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实力
麻衣男子顺着朱启的目光看过去,寻到了他所说的那人。
只见对方同样身穿武府的练功服,定然也是武府学员无疑。能被强肌境武夫如此惦记,想来二人应该处于同一个境界。
想到这里,他止住了离去的步伐,转身想看看那青年会作何回应,若是今日能够看到他将擂台上这人打败,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场下众人先是被麻衣男子瞬间惨败的场景惊到,瞠目结舌。
不过在场的人也都不是愚笨之辈,瞧出台上那朱启是货真价实的武修,一时间,场面愈发喧闹起来,气氛被推向了新的高潮。
这般对决,可比先前的打斗有意思多了。
何淼紧盯着朱启上扬的嘴角,眉头紧皱。
此地人群熙攘,他着实不愿在此打斗,可面对朱启这般挑衅,若是退缩逃避,又绝非办法。
正当他准备开口应战时,朱启却突然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他身旁的崔涟,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何淼不敢,那么就你来吧。”
朱启心中打着小算盘,他瞧出何淼已有应允之意,偏要改主意换人。
旁边这人看起来与何淼关系匪浅,待把这人击败,何淼必定恼羞成怒,届时上台,便能试探出他如今的真实实力。
“三水,你别去,我上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崔涟本就急性子,哪受得了这般激将,当下便准备往台上冲。
这一个月来,他苦练银隼功拳,也算小有成就,虽说比不上何淼,却也不容小觑。
“哥,别去呀,待会还要回去呢。”崔晓下意识地拉住崔涟的胳膊,她忧心哥哥上台受伤,回去不好交代。
“别闹,哥收拾他还不简单。”崔涟一把甩开她的手,在台下众人的呐喊助威声中,大步跨上了擂台。
“淼哥,你劝劝他啊。”崔晓焦急地望向何淼。
“不用,你要相信你哥。”何淼心里估算着,崔涟的实力应该比朱启强上一筹。只不过两人交手,胜负还要看各自武法的修炼程度。
台上,崔涟一言不发,身形紧绷如压紧的弹簧,瞬间弹射而出,疾冲向朱启。
同样是拳法,崔涟施展的银隼攻拳可比先前那麻衣男子强太多了。无关技巧高低,单论威力,银隼攻拳胜在灵敏迅速,虽说单拳威力或许不算顶尖,但论速度,鲜少有武法能与之抗衡。
朱启见状,眼皮猛地一跳,这才惊觉眼前之人绝非易与之辈。见崔涟眼神中透着认真,他赶忙收起轻视之心,面容也不复先前的傲慢。
刹那间,朱启五指并拢,见崔涟手伸过来,掌心一翻,借着拧腕之力搓向崔涟上半身。
武道之中素有“宁挨十拳,不挨一掌”的说法,真正的习武之人深知,掌击落在人体上的杀伤力远比拳大得多。
民间及各地武者常用拳搏斗,一来是习惯使然,二来拳的容错率小,打斗时更为便捷,所以遇事便握拳出击。
而掌法杀伤力虽大,对习练者的要求也极高,拳的伤害主要源自拳面与拳锋,掌的伤害则来自手掌、掌跟以及手指,发力方式多样,不仅要训练掌力,还得锤炼指力,毕竟掰断手指可比掰断手腕容易得多。
虽说朱启躲过了崔涟的拳头,可他的速度远不及崔涟。眨眼间,崔涟收力、起力、出拳,一气呵成,朱启竟没能挡住这迅猛一击。
同样的场景,与之前和麻衣男子交战截然不同,此刻的朱启完全控制不住崔涟的拳头。
崔涟这一拳带起的风声,仿若尖锐的鸟鸣与呼啸的风声交织,那股磅礴的气势,让朱启本能地心慌意乱。
所幸他反应够快,及时挡住了这一拳。
然而,还没等朱启松口气,崔涟另一拳如毒蛇出洞,趁他分神的瞬间,在他来不及变招发力之际,狠狠砸向他的胸前,正中喉间下部。
这一拳力道惊人,朱启整个人双脚离地,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反应过来,双手死死抓住擂台边缘,才没被直接打出擂台。
这正是银隼功拳中的一式。
前一拳不过是虚晃一枪,力道不大,主要起格挡作用,真正的力道全汇聚在后拳之上,再加上速度奇快,令人防不胜防。
崔涟此拳本意只是给朱启一个教训,并非真想伤他性命,所以最后关头收了几分力道,这才没让朱启重伤飞出擂台,身体也未受太重损伤。
朱启翻身趴在擂台边缘,大口喘着粗气,那拳震得他心神俱颤,后怕不已,真怕就此断送习武之路。
此刻,他再不敢小瞧眼前之人,心中清楚,若崔涟先前没留力,自己的胸骨怕是要被击碎。“如此,倒是多谢了,先前是我言语有些许不对。”
崔涟紧绷的面容在听到这话后,稍稍放松了些。
就这几拳下去,同为强肌境的朱启便已落败,若是实战厮杀,他有信心再补上几招,便可将其斩杀。
朱启挣扎着站起身,朝崔涟抱了抱拳,俯身行礼,再没了先前的目中无人,眼中只剩一丝敬佩。
普通人敬重强者,修武之人更是如此。
他平日虽有些嚣张跋扈,但别人真有硬功夫,自然能赢得他的尊重。
他不是崔涟的对手,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若再强撑面子,只会让自己愈发难堪,不利于日后习武。
此时,围观群众见台上打斗不过短短三两回合便结束,可其间的精彩程度,远远超过先前那些人长时间的焦灼对战。
是的。
真正修武之人的打斗,哪有长时间的你来我往、互相试探,往往只需几个呼吸间的激烈拼杀,寻到对方破绽,便能一击毙命。
崔涟也笑了笑,坦然接受了他这一礼貌,随后也抱着拳头向他回了过去。
从他那眉毛扬起,死死压住嘴角翘起的弧度来看,不难看出此时他的心情自然是极为得意的。
随后待朱启下台之后,他抹平了衣角,正准备跳下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