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自在堂主
郑铠的建议很简单，就是黑吃黑。
安南群盗已经劫掠数年，每处山寨必定都有不少银两，以张元和郑铠的武功，悄悄潜入，盗宝离开，如同探囊取物。
“这法子行不通。”
张元想了想，拒绝了。
郑铠本为自己给师父出了好主意而沾沾自喜，听他这么说，顿感失望。
张元道：“这些盗匪的银两都来自商队和平民，我们盗走之后，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想要讨要回来，等于是我们间接作孽。”
郑铠恍然大悟，忙点头称是。
张元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这法子却也并非毫无用处，只要稍加改动即可。”
郑铠疑道：“如何改动？”
张元笑了笑，若无其事道：“找个山寨，把里面的人全杀了，不就又可以拿钱，又不怕造孽了么？”
他继续道：“杀了他们，兵刃就全部被我收归，可以省下一大笔钱。”
郑铠没想到师父行事如此狠辣，倒是和自己颇为相似，喜道：“师父高明。”
随即两人简单包裹了一番战利品，便一前一后跳出了院子。
郑铠跟在张元身后，见他随随便便一迈步，就能倏忽前进一丈多，不由得更加佩服。
张元带着他回到后院，此时夜色已深，郑铠放下东西后便回家去了，约定明早再来正式拜访。
第二日，张元带着这大徒弟跟众人见面，陆秀元等人见堂内又添新人，都很高兴。
有些年轻的伙计听说郑铠拜了张元为师，更是掩饰不住的艳羡之色。
大战群狼时，张元的表现让他们敬若神明，虽然盼望得到他的指点，却又都不敢主动提出，现在面对郑铠便有点自惭形秽。
用过早饭，师徒二人在城内散步，寻找落脚宅院。
“师父，徒儿有一事请教。”
“说吧。”
“您准备什么时候讨伐安南盗？”
张元极目眺向远处一个大湖，淡淡道：
“找得到落脚地的话，就等安定之后；若是一时半会找不到，那就先挑一个最近的再说。”
郑铠听自己师父说起要到土匪窝里杀人，好像是去市场买菜一般稀松，不禁咽了口唾沫，侧面劝说道：
“师父，咱们人手不足二十，他们一个山头少说也有百人，恐怕如何偷袭还得从长计议。”
张元不置可否，反问道：“安南盗内，有没有武林高手？”
郑铠一愣，“徒儿不知，恐怕唯有官府才能掌握如此细致的情报。”
张元点了点头，“那我去问问官府的人，我们先回去吧。”
人影一闪，师父已在数丈之外，留下郑铠一脸懵逼地疾步追赶。
“沐家在云南一家独大，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午后，张元翘脚坐在厢房内，聆听陆秀元探听回来的情报。
“昆明城大小事务，更是以沐王府决定为准，左右布政使，知府等人，只消讨好沐王府，便可保证政绩。”
张元喝了口茶，缓缓道：
“有没有哪个官员不愿走这条路呢？”
陆秀元接口道：“有，右布政使姓李，刚直不阿，不愿逢迎。”
张元对他比了个大拇指：“秀元，你绝对是香堂内的包打听。”
陆秀元笑了笑，接着道：“黄金都已经换作银子，咱们现在合计有三千三百三十五两白银。”
张元点点头，等到去黑市把龙涎香卖了，他手头的银两就足够了。
这个钱他还是愿意花的，因为他要把香堂中人培养成自己的私兵。
“掌柜的，咱们的堂口叫什么名字？”
张元这才想起自己的香堂还没名字，便顺着这话思索起来。
自己现在在做的，是发展势力，逐鹿武林，最终为了一统江湖。
按照这个想法，应该起个什么“雄霸堂”，“天下堂”之类。
但一统江湖是他现在的计划目标，却不是他的人生追求。
他走在这条路上，不过是因为他想，如果他不想，没有人能胁迫他。
“就叫自在堂吧。”
张元淡淡道：
“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吾今破万法，逍遥自在行。”
陆秀元身躯微震，随即了然。
这样的天资武功，如果没有这等壮志，才会是悲哀。
“听说咱们上任教主名叫任我行，掌柜的这番话，跟他不相上下。”
他低眉顺眼，恭敬道。
……
李布政使睡得很早。
自从他来了云南，早睡便成了习惯。
朝中有严党，本地有沐氏，他这个布政使每日不过是执行命令的工具。
他虽也曾秉公直谏，廉洁自持，但仍经历了贬谪重用，再贬谪再任用的沉浮，心已经有点懒了。
这一晚，他一如往常般早早回房，刚进门，便发现里面坐着个白衣男子，把他吓了一跳。
他张口欲喊，对方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冷至极的杀气，竟让他的喉咙不由自主紧了起来。
“李大人好，我从京师来。”
张元笑吟吟地站起身来，对李大人行了一礼。
森寒入骨的压迫力顿消，李大人回过神来，沉声道：
“阁下来自京师何处，可有信物？”
张元从袖中取出陆炳的玉狴犴，轻轻抛给李大人。
“原来是陆大人亲信，夜间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李大人进屋关门，抬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张元暗赞一声，此人对陆炳没有明显的恭维，与那些一味逢迎陆玉鸷和自己的官员大不相同。
“听说云南近年来多出许多盗匪，民间称为安南盗寇，聚众数千，蹂躏商队百姓，不知可有此事？”
李大人点头道：“有。本府有意剿匪，但人手武器均不足够，不知能否向沐总兵借调一些，还请特使沟通。”
张元笑道：“此事怕是不易。”
李大人脸色微冷，不再说话。
“敢问大人，可知附近一带，盗寇的情况么？比如头目之中有无武林高手。”
李大人看了张元一眼，略作思索，冷冷道：“我不知道什么叫武林高手，但盗寇头目均为军队出身，想必颇有勇力。”
张元点了点头，微笑道：“那么请李大人为我列出几处附近匪寨，近日自会有人清剿。”
李大人面露讶色，“锦衣卫来了多少人？”
张元微笑不语，李大人试探道：“有二十人？”
他听说过锦衣卫内高手如云，抄家时数人便可制服数十护院，但安南寇凶残暴戾，远非寻常武夫可比。
“只有我一人。”
张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着道。
“一人？这些盗寇最少也有七十余人，区区一人凭什么剿匪！”
李大人感觉自己被耍了，有些不悦。
张元却没有开玩笑的神色，他盯着李大人，虎目精光闪烁：
“很简单，凭的是对手，不知道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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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杰尼这两天中了流感，全身痛得不行，高烧弄得脑袋昏昏的，如有前言不搭后语之类的问题，请大人们原谅，病后我再对一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