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商路，奸细
“申耽正是族中从父，不过已迁徙到南阳。”
申曈依旧跪伏于地，语气中透着几分恭敬，又带着一丝感慨，“曈今日所来，全是自己拿的主意。”
说完后额头触地，行了一个大礼。
魏正见申曈举止恭敬有礼，抬手示意其起身，道：“无妨，不知申先生千里迢迢前来，所为何事？”
申曈缓缓直起身，娓娓道来。
原来，在司马懿平定孟达叛乱后，以各种事宜抓了申仪，并把申耽一家迁徙到了南阳。
同时，解散了申家的部曲，遣散了宾客。
申家在上庸郡的田宅矿产也大都收缴。
如此一来，申家也就彻底失去了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
为谋生计转而经营商贾之事。
并凭借上庸之地的旧有根基，开辟出南阳至西城商路。
接着，他神色郑重道：“此次冒昧前来南乡县，一方面是久闻南乡侯威名，实想与师君交好，往后能多采购些书籍、蜀锦等珍贵特产，以利生意；
但更为关键的是，我带来一则万分紧急的军情。”
魏正听闻“军情”二字，原本平和的神色瞬间一凛：“是何种军情？”
申曈深吸一口气，而后说道：“司马懿已然获任征西将军，都督雍凉兵事，此刻正在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种种迹象表明，其目标直指汉中。
而且，征南将军夏侯儒也已调遣三万兵力，任命毌丘俭为主将，文休为副将，正沿着汉水水陆齐头并进。”
魏正听闻此消息，表面上神色依旧如常，其实内心快速思索着局势。
关于司马懿担任征西将军一事，大将军魏延此前已经来信说明。
不过调兵加粮草征发各种事情，没有三五个月都搞不定。
然而，征南将军夏侯儒这边，情报有些缺失。
没办法，南乡县的事情太多，魏正精力大多放在内政事务以及对付五斗米道上。
听闻三万精锐前来，他心中明白，这恐怕是曹魏方面意图引诱汉中分兵的计策。
南乡县紧邻汉中，地理位置特殊，一旦战事爆发，此地必然难以置身事外。
站在一旁的胡超，亦是一脸忧虑之色，开口说道：“师君，此消息实在关乎重大，倘若敌军真的压境，咱们南乡县究竟该如何应对才好啊？”
魏正并未立刻回应胡超，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申曈，神色严肃地说道：“申先生，此番你带来如此重要的消息，我感激不尽。
只是不知这消息，你究竟是从何处确切得来，可靠性又究竟如何呢？”
申曈感受到魏正那审视的目光，却并未慌乱，恭敬地答道：“君侯，我常年在各地经商，人脉还算广泛。
此消息是我从南阳一位军中旧识处得知，他在夏侯儒军中任职，所以这消息千真万确，十分可靠。
而且，在我出发之际，还亲眼见到荆州刺史胡质正在大肆征调民夫和粮食，甚至连蔡家的弟子都被抓了去，种种迹象表明，曹军必有大动作。”
“申先生所求为何？”魏正目光如炬，直截了当地问道。
世间从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与帮助。
像申曈这种凭借在上庸郡的势力根基，又依靠申耽等人如今的地位，在两地之间经营商业的人，此番前来主动告知军情，必定有所图谋。
当然，魏正也并未完全轻信对方所说，毕竟此人也有可能是曹魏故意派来的奸细。
不过，凭借对局势的判断，魏正觉得申家更有可能是在两边下注，企图从两边都捞取好处。
甚至从情理上来说，申家或许会更倾向于大汉一些。
毕竟，自从曹丕死后，司马懿对申家的打压手段极为狠辣，硬生生将申家两位独霸一方的大佬，变成了如今有名无实的闲职将军。
若不是曹叡没有赶尽杀绝，申仪恐怕大概率会被处死。
“汉中郡到魏兴郡的这条商路，由某申氏独家行走，所有蜀地特产，皆由......”申曈刚满怀期待地开口，准备说出自己的请求。
“不可能。”魏正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还在侃侃而谈的申曈，语气坚决，“如果全部交给你，我安插在魏地的奸细如何渗透进去？
况且，如此一来，曹魏那边恐怕很快就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到时候，不仅你自身难保，还会连累许多人。”
“这......”申曈顿时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魏正神色稍缓，接着说道：“进入南乡县，我可以保你安宁，所有蜀地特产，你都可在集市自由采买。
而且，我还可允许你在集市开设店铺，安心坐贾，也可在南乡县购置田宅，落地生根。
甚至，我可以征辟你申家子弟，进入相府担任掾属，这便是我能给你的条件。”
“谨遵君侯之命。”申曈没有犹豫，当即恭敬地说道。
他心中明白，魏正给出的条件已然十分优厚，不可再贪心不足。
而他之前所说，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魏正微微点头，说道：“如此，还望申先生继续利用您广泛的人脉，留意敌军后续动向，若有任何新消息，还望及时告知。
这边的功劳簿上，定有申先生的名字。”
申曈连忙应道：“君侯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君侯打探消息。
若南乡县有任何需我出力之处，君侯尽管吩咐便是，我必定万死不辞。”
魏正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若此战南乡县能平安度过，申先生功劳不小。”
说罢，他转头看向胡超，吩咐道：“胡掾，你去帮助申先生准备所需的书籍、蜀锦等特产，务必周到细致。”
“谨唯。”胡超恭敬地行礼，领命而去。
申曈再次下拜，言辞恳切地谢过魏正。
随后，他随着胡超一同离去。
待二人离开后，魏正立刻招来一名随从，神情严肃地叮嘱道：“你即刻去传令给魏昌，让他立刻派出多路斥候，务必密切监视汉水沿线的一举一动。
一旦发现敌军哪怕一丝踪迹，必须火速回报，不得有丝毫延误。”
随从领命后，匆匆离去。
安排完斥候之事，魏正又招过杨修，神色凝重地说道：“杨修，先修书一封汇报大将军。
另外，不管申曈带来的消息确切与否，我们都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你即刻通知董长史，发动城中百姓，动员大家收集一切可用的物资，尤其是木材、石料等加固城防急需之物。
同时，安排可靠人手，对城内的老弱妇孺进行妥善安置，一定要确保他们在战时的安全，避免出现慌乱无序的局面，以免影响军心民心。”
杨修郑重地点点头，说道：“主公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主公所托。”
待杨修离去后，魏正方才皱起眉头，这大魏，就不能给他几年的时间好好发展么？
先是五斗米道和奸细过来渗透，现在又来三万大兵。
不过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我。
“毌丘俭和文休，这两个人能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