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劝说，男人
“三清，玄女？”
张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她美目流转，直直地看向魏正，神色忽地一动，语调略带娇嗔地说道：“你若休了马俪，娶我为妻，小女子倒不是不能考虑。”
话语落下，她稍作停顿，似乎在观察魏正的反应，而后又补充道：“整个汉中之地的五斗米教徒为嫁妆，并不比那马家之女差吧。”
说完之后，她还对魏正眨了下眼，仿佛将方才生死攸关的抉择变成了一场轻松的调侃。
闻言，魏正心中暗自冷笑。
他何等聪明，自然明白这个张萌，居然还在试探他。
若是直接答应，那岂不是如同张口胡话，毫无信义可言。
不过既然对方如此说了，魏正便神色一正，严肃地解释起来：“我魏正，向来是讲信义的人。
且不说汉中之地的教徒，就算是以整个五斗米道的教徒为嫁妆，我也决然不会做这种始乱终弃的事情。”
说到这里，魏正微微一顿，目光在张萌身上上下扫过，心中泛起一丝别样的涟漪。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男人。
所谓男人本色，就如同品尝美食时渴望尝试各种不同的菜式一般，对于尝试各种职业、各种气质的女性，这都是正常的诉求。
只不过在现实中，被各种道德、伦理以及责任所束缚罢了。
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尤其这张萌，身姿婀娜，凹凸有致，又身着那身宽松却难掩曼妙身材的道袍，眼神清澈中透着一股别样的神秘，反差，反差......
若是真能与她发生点什么，岂不是灵与肉的双重奇妙体验。
“啐，老身还在这呢！”黄月英实在忍不住，轻啐了一口，脸上满是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紧张的局势下，两人居然还能有这般对话。
不过魏正脸皮向来厚实，面对黄月英的嗔怪，神色依旧坦然。而张萌也是演技精湛，仿佛刚刚的话只是无心之语，两人都没有丝毫红脸的迹象。
“张道长，老身痴长你一些，就说一句话吧。”黄月英微微摇头，神色变得柔和而又充满感慨，她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无奈，“这世道终究是男子的世道，我们女子，纵然再有本事，再如何强大，终究还是小女子。
不要把家国的重任，这些本不该由我们承担的事情，强加在自己身上。
能相夫教子，经营好一个家庭，便已是难得。”
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不知南乡侯可否暂时不对教徒下手，让小女子思考几天。”
张萌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说道。
说话的时候垂眸自怜，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对大魏，她又能有多少忠心呢？
张家在益州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太久太久，阿翁张鲁经营汉中更是历经多年岁月，那是他们家族的根基与心血所在。
然而，曹操率领大军踏破汉中，五斗米道的信徒惨遭屠戮，无数熟悉的面孔在那场浩劫中消逝。
后，张家被迫举族迁徙，数千里的路途，舟车劳顿，又有多少族人在途中丧命，那一路的悲戚与苦难，至今仍历历在目。
而她的阿翁张鲁，在投降曹魏不久后，便溘然长逝，仿佛是被这一连串的变故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机。
其他人对待张家的态度，从她一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女孩，千里迢迢孤身赶往汉中的经历中，便可见一斑。
那时的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种无力与绝望，至今仍如影随形。
而她能做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
张萌并不想死。
眼前的魏正，张萌倒是觉得和其他人似乎都不太一样。
他的行事风格、言语谈吐，都透着一种别样的气质，让她在这迷茫的局势中，仿佛看到了一丝不同。
“可以。”
魏正微微点头，他神色平静，甩了甩袖子。
随即悠然地坐下，但目光却紧紧盯着张萌，语气看似随意却又暗藏压迫：“就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吧。”
闻言，张萌只觉脑海中天人交战。
若不答应，等待自己与五斗米道的或许是万劫不复的灭顶之灾，那将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无数教徒的性命，家族多年的传承，都将毁于一旦。
可若答应，好像也并非全无好处……
至于当双面奸细，她心中暗自思忖，到时候究竟偏向哪一面，岂不是只有自己知道。
在这瞬息万变的局势中，或许还能为自己和五斗米道寻得一线生机。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她缓缓屈膝跪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落寞与决然：“南乡侯，小女子愿降。
但还望你遵守诺言。”
这家伙，演技是真好。
魏正心中感慨，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张道长放心，我魏正一言九鼎，不会食言。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和你说一句，在这个乱世，人心叵测，别人都想害你，都想从你们张家，从五斗米道获得自己想要的。
甚至不择手段，不顾道义。
只有我，只有我魏正魏忠贤，会真心待你，不会坑你害你。
往后，你我便同舟共济，共赴时艰。”
张萌深吸一口气，欠身说道：“既然如此，南乡侯但有吩咐，尽管直言。
只是传递消息一事，犹如在刀尖上行走，需万分谨慎行事，稍有差池，便会暴露，不仅我性命不保，还会连累诸多事宜。”
魏正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地说道：“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你离开汉中。
至于你说的也是自然。
关键之事，我岂会掉以轻心。
你依旧做你的五斗米道祭酒，平日里行事切勿露出破绽，一切如常，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是，南乡侯。”张萌恭敬地应道。
此刻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做出决定后的释然，又有对未来的担忧与迷茫。
但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便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在这乱世的漩涡中，她想的不过是活下去。
“还叫南乡侯？”
魏正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目光中带着一丝挑逗。
“那叫什么？”张萌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待反应过来魏正话语中的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轻哼一声，扭过头去，虽有嗔怒之意，却也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
嫁给魏正，似乎也不是很讨厌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