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决断
卡尔文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索里莫迟早会向还没有经过改造的他或者格蕾丝下手。
可是他昨天明明已经决定招募新的马戏团成员，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卡尔文看到清单上的材料主要是变形药的配方，另外那部分索里莫提到的生物材料，不是草药铺能买到的东西。
所以这一次索里莫交给他的钱里还有一枚金币。
一枚金币足足可以兑换一百枚银币。
先去草药铺买到了清单上的部分物品，卡尔文就带着剩下的钱去了镇外的一座墓地。
“你真走运，我这里刚捡到了新鲜的。”
守墓人听到卡尔文想要的东西，带着他穿过竖满了墓碑的墓地，走进一间简陋的茅屋内。
茅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腐臭气息，卡尔文不禁皱起眉头，捂了捂口鼻。
肮脏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堆着几具尸体。
“喏，就是最上面那家伙，喝多了酒，死在路边没人领，早上刚被送过来，身子都还是软的。”
守墓人指了指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对方的衣服上沾满了恶心的呕吐物。
他笑眯眯的对卡尔文说：
“如果现在付钱，我立刻把你想要的东西弄出来。”
卡尔文嫌恶的看了尸体一眼，把唯一的一枚金币扔给守墓人，
“快弄吧。别耍花招，以次充好，我可不是第一次来弄这些东西。”
守墓人接过金币，放在嘴里咬了两下，确认是真金白银，连忙点头哈腰：
“不会不会，我可是讲信誉的人，手法也很专业，他身体里所有的血和器官，都是您的了，保准足够新鲜。”
卡尔文点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能在正规的墓地拥有一块墓地和墓碑，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做到的。
很多因为意外或者疾病死亡的人，不是家里人随便找块地埋了，就是因为平时品行不端或者长期漂泊流浪，直接暴尸街头。
这部分无人认领的尸体，会被镇上的治安管理人员运到这里，任凭处理。
这是卡尔文第二次帮索里莫来买这样的生物材料。
上一次使用这些材料做实验的时，那名十岁不到的马戏团成员七孔流血，浑身的皮肤变成了可怕的乌青色，最后死在了索里莫的手术台上。
半个小时不到，守墓人就处理完了尸体，把卡尔文买下来的东西交给了他。
“东西有点沉，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拉着马车送您一程。”
“不用了。”卡尔文低头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黑色袋子，转身离开了墓地。
自从他巫师等级提升之后，体质虽然增加不多，但应付起这些体力活已经比原来轻松了很多。
索里莫一拿到卡尔文拿回来的生物材料，就立刻埋头萃取他想要的生物成分。
于是变形药的成分研磨和配制，就顺理成章的交给了卡尔文。
他看了一眼架子上的白妖精，前几天他已经趁着索里莫不注意的掉包了一盆新的。
两人在房间里各自忙碌到快下午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索里莫沉迷在实验中，卡尔文看了他一眼，自己去把门打开了。
敲门的是达克。
他手忙脚乱的朝卡尔文比划了一通，又吱吱呀呀的指了指外面。
“有人找我？”
达克摇了摇头，视线越过他指了指索里莫。
“有人找索里莫先生？”
达克想了想，点了点头，拉着卡尔文往外走，想让他自己出去看看。
就在这时，楼梯处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
卡尔文顺着声音往楼梯口一看，瞬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先生！能再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脏兮兮的流浪儿看到卡尔文，激动的朝他扑了过去。
卡尔文脑子里跟过电流一样，二话不说，阴沉着一张脸，截住扑过来的流浪儿，想把他带下楼。
“先生，我好不容易才找过来的！你们不收人了吗？我是孤儿，除了你们这里，我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闭嘴。”卡尔文瞪着他，低声警告道。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
“卡尔文，你要带我们的新成员去哪里？”
索里莫戴着面具，出现在走廊上。
卡尔文定在原地，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僵硬的转过身。
“他看起来很饿，我想带他去吃点东西。”
“可怜的小家伙。”索里莫走过来，看着流浪儿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拉起他的手说：“你多大，叫什么名字？”
流浪儿眼巴巴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多大，也没有名字，但他们都叫我小流浪。”
索里莫弯下腰，温柔的摸了摸他杂草般的头发，笑着说：“给我看看你的牙齿。”
流浪儿乖顺的朝他张开了嘴巴。
索里莫托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细细看了看：“乳牙都没掉光呢，不过开始长恒牙了，你应该有八岁了。”
小流浪眼里亮起了光，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喃喃道：“原来我已经八岁了……”
“卡尔文，你不是要去给他拿东西吃？把今天刚买回来的面包拿来给他，还有牛奶。”
索里莫对卡尔文说，牵着小流浪的手，把他带进了他的实验室。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马戏团的一员了。”
等到卡尔文无可奈何的拿着面包和牛奶回到索里莫的房间时，看到小流浪已经昏迷不醒的躺在了手术台上。
“这孩子体质弱了点，不过作为第一阶段的尝试，也足够使用了。”
索里莫背对着卡尔文，声音冷静到残酷。
卡尔文默默放下手里的面包和牛奶。
很奇妙的，他感觉内心各种愤怒扭曲的复杂情绪，在一瞬间变得和一潭死水一样平静。
“马上就要到和皮诺斯大人共进晚餐的时候了，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吗？索里莫先生。”
卡尔文平静地问道。
索里莫看了一眼实验桌，“继续去做刚才的活，把今天买回来的配方研磨出来。”
“好的。”卡尔文回到实验桌旁，继续研磨萃取变形药以及其他实验用品的材料。
当索里莫将变形药的成品合成出来之后，卡尔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悄悄将白妖精的浆果汁放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