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鼻青脸肿

王小二经历了墓地生意的惨败，又被村民们好一顿群殴，还挨了村长的一顿数落，那心情简直糟糕透顶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蔫儿了下去，之前那些雄心勃勃想要在村里干出一番大事业、赚大钱的想法，这会儿全都烟消云散了。

回到家后，王小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一躺就是一整天，饭也不想吃，话也不想说，对啥事儿都提不起兴趣来。

爸妈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可也知道他这是受了打击，得让他自己慢慢缓过来，所以只是时不时地过来劝劝他，让他想开点。

就这样，王小二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些天，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院子里望着外面发呆，彻底开启了“躺平”模式。

村里的人路过他家门口，看到他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有的会摇摇头，小声嘀咕几句：

“这王小二啊，就是太爱折腾了，这下好了，被折腾得没了精气神儿了吧。”还有的村民虽然之前被他气得不轻，但这会儿看着他这么消沉，心里也难免泛起一丝同情来。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王小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所事事、什么都不想的日子，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就不适合在村里搞什么赚钱的营生了，也许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才是自己该走的路吧。

可心里总归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甘，只是那丝不甘被接二连三的失败给压得死死的，一时半会儿也冒不出头来。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王小二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悄然溜走了。

这一个月里，他感觉自己像是和外界隔绝了一样，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他都不太关心，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那一方小小的院子和那间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屋子了。

直到有一天，王小二偶然间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看到村里几个年轻小伙儿从他家门口路过，一个个身强体壮、精神抖擞的，一边走还一边有说有笑，谈论着要去镇上参加什么篮球赛的事儿。

看着他们那充满活力的样子，王小二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别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既羡慕又有点失落的情绪。

他不禁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整个人都快废了呀，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状态也差得不行，再这样下去，可真就成了个废人了。

而且以前自己在城里的时候，虽说没混出个啥名堂来，但偶尔也会跟着朋友们去踢踢球、跑跑步啥的，那时候的自己，好歹也是充满朝气的呀。

想着想着，王小二心里好像有个小火苗被重新点燃了一样，他暗暗对自己说：

“哼，我不能就这么一直消沉下去了呀，既然做生意老是失败，那我就先不想那些事儿了，先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好再说吧，有个好身体，比啥都重要呢。”

说干就干，王小二当天就决定要开始锻炼身体了。可锻炼也得有个合适的项目呀，跑步吧，他觉得太枯燥了，坚持不下来；去跟着村里的大爷们练太极吧，他又觉得那是老年人的运动，不太适合自己。

思来想去，他突然想起了足球，以前在城里踢球的时候，那感觉可太畅快了，既能锻炼身体，又充满乐趣，对，就买个足球回来自己玩呗。

于是，王小二收拾了一下自己，跟爸妈说了一声，就往镇上走去。

一路上，看着路边熟悉的田野、树木，他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开阔了一些，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主动地去做一件事儿了，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到了镇上的体育用品店，王小二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体育用品，眼睛一下子就被那些足球给吸引住了。

他走过去，拿起一个足球，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感受着足球的弹性，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像个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店里的老板看到他这副模样，笑着走过来问：

“小伙子，想买足球呀？咱这儿的足球质量都挺不错的，你看看你想要哪种的呀？”

王小二抬起头，笑着说：“老板，我就是自己平时锻炼玩玩，你给我推荐个个性价比高一点的就行。”

老板听了，货架架上拿下一个足球，递给他说：“那你看看这个吧，价格实惠，质量也挺好的，好多年轻人都买这个回去踢着玩呢。”

王小二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觉得挺满意的，便付了钱，抱着足球就往家走。

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足球给弄脏了或者弄破了，那宝贝的样子，惹得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回到家后，王小二迫不及待地就抱着足球来到了村子里的那片空地上。

这片空地平时没什么人用，杂草丛生的，但地方还算宽敞，用来踢球正合适。他把足球放在地上，先是试着用脚轻轻踢了一下，看着足球滚出去又滚回来，心里那股兴奋劲儿就更浓了。

接着，他开始试着带球跑，虽然一开始还有些生疏，没跑几步球就跑远了，但他也不气馁，一次次地去追球，再继续带，玩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他就累得气喘吁吁的，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他却觉得特别畅快，那种很久都没有过的活力感仿佛又回到了身上。

就在王小二玩得正起劲的时候，村里的几个小孩放学回来了，看到他在空地上踢球，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叔叔，你在干嘛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问道。

王小二笑着说：“叔叔在踢球呢，锻炼身体呀，你们要不要一起玩呀？”

一听能一起玩，几个小孩顿时来了精神，纷纷点头说：“好呀，好呀，我们也要玩。”

于是，王小二就带着这几个小孩在空地上踢起了球，虽然只是简单地互相传球、追着球跑，但大家都玩得特别开心，空地上充满了欢声笑语，王小二也感觉自己好像找回了那份久违的快乐，之前那些烦恼和不如意，似乎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从那以后，王小二每天都会抱着足球来到这片空地，有时候自己练习带球、射门啥的，有时候就和那些放学回来的小孩们一起玩。

渐渐地，村里的人都知道王小二开始踢球锻炼了，大家一开始还觉得挺新鲜的，毕竟之前他老是折腾那些不靠谱的生意，现在居然安安静静地踢起球来了，倒也是个让人意外的转变。

有一回，王小二正一个人在空地上练射门呢，他把两个石头摆在空地的一端当成球门，然后站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卯足了劲儿踢球，想要把球踢进“球门”里。

可他那脚法实在是有点差，要么踢偏了，要么就是球软绵绵地滚到一半就停住了。

这时候，村里的张大爷扛着锄头路过，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小二啊，你这踢球的架势可不太行呀，我看你这球都快被你踢得生气咯，咋就不往门里进呢。”

王小二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说：“张大爷，我这不是刚开始练嘛，还不太熟练呢，等我练好了，肯定能百发百中。”

张大爷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嘞，那我可等着看你百发百中的那一天啊，不过你这锻炼锻炼身体也好，总比你之前瞎折腾那些事儿强多了。”

王小二嘿嘿一笑，继续练起了射门，心里想着一定要尽快把脚法练好了，让大家看看自己的厉害。

又过了几天，村里的几个年轻小伙儿看到王小二天天在这儿踢球，也被勾起了兴趣，他们想着自己平时都去镇上打球了，还没在村里踢过足球呢，于是就跑过来跟王小二说想一起踢一场比赛。

王小二一听，高兴坏了，连忙点头说：“好啊，好啊，正好我也想跟你们切磋切磋呢，咱们这就组队吧。”

于是，大家分成了两队，找了几个小孩当裁判和啦啦队，就在这片空地上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足球比赛。

虽然没有正规的场地和规则，大家也都是凭着一股子热情在踢，但那场面可热闹极了。

王小二在场上跑得那叫一个欢实，一会儿去抢球，一会儿又想着传球给队友，忙得不亦乐乎。不过他毕竟技术不太好，有时候会不小心把球踢到了旁边的草丛里，还得大家一起去找球，惹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有个小伙儿笑着调侃他：“小二哥，你这不是踢球呢，你这是在跟球玩捉迷藏呀，哈哈。”

王小二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边擦着汗一边说：“哎呀，失误，失误嘛，这球太调皮了，不好控制呀。”

就在比赛进行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王小二一脚大力射门，球没朝着“球门”飞去，却直直地朝着旁边一户人家的院子飞了过去，只听到“哐当”一声，好像是砸到什么东西了。

大家顿时都愣住了，面面相觑，然后赶紧朝着那户人家跑去。

到了院子门口一看，原来是球把人家院子里晾着的一盆花给打翻了，花盆碎了一地，花也被砸得七零八落的。

这户人家的主人刘婶听到动静，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心疼地叫道：“哎呀，我的花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小二满脸通红，赶紧跑过去，一边道歉一边说：“刘婶，对不起啊，我这踢球没注意，不小心把您的花给砸了，我赔，我赔您啊。”

刘婶本来挺生气的，可看着王小二那副愧疚的样子，又想着他也是无心之失，气也就消了一大半了，说：“你这孩子，踢球也得看着点地方呀，这花我养了好久了呢，可心疼死我了。”

王小二连连点头，说：“刘婶，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镇上给您买盆一模一样的回来赔给您，您别生气了啊。”

说完，他就赶紧往镇上跑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抱着一盆新花回来，小心翼翼地给刘婶摆放在院子里，又赔了好一会儿不是，这才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经过这次小插曲，王小二踢球的时候可就小心多了，每次都会先看看周围的环境，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不过，这场足球比赛倒是让他和村里的年轻人们关系变得更好了，大家觉得他虽然爱折腾，但人还挺有意思的，也都愿意和他一起玩了。

随着和大家一起踢球的次数越来越多，王小二发现村里的人其实对足球还是挺感兴趣的，只是之前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触罢了。

他心里又开始琢磨起来了，想着既然大家都喜欢，那自己能不能在村里搞点和足球相关的事儿呢，说不定还能把这个发展成一个小“事业”呀，既能让大家有更多的娱乐活动，自己也能赚点钱，一举两得嘛。

他想来想去，决定先从组织足球比赛开始。

他跑去找村长，跟村长说了自己的想法，说想在村里定期举办足球比赛，这样既能丰富大家的业余生活，也能增强村里的凝聚力呢。

村长听了，觉得这个主意还挺不错的，便同意了，还说村里可以出点资金支持一下，把比赛搞得正规一点。

得到了村长的支持，王小二干劲十足，他开始在村里宣传起足球比赛的事儿来，还制定了详细的比赛规则，找村里的木匠师傅做了几个简易的球门，又去镇上买了一些口哨、计分牌之类的比赛用品。

为了让比赛更有吸引力，他还设置了一些奖品，比如第一名的队伍可以获得一些生活用品、第二名的队伍能拿到一些小零食啥的，虽然奖品不算贵重，但大家图的就是个乐子呀，所以村民们的积极性都很高，纷纷组队报名参加比赛。

第一届村足球比赛就这样热热闹闹地拉开了帷幕，比赛当天，空地上围满了人，有参赛的队员，有来加油助威的村民，还有不少小孩在人群里跑来跑去，那场面，比过年还热闹呢。

王小二作为组织者，忙前忙后的，一会儿给队员们讲解比赛规则，一会儿又跑去维持现场秩序，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心里却特别有成就感。

比赛开始后，各支队伍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场上的气氛十分热烈。大家都在为自己支持的队伍呐喊助威，“加油，加油”的声音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村子上空。

看着大家这么热情高涨地参与足球比赛，王小二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觉得自己这次总算是做了一件靠谱的事儿，而且如果以后能把这个比赛一直办下去，说不定还能吸引外面的人来观看呢，到时候村里的知名度也能提高，还能带动村里的其他发展呢。

比赛结束后，大家都对这次的活动赞不绝口，都说希望以后能多举办这样的比赛。王小二听了，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他想着，既然大家这么喜欢，那下次比赛可以搞得更大一点，再增加一些趣味项目啥的，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于是，他又开始筹备起下一届比赛来，去拉一些镇上的小商家赞助，联系一些懂足球的朋友来当裁判，还在村里找了块更大的空地，准备把它修整一下，弄成一个更像样的足球场。

可就在他满心欢喜地筹备着这些的时候，问题又出现了。

原来，村里有几个比较保守的老人觉得举办足球比赛太闹腾了，影响了村里的宁静，而且他们觉得年轻人聚在一起踢球，万一受伤了可不好，老是在那儿念叨着让王小二别再搞这些了。

王小二一开始还耐心地跟老人们解释，说足球比赛都是有安全措施的，而且大家也都很注意，不会影响村里的正常生活呀。

可老人们就是听不进去，还是坚持反对，甚至还跑到村长那儿去告状，说王小二这是在瞎折腾，扰乱村里的秩序。

村长听了老人们的话，也有些为难了，毕竟村子里得照顾到各个方面的意见呀，他把王小二叫到办公室，无奈地说：

“小二啊，你这足球比赛的事儿，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现在有些老人反对，我也挺为难的，你看看能不能先停一停啊，等咱们再做做工作，让大家都能接受了再继续搞呗。”

王小二一听，急了，说：“村长，这怎么能停呢，大家都这么喜欢，而且都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呀，就因为几个老人反对就不搞了，多可惜啊。”

可村长也是没办法，只能劝他先缓缓，等协调好了再说。

王小二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做了件好事儿，又要被打断了，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还想着去说服那些老人呢。

可他不知道，他的这个举动，又在村里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而且这一次，等待他的，似乎又是那熟悉的被村民群殴的“命运”呀。

王小二挨家挨户地去跟那些反对的老人讲道理，可有些老人根本就不听他的，还觉得他这是在纠缠不休，越说越生气，最后竟然有人喊了一句：这王小二就是改不了爱折腾的毛病，揍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这话一出，就像点燃了火药桶一样，一些情绪激动的老人和被鼓动起来的村民，朝着王小二就围了过去，手里拿着扫帚、扁担之类的东西，对着王小二就是一顿打，边打边骂他不安分、瞎捣乱。

王小二被打得抱头鼠窜，嘴里不停地喊着：“大家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呀，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呀！”

可这会儿大家哪还听得进去他的话呀，只想着给他个教训，让他别再折腾了。

这场混乱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村长闻讯赶来，大声呵斥，才把大家给劝住了。

王小二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瘫坐在地上，心里满是委屈和无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在村里推广足球文化，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看来自己不管做什么，好像都不太顺利呀。

等大家都散去后，王小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家走，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就不应该再有那些折腾的想法了。

也许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吧，只是他这颗不安分的心，真的能就此安分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