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足之鸟
这是一个海边的小村庄,村里人世世代代都供奉着海神波塞冬,人们相信,再强烈的暴风,再滔天的巨浪,都会在海神波塞冬随意的注视下消逝。而每年的夏季,正是该村向海神波塞冬祈祷,降下祝福的时节。
祝福有二:其一为海中不再有风暴,其二为赐予神物(神国之物的投影)。
此刻正值夏季,渔村内也不再遵守朝九晚五的作息规律,若要说到起源,还是得说说上百年前的本渔村。每年夏季都是淡季,上百年前的老家伙们在这一个月都无所事事,于是有人提出:“既然我们都住在海边,那不如搞点祭祀活动,祭祀祭祀神话话本里的海神波塞冬。反正看神话传说里海神波塞冬管辖的区域正好包括我们这里。”
刚开始遭到了嘲笑,可是随着无所事事的人越多,大家也逐渐同意了这场祭祀活动。于是大家商量:淡季的中旬,进行祭祀仪式,后期祈福。祈福内容大概就是保佑健康之类的。
此场祭祀活动的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可是随着那天某一个虚影凭空出现在人们心里,是的,是心里,肉体凡胎怎可直视神。降下神谕后留下一物(我先不说),从那一天开始,每年的祭祀活动都不再有人缺席,有人妄图借此分享神明的权柄,有人梦想借此能够到达远方,有人希望神明能再次降临,留下数十年的风调雨顺。
奇怪的是,在同一时间节点,不同的地方都有人获得了神谕,有人甚至借此一步登天,创建了第四纪元中的庞然大物,圣安卡尼亚帝国。神明为何会降下权能之匙,又为何会投射自己的力量,无人知晓。
神谕有一条极为诱惑:获取你所看到的一切神物,加诸于己身。
另一条则是:时间王座已经枯朽,时间长河无人镇守。
在成神的诱惑下,混乱、战争在各地爆发,在黑暗动荡的年代,安卡尼亚大帝挺身而出!结合有志之士,打造了当今帝国的雏形,所过之处,混乱得以终结,规则重新建立,成立学院保护初次得到神谕之人。
掠夺式的战争终被对和平的愿景所打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帝国为帝国效力,终于带来了持续至今的和平。
在此后,帝国的大帝经历几次换代,每一位大帝都颁布了不少的法令使得第一代大帝的法典更加的完善和严谨。
“所以,咳咳咳,孩子们,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满脸庄严的祭祀海神了吧”一位老人在享受日光的同时,对着身边的几个好奇的孩子说到。
“知道了,理查德爷爷,您说这个故事都好几遍啦!”
“嘿!一群臭小子,这可不是什么故事,是真实发生的!”
“您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我们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什么神降啊,什么神物的”
“那是时候…嗝…未到!”说这话的时候,老人打了个饱嗝,看起来有些好笑。
“理查德爷爷,您还是打嗝的时候最好笑,哈哈哈哈哈”
“一边玩去,一群小屁孩,这叫酒足饭饱,你爸妈都不一定能实现呢”
“哈哈哈哈哈”回答老人的依旧是一串笑声。
……
十年后。
“孩子,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由你来主持祭祀吧”年轻的瓦西里斯耳边响起了理查德爷爷的声音。
“好”
简单的音符,随着少年从座位上起身,响起。
少年拿起祭祀用的权杖,面色严肃的开始他十九岁这年的祭祀活动。
“所有人,开始你们的表演!”
一声令下,围绕在雕像旁的人开始跳起祈福之舞(原谅我不能写出来,因为有点像跳大神),祈求今年旺季(秋冬二季),能够获得大丰收。
瓦西里斯站在雕像前面,看着这一副盛大的场面,听着村中各位对未来美好的想象,不由得勾起嘴角。
【真好啊,真希望一直能够看到如此欢乐的场面】
人群中,他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断带动周围的人起劲的跳着,那股子卖力劲似乎在说:“嘿!各位!看我家小子成为了祭司,现在我们的愿望都要通过我家小子来向神明大人汇报啦!”
在一片载歌载舞中,瓦西里斯笑得越发快乐,于是在歌舞的助力下,瓦西里斯向神明大人提出了今年的请求。
“第五十代阿尔根渔村祭司,向神明大人汇报。本年打鱼收获……”
“希望神明大人这一年里保护我们,让我们不再遭遇风暴、在海上丰收满满!”
“希望我们村子所有人能够快乐!”
“希望每个人都能吃上喜欢的食品,快乐地喝着美酒!”
“哈哈哈哈!”
众人调笑道
“瓦西里斯,神明大人可不会听你碎碎念,说这些家常的小事!”
年轻的瓦西里斯反驳道:“这些可都是大事!”
于是祭祀继续进行,许下愿景后,众人坐下,也不再放声大笑。目光紧紧盯着那座没有记载什么时候建造的雕像(据说当时雕像师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时间不复存在,长河干涸,卑劣者盗取权柄!)
【希望能成】
在紧张的心理状态下,瓦西里斯开始了神物祈求。
“伟大的海之主宰波塞冬啊,您的信徒瓦西里斯向您祈祷,希望您能够给予神物,帮助您的信徒们渡过难关,不再受海妖(神谕降临之后凭空出现,实力较弱)的欺负。我!您忠实的信徒,斗胆恳请您降下神物于我身,从此我将带着神物建立您的地上神国,广泛传播您的理念!”语毕,瓦西里斯开始了紧张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见还是没有神谕降下。瓦西里斯的父母渐渐焦急起来,这意味着他们的孩子不具备神性,不能被波塞冬大人所认可。也会失去下一次主持祭祀的资格。
在众人又一次失望之时。瓦西里斯呆滞住了,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其他人很奇怪,如果真有神谕,那么虚影会出现在每一个人心里。如果没有,瓦西里斯如此激动是为了什么。
好景不长,瓦西里斯眼神变得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兽。
瓦西里斯的心景中。
“孩子,我必须告诉你,你还不是此刻能够得到神物的,或者说,你的命运已经被某个家伙修改。那家伙挺讨人厌的,但是他很强。”
说了好一会后,海神波塞冬这才发现自己的小信徒好像失去了人生的希望,于是咳嗽两声,继续说道。
“你该穿过大洋,到达彼岸。去找寻时序之匙。哎?那家伙告诉我藏在哪儿来着,好像是一个教堂里,哦!原谅我真的记不清了。不过你到达地方后,自有命运指引你前往。”
现实。
“瓦西里斯!瓦西里斯!听得见吗?”
瓦西里斯的父母摇晃着他的身体,不断的大声说道。
瓦西里斯回过神来。对着父母说:“亲爱的爸爸妈妈,神明大人告诉我,我要穿过大洋,找寻【时序之匙】(此处被消音)”
“找什么?”
“【时序之匙】”(消音)
瓦西里斯的父母看着儿子说不出来要找寻什么物品,知道了这是神明大人的手段,不再过问。
夜晚,村长理查德家中。
“瓦西里斯,你得到了一个人的神谕,我由心的祝福你。”
“谢谢您,理查德爷爷。”
“我们的小瓦西里斯长大了。我原本得到消息后希望你能继承我的位置。现在看来,你原本就不是我们这个小地方的人啊。”
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注定是要去帝国中心,成为帝国最耀眼的明星的人啊!”
“理查德爷爷,我就是这个小地方的人,我不想去什么帝国中心,我只想守护好我们的小渔村,让大家都快快乐乐的。”
“唉,傻孩子又在说胡话。既然神明大人都给出了指示,那我这把老骨头再多留任几年吧。可惜,我的酒足饭饱的生活啊。”
言毕,不再多说。而是讲起了一个故事,一只怪异的鸟儿的故事。
传说极北之地生活着一群鸟儿(有点土的味道,额)。它们羽毛五颜六色,每当阳光照射到上面,发出的色彩都会叫人目眩神迷。可是有一天,这群漂亮的鸟儿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是个天生就没有脚的小家伙,它妈妈生下它的那一刻便发出怪叫,想要丢弃,于心不忍还是喂养长大了。可是一个没有脚的鸟又怎么会被其他小鸟所接待,它看着同期的小鸟都长出来美丽的羽毛,可以在地上健步如飞,陷入了深深的自卑。其他小鸟也不愿意跟它玩耍,因为谁会喜欢一个怪胎呢?
生下它的雌鸟知道它的难处,于是每日陪着它,告诉它即使没有脚,依旧能够变得美丽。
(具体来说(使用鸟语)就是:
“咕咕咕,咕咕!”(孩子,你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
“咕?”(啊?你没有骗我?)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我从不骗鸟,真的。我会让你和其他鸟儿一样耀眼)
“咕咕咕?”(怎么变得耀眼)
“咕!咕咕咕!”(走,跟我来!)
)
于是鸟儿跟随来到悬崖。雌鸟看着自己的孩子,知道它有着大家都不曾有的强壮的翅膀。于是便鼓励它跳下悬崖。
“咕!”(跳!)
“咕咕咕!咕咕咕!”(跳下去会变成鸟饼的!)
“咕咕!”(给我跳下去!)
随后雌鸟用头把自己孩子顶下悬崖。
掉下悬崖的小鸟感觉鸟生无望,可是求生的本能使它用力扇动翅膀。
终于,它飞了起来!作为第一个飞向天空的鸟!它发出了嘹亮的叫声,吸引了所有鸟的目光!年轻的鸟儿们望着天空中那道绚丽的身影,眼中也逐渐充满了对天空的渴望。可是没有一只鸟儿愿意跳下悬崖
在飞起来后,无足之鸟便意识到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在空中盘旋着望着自己的母亲。随后决然地飞向了南方,鸟儿的话本里(或许会有鸟话本也说不定……),南方是个温暖的地方。
一路上它的叫声仿若诗篇,被刻进了天空,发出了生生不息的回响,自此,无足之鸟便只管高飞。
“孩子,你注定是要高飞的人啊,我们不能阻挡你高飞的命运啊!”
年轻的瓦西里斯沉默了,虽然理查德爷爷讲这个故事又土又显得好笑,但是他还是沉默了。
而理查德的父亲正在劝导自己的妻子,说要遵从神明大人的指引。妻子在哭泣一晚后,选择了让鸟儿高飞。
第二天,年轻的瓦西里斯走向了帆船,回头告别自己的父母后便架船离开。
我们的鸟儿会怎样飞翔呢?
一切都只能说:“自此,无足之鸟便只管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