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方战况
傍晚时分，阿斯贝尔推开银月旅店的大门。
他的贵族长袍上沾满了炼金工坊的药剂味道，手中拿着两个玻璃瓶，小瓶里装着淡黄的大蒜素；大瓶里则是透明的酒精溶液。
“我的鼻子再闻下去就要报废了，下次打死不做这玩意了。”
阿斯贝尔走进房间，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老妇人。
“这位是？”
“少爷，这位是我的师傅，玛格丽特·海伦大师。”
南丁格尔介绍完，玛格丽特缓缓站起身，仔细打量着阿斯贝尔手中的魔药，眼神中流露出专业人士的审视。
“海伦大师，很荣幸能得到您的见证。”
阿斯贝尔微微欠身，玛格丽特·海伦的大名在国内堪称如雷贯耳，即使是他这种纨绔子弟也听说过。
不用说，她肯定是来见证这魔药的，带着新药寻访大师本就是新人不可或缺的一环。
“走吧，托马斯已经找到了几个病人，我们去看看。这次的工艺我稍微改良了一下，应该会更稳定。”
玛格丽特点点头：“让我看看，弗莱贝格家的少爷究竟能拿出什么样的作品。”
旅店的地下室被改造成了临时病房，昏黄的油灯照亮着三张简陋的木床。床上躺着三个伤患：一个是被魔物抓伤的农夫，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一个是摔断腿的商人，伤口处已经出现感染症状；还有一个是被马车碾过的乞丐，右腿血肉模糊。
阿斯贝尔卷起袖子，用干净的温水仔细清洗着农夫的伤口，在基础医疗D级的加持下，他的手法显得十分熟练。
南丁格尔在一旁打下手，递上干净的纱布和棉花。
“啊...好疼...”农夫痛苦地呻吟着，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色发红，显然已经开始发烧。
阿斯贝尔小心翼翼地将酒精和大蒜素涂抹在伤口上，浓郁的大蒜味立刻在地下室里弥漫开来。
玛格丽特皱着眉头，用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
“真是难以置信，用最普通的大蒜制成的魔药...如果真的有效，骑士团应该会很感兴趣。”玛格丽特叹着气说道，“最近和魔物的战争越来越频繁，伤员越来越多...”
阿斯贝尔回头看了她一眼：“是吗，好像听大哥信里说过，药品缺口很大吗？”
“是啊，治疗发烧的药太难得了。对了，”老太太突然想起什么，“不知道是谁，这几天在市场上大量收购大蒜，价格都被抬高了不少。”
阿斯贝尔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老爹动作那么快的吗？
露丝注假装没听到，专心致志地帮助着他。
几个小时后，农夫和商人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额头不再滚烫。
但角落里那个乞丐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他的右腿已经开始发黑，即使涂抹了大蒜素，伤口处依然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乞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看来大蒜素也不是万能的...”阿斯贝尔低下头，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突然，一只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阿斯贝尔抬头，是玛格丽特。
“你知道吗，年轻人，”老太太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三个人至少要死两个。”
她的手劲出奇地大，“但你...你只让他们死了一个。”
“你把存活率提高了一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在战场上，在贫民窟，在每一个需要救治的地方...你是一个伟人啊，孩子。”
南丁格尔看着自己的师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严厉的老人如此失态。她明白，一个真正的魔药大师最清楚这种进步意味着什么。
阿斯贝尔甩开她的手，走到乞丐的床边，注视着那条已经发黑的右腿。
“不，还不够。如果早点遇到他...”阿斯贝尔手指轻轻触碰着伤口边缘，“马车碾压造成的伤口面积太大，初期处理又不当。”
南丁格尔凑近观察，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
“其他两人的伤口相对较小，即使处理有一点纰漏，身体也能自行修复。但他...需要立即的专业处理。”
“你知道该如何救护他们？”玛格丽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还从未见过哪个贵族少爷会如此了解伤口救治。
阿斯贝尔点点头：“首先要止血，然后清理伤口，去除坏死组织，保持血液循环...”
“真少见啊...愿意亲自当医生的贵族。”玛格丽特意味深长地看着阿斯贝尔，“你应该把这些技术连同那神奇的魔药一起公开，军团需要他们。”
“这些知识...确实应该让更多人知道。”
阿斯贝尔整理着医疗用具，语气坚定：“现在帝国和魔物的战事如此频繁，作为贵族，我当然义不容辞。这些魔药和技术，我会尽快整理出来交给军团。”
“等等，少年，你身边的那位是龙吧？你是龙骑士吧？”玛格丽特指了指楼上雷贝莎的方向，“想要为军团做贡献，直接参军不是更好？现在帝国正缺斥候，尤其是能驾驭龙的斥候。”
阿斯贝尔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叹了口气。
这，这真不敢啊！现在的皇帝可是涅雷采斯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制作组的恶趣味，给国王取了那么一个名字。跟着他打仗不就是等着复刻涅雷采斯的愚行吗？
他想起了现任皇帝涅雷采斯的“赫赫战功“——在上次与魔物的遭遇战中，这位皇帝带着上千精锐冲进魔物群想要来个中心开花，结果被包围后狼狈逃窜，损失了好多人。
这货的战斗力就一运输大队长，阿斯贝尔暗自腹诽，他完全不听军事会议的，全凭一腔热血...
“我觉得目前研究魔药更适合我。说起来，战况如何？我听说北方战线...”
“不容乐观，魔物的进攻很猛。涅雷采斯陛下在黑岩要塞吃了大败仗。损失了上千精锐，三位伯爵战死，两个军团几乎全军覆没。”
阿斯贝尔知道黑岩要塞是帝国北方防线的关键，如果黑岩要塞失陷，魔物就有可能大规模的长驱直入。
“现在陛下正在召集精锐，”玛格丽特的声音带着讽刺，“扬言要杀回去。听说这次要集结三万人，还要征调各大贵族的私军。”
“魔物那边呢？”
“新魔王布莱恩，他原本是老魔王的宰相，趁着老魔王病重时发动政变，带领禁卫军夜袭王宫。为了稳固王位，他现在急需一场大胜，所以进攻异常凶猛。”
露丝靠在墙边，询问道：“我在旅馆里听说老魔王并非全族覆灭？”
“对，老魔王的女儿，安德莉亚公主逃了出来。”玛格丽特点点头，“据说她带着王室的传承之物流亡在外，正在寻找复国的机会。”
阿斯贝尔若有所思。一个被篡位的魔族公主，一个急于求成的篡位者，再加上一个莽撞的人类皇帝...这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阿斯贝尔回想着前世游戏中的剧情，现在的状况虽然复杂，但是时间线倒是明了了。
在某些线路中，涅雷采斯率领的这支三万人大军会在黑岩要塞外的平原上与魔物大军展开决战，然后毫不意外地又被锤爆了。
那是一场彻底的灾难...他清晰地记得游戏画面中，帝国军队在涅雷采斯鲁莽的指挥下分成数个小队冲锋，结果被魔物大军各个击破。
在那些线路中，他作为一名龙骑士斥候，会在战斗中被魔物的弓箭射中，从龙背上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更糟糕的是，涅雷采斯本人也会在这场战斗中阵亡。他的战马被魔物的长矛刺中，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然后被蜂拥而至的魔物撕成碎片。
还好我拒绝了参军...阿斯贝尔暗自庆幸，比起跟那个菜鸡皇帝在战场上白白送死，还是研究魔药更有意义。
游戏中，皇帝战死后，他的长子路易斯和长女伊拉会为了王位展开激烈的争夺。
长子路易斯是一个军事家，但是经济建设水平就是依托。伊拉虽然锐意改革，但是贵族普遍害怕自己的利益受损，不愿意她继位。
露丝作为游戏主角，可以选择支持其中一方，然后进入相应的剧情线。无论是路易斯的暴君线还是伊拉的改革线，都会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
不过还有安德莉亚公主的线路，阿斯贝尔记得游戏中那位魔族公主的形象——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金色的竖瞳中透着坚毅。
她虽然是魔族，但性格温和，对平民也很友善。在那条线路中，露丝可以选择帮助她夺回王位。
如果能帮助公主复国，魔族内部必定会陷入混乱。布莱恩的支持者和安德莉亚的拥护者会展开激烈的内战，这样一来人类就能获得喘息之机。
“话说制作组怎么想的，为啥人类王族的结局都是坏结局，魔族公主的结局却是好结局啊喂！”
可能是因为这线路比较难走？毕竟布莱恩这老登确实有两把刷子...
短短三个月就稳定了魔族内部局势，整顿军队，建立情报网，甚至还改革了税收制度。
相比之下，人类这边要么是涅雷采斯这样的菜鸡，要么是路易斯那样的暴君，要么就是被保守派掣肘的伊拉。
什么离谱的敌我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