说是一种诅咒都不为过，但实则不想让这群士兵白白送死。
这番话奏效了，士兵纷纷收起武器。
江川朝城门内喊话道：“塞拉斯你不是心心念念想杀了我嘛？出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引我出城……”塞拉斯依旧在极力隐藏与禁魔石有关的阴谋：“但我绝不会离开德玛西亚雄都，暂时将你的小命留下几天。几天后，我只需要一声令下，便可轻易取走你的性命。”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敢出城和我打呗？”江川以言语进行讥讽。
塞拉斯毫无动摇，冷冷一笑，道：“哼，拙劣的激将法。到时候我会让她成为我的女人。”
江川的脸部表情呈现出显著的凝固状态，紧接着，他展露出一个看似毫无恶意，宛如沉醉其中的回味微笑。
“哪怕她已经将最重要的东西给了我？”
塞拉斯的面部肌肉紧绷，青筋条条分明地突起，他厉声喝道：“你把话说得清楚些！”
“女人嘛，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还要我明说啊？”江川的口气听上去好似对尚未言明的事物十分淡然，给人一种‘给了就给了呗，无所谓’的感觉。
“混账！我不准你诋毁拉克珊娜！”塞拉斯不知是否真心喜欢他口中的人，总之装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拉克珊娜是谁？”江川满脸疑惑，好像真的从未见过‘拉克珊娜’一般。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尾音极长的‘哦~~’了一声：“我差点忘了，她现在不叫拉克珊娜，叫做拉克丝。你知道她为什么改名字嘛？”
他故意用几秒钟时间来欣赏塞拉斯的面部表情。
“她说，因为我喜欢叫她拉克丝。她便让所有人都叫她拉克丝。若再有人再称呼她为拉克珊娜，她便不予理会，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最终，他话语的锋芒骤转，耻笑道：“你这个连名字都搞不清的垃圾！”
“不！！！“
塞拉斯发出的尖锐吼叫声。
他感觉到声带被反复撕扯，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被杀意染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江川。
张开双手，两根禁魔石铸铁链瞬间伸展至最长，依附在同样由禁魔石铸造的城墙上。
德玛西亚雄都的城墙，采用四面无缝相连的嵌入式设计。
塞拉斯将其中蕴含的魔力悉数吸纳，这是他所能承载的最大法力极限。身躯足足膨胀一倍，甚至连那束缚在他脖颈处的镣铐也几乎被脖颈撑满。
皮肤上刻印的符文图案以及周身经络，皆是浓厚的紫色光泽。双眼已不复瞳孔的轮廓，而是迸射出妖异至极的魔法光芒。即便是口中呼出的微微气流，都似乎蕴含着满溢的魔法效能。
他已经成为一个单纯的魔法生物，还留有强烈的意识。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