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帝皇既是恐虐》
经过大约两天的审理。
眼下一场针对莫里森家族的异端审判会议正如期召开。
由彩色玻璃撑起的华美穹顶之下，身穿棕色罪人长袍头戴反灵能装置的奥罗维亚在两名法警的伴随下出现在了大厅中央，此地是位于莫比斯上巢的审判大厅。
这是一场特别的公开审判会，起初作为审判官的海因里希并不打算将这件事闹得太大。
可在巢都内执政官们的强烈要求下，以展现帝国法律威严为名义，大量在巢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邀请至了这里，显然某些人希望见到莫里森家族在众人的面前出丑。
奇怪的是，虽然同属奥尔良家族的一员，但这似乎并非是安娜本人的意愿。
眼下，那位年轻的总督大人正在两名年迈的执政官的陪同下坐在位于二楼的独立包间，此刻正一脸麻木的观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作为重要的人证之一，高文自然也被邀请来参加了这场公开的异端审判会议，而作为随行人员莉莉与大个儿二人则是被挡在了审判庭的门外，可以说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讲这都是一件无比蛋疼的事情。
“奥罗维亚，我可以给你一次公开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这很可能将会影响到最终的判决。”
随着审判官海因里希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凝视着头顶一幅幅记录有人类帝皇伟大功绩的宗教画像，只见身为导航者的奥罗维亚合拢手掌做出了虔诚祈祷的模样。
“我只是单纯的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加美好......”
不同于那些极力为自己争取生机的罪犯，此时的奥罗维亚看起来十分的平静。
“我的身上有着导航者的血脉，我很清楚在帷幕另一端的亚空间里究竟有着怎样恐怖的存在，我也十分理解帝皇究竟有多么的伟大......”
“从第一次窥见到那边的世界开始，我就一直想要寻找能够让灵魂免于亚空间影响的方法，找到让帝皇再次起身领导我们的可能性，这就是我想要打造颂歌引擎的真实目的。”
“如果我的理论是正确的话，它可以抽取来自灵魂之海的能量创造出一片人造的灵魂栖息之地也能极大减轻帝皇的负担，一旦完成的话我相信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人类帝国的现状！”
“审判官大人，我向您承诺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以及为了人类帝皇，除此以外绝无私心......”
当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奥罗维亚转而将目光转而落在了安娜的身上，似乎是迫切希望对方认同自己。
“那么，你是如何得到这些技术的？”
对于这个问题，奥罗维亚陷入了沉默。
“某个失落文明的遗产，仅此而已。”
所以这是学灵族的样子搓了一套猴版的灵魂回路出来？
可真是个小小发明家......
就在话音落下后的不久，只听台上的海因里希用充满严肃的声音宣布道。
“相信各位已经听到了，以神圣陛下之名义审判庭在此宣判奥罗维亚小姐的异端罪名成立，具体的刑罚措施将会在次日公布，此外我们将会立刻对异端的同党以及盘踞星系内的海盗势力展开更为深入的调查。”
听闻这样的判决，人满为患的观众席内随即爆发了如潮水般的掌声。
可这对于台下的高文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当高文再次抬头看去的时候，只见那位叫做安娜的总督大人似乎是与身旁的两位执政官陷入了争执。
为了弄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起身随人群一同鼓掌的高文趁机利用袖管的掩护放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席八。
借助其只有一指长的身形，那小东西颇为灵活的穿过了人群，只是片刻以后便沿着墙壁外侧的装饰品爬上了包间所在的位置。
“先是我的母亲，现在又是奥罗维亚！难道你们还不满意么！”
“你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便于操控的傀儡！”
是安娜，通过灵能链接此时这声音清晰的传入了高文的耳朵里。
“对于您母亲的死我很遗憾但那只是一个意外，至于您的那位朋友......”
“呵呵，她现在可是一位异端，我建议您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好。”
这番挑衅味十足的话语显然是来自其身旁那位年迈的执政官。
难怪身为行星总督的安娜称自己无法解决寒鸦号的通行证问题。
原来竟是位光绪帝。
......
见争吵无果，画面中的安娜气冲冲的离开了现场。
而就在这之后的不久，通过小席八的视角只见一位行踪可疑的中年男子推门进入了两位行政官所在的房间。
从其身上的着装特色来看似乎是一位帮派分子，他的存在与周围富丽堂皇的装饰显得格格不入，不久只听来人一进门便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来自血契的兄弟们已经蹲在下巢连着砍了几个月的垃圾了，所以到底什么时候动手？他们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
血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一群信奉恐虐的凡人军队，难道说不久前针对帕拉丁号的袭击正是他们干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他们继续在下面好好待着，等到那个烦人的审判官离开这里以后再说，除非你们这些家伙想与那些星际战士交手。”
听到这话，有着帮派打扮的男人以一种略显嘲讽的口吻回答道。
“呵，从那些家伙的精神状态来看，他们似乎并不是很害怕那些铁皮罐头，最近这些疯子一直在嚷嚷着要给他们找些够格的对手，要是那个审判官还不走的话恐怕迟早会露出马脚。”
望着台下正在被众人审判的奥罗维亚，片刻只听现场的另一名女性执政官漠不关心的说道。
“封锁令是有作用的，前任总督的势力如今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那小鬼在我们的手中没有任何胜算，现在就连奥尔良身旁最坚定的盟友莫尔森家也已经是自身难保，那蠢货居然自己露出了破绽。”
“至于血契的人，哪怕只有几天也好，再让他们等一等这之后我可以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不管他们要多少的颅骨去取悦他们的神明，我都不在意......”
“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星球......不，连带着整个星域都将会成为我们的所有物。”
“属于奥尔良家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啧，没想到其中竟还有着如此复杂的因果关系。
难怪高文总觉得近期的遭遇实在是有些古怪，也就是说从帕拉丁号失事开始一直到星域封锁令的颁布，再到如今莫比森家族的异端问题，背后的每一步实则都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而虾团的成员则是被无意卷入了其中。
不，或许并非是无意？
此刻高文再次想到了那名为圣膏会的存在，毕竟当初正是他们一手推动虾团入了这场怪局。
难道说这一切都和某个鸟人有关？
为了就是给某个瘫坐在王座上的狗头人找麻烦？
......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在听完整场会议的内容以后。
从会场中离开的高文径直走向了角落里已经快要闲的长蘑菇的莉莉与大个儿。
“有个坏消息，从审问的内容来看我推测奥罗维亚很可能已经和审判官供出了那些走私品的来源地，摩尔港的位置或许已经暴露了。”
听到这话的瞬间，正在用审判庭的沙发磨爪子的莉莉一脸诧异的抬起了头。
“喵？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已经回不去了？”
片刻，在充分理解了高文所要表达的意思以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她整条猫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哎？不对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老约翰那里可是还有不少咱们的委托记录，要是让审判庭的人知道了岂不是很不妙？”
对此，高文只是略有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已经和奥托的人取得了联系，他应该会想办法处理的，毕竟那家伙肯定也不希望被审判庭的人揪住尾巴，不过眼下我这里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
“我很确信莫比斯很快会发生一场更大规模的叛乱，有支血契的部队如今就驻扎在下巢的贫民窟中，雇佣他们的人正是奥尔良家族的执政官。”
“所以？润？”
“不行，奥托他们需要时间来转移摩尔港内的物资，这段时间咱们应该给那位审判官找点事情做让他把精力放在别处，而这或许是个很好的机会。”
一旁的大个儿提出了建议。
“那把血契的事情告诉他？”
“你有什么证据么？直接说的话那家伙凭什么相信你？”
经过片刻的寻思，在那之后的不久。
“算了，还是让他自己去查吧。”
说话间，只见高文举起了手中的通讯装置。
“莱恩，取我的笔和纸来......”
......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
当天夜晚，就在海因里希整理完手头资料后的不久，一名审判庭的下属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卷褐色的羊皮纸。
“海因里希大人......下巢的一些工人和执法者刚刚报告声称他们在当地看到了一些令人难以言述的异端邪说。”
起初海因里希并没有过多在意，毕竟堂堂帝国巢都世界怎么可能少了异端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只需交给本地的法务官处理就好，况且作为审判官的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什么没见过？眼下自己的手里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那名下属一言不发的将写有异端内容的海报展示在了海因里希的面前为止，只见仅有书本大小的宣传画册上赫然有着这样的标题。
——《帝皇即是恐虐》
“帝皇在上啊.......”
这我真没见过！
仅仅只是在看到那标题的瞬间，海因里希便瞬间明白了此刻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挑战。
在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以后，审判官先是令下属带上房门离开自己的办公室，随后便开始一脸严肃的朝向标题下方的内容看去。
“恐虐既是帝皇，帝皇即是恐虐，两者拥有着诸多的相似性......”
“首先帝皇拥有着大量的信徒，几乎整个人类帝国都是他的信众，而恐虐则同样拥有许多的崇拜者。”
“恐虐喜欢颅骨，他的王座下堆放着大量的颅骨，而帝皇同样喜欢颅骨，在他的影响下人类帝国更是将颅骨视作英勇纯洁的象征。”
“其次两者都青睐强者，帝皇的手下拥有着强大的阿斯塔特，而恐虐呢？其麾下同样有着强大的恐虐阿斯塔特，在战斗中两者都会将目光投向那些武艺高超的强者赐予其强大的力量。”
“恐虐几乎与所有的神为敌，而帝皇也同样与亚空间中的所有神明为敌，这些敌人中甚至包括了他自己。”
“恐虐的崇拜者崇尚鲜血，而帝皇手下的红色战士则同样拥有着无法抑制的血渴，恐虐排斥灵能，而帝皇同样痛恨灵能者。”
“恐虐的部下喜欢相互物理交流，而帝皇的部下也曾爆发过一场持续万年的大叛乱，恐虐喜欢天使，而帝皇也喜欢天使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对安格隆不是很好。”
“最后的最后，恐虐曾被自己手下最信赖的部下背叛过，而帝皇也同样被自己手下最信赖的部下背叛过，且双方的身下都有着一个金灿灿的马桶，两个人都喜欢蹲在马桶上静悄悄的观察着现实宇宙中的一切。”
“据说，曾有一个勇士潜入喜马拉雅山下的帝皇宫殿，扣掉黄金王座一块金漆之后惊讶的发现里面居然是黄铜做的。”
“重要的是两个人从未在同一个地方现身过，所以信帝皇实际就是信恐虐，两者实际上正是统一的存在。”
......
当在看到这里时，从不抽烟的海因里希默默地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支分量十足的雪茄。
随后他叫来了自己的手下，用那双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瞪向了对方。
“通知审判庭下属的所有部队......”
“立刻，马上......”
“现在就给我把发现异端言论的地方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