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借钱
端着脸盆,张粤来到外面公共厕所洗漱,天色晚了,排队洗漱的人多。
这片属于老城区,房子都是文物,装根管子挖个坑都得上报居委会,街道办,手续特别麻烦,更不要说装修了。
很多家庭洗漱都得跑外面的公共厕所。
他所住的地下室自然也是没水龙头和卫生间的。
大半小时后,洗漱完毕,张粤这才回到出租屋,刀哥和张小龙已经出去了。
口袋里把为数不多的钱压在床垫下面,他这才脱掉外套和裤子睡觉。
张粤昨晚失眠,白天又忙了一天,累得不行,沾上枕头没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开门声和开灯的光亮把他吵醒。
陈小刀头上裹着纱布,正哼哼唧唧的脱衣服睡觉。
张粤撑起身子,眯着睡眼好奇问道:“咋了这是,小龙呢?”
“别提了,晚上干起来了,我头上挨了一刀,小龙跑得慢被条子抓了,不知道这小子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说话扯动伤口,疼的刀哥龇牙咧嘴,掏出烟狠狠抽了几口,这才又看向张粤:
“这几天我肯定不能去跑群演了,阿粤,借我点钱,伤好了赚钱就还你。”
“我也没钱。”张粤躺了下去,不好奇了。
“我不是不还,就急用几天,儿豁,不还我出门被车撞死……”
“把灯关一下,晃眼!”
任凭刀哥发誓赌咒,张粤就跟没听到一样,只是让他把灯关了。
念了半天见没反应,刀哥从哀求马上变成低声咒骂,说张粤不讲义气,算是看清为人,以后出事别叫他云云。
张粤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后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会,这才打着哈欠,磨磨蹭蹭穿衣服裤子,拿上脸盆出去洗漱。
今天要去给康红雷送身份证,顺便再问问关于武松的内幕消息,有没有需要注意的。
洗漱完毕后,带上身份证,这才掀开床垫准备拿钱。
他可不放心把钱留在屋子里。
“嗯?”掀开床垫,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板,张粤愣了一下,日他仙人板板,昨晚睡觉前明明放这了。
转头,他把目光放在对面床铺,背对着他睡觉的刀哥身上。
小偷进屋那是不可能的,这破地下室,小偷来都得留两包米,就算来了,也不可能半夜把他抬起来再掀床垫拿钱吧?
他是睡着了,又不是被迷晕了。
唯一可能就是刚刚出去洗漱的间隙,刀哥翻他床垫了。
张粤来到刀哥床前,皱着眉问道:“刀哥,你拿我钱了?”
“呼,呼!”
回答他的只有呼噜声。
张粤都气笑了,这特么的,一问就打呼噜,不愧是老群演。
要是前身的性格,没有证据,问了也不答,搞不好还真算了。
但他是张粤啊。
康红雷给的一百块钱,除了坐公交和买吃喝,还剩下八十多,如果选不上武松,这就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拿这钱就是断他生路,还客气个几把。
伸手抓住被子一角,猛的一扯,直接把刀哥的被子丢在地上。
刀哥冷的一激灵,爬起来吼道:“艹你特么疯了?”
这不就醒了吗?
张粤冷冷道:“我钱呢。”
“你钱在哪儿问我干鸡毛啊?”刀哥跳下床把被子捡起来,又重新盖回去,骂骂咧咧道:“要不要老子头上有伤,我特么干你信不信?”
也不废话,一米八五的张粤伸手直接从后面勾住刀哥脖子,用力一甩,人撞到对面铁架床上哐当响。
刀哥躺在地上,像泥鳅一样滚动,本来头上就带伤,这一下子后背撞到床架子,疼得他嗷嗷叫,嘴里骂道:
“卧艹尼玛的张粤,你死定了,我跟你讲哈,你特么最好弄死我,不然老子废了你……”
张粤抓着他的头发,把人提起来,脑袋对着铁床架子框框撞。
没几下裹着纱布的头再次浸血,咒骂声渐渐变成哀嚎。
连续撞了十几下,张粤松开手,起身去把刀哥的床垫掀了,他们这些人是不用钱包的,能藏钱的地方真不多。
“艹!”
掀开刀哥床垫,张粤什么都没找到,又检查刀哥鞋垫,外套,什么都没有。
回头,刀哥已经爬起来坐在张粤的床边,正捂着头抽冷气,脸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张粤扯过他的衣领,照着脸上就是大嘴巴子伺候,打得鼻血横流,脸都肿了。
“钱呢,我的钱呢!”
这种人欺软怕硬,对付他们真不用客气,好好说话是没用的。
十几个大逼兜下去,刀哥这才道:“别打了,我还你,我还你还不行吗。”
在张粤杀气腾腾注视下,鼻青脸肿的刀哥把手伸向裤衩里,颤巍巍的掏出一叠钱。
数了三十块钱出来,其余的递给张粤。
“这三十是我自己的,剩下是你的。”
张粤一脸埋汰接过钱揣兜里,怪不得找不到,原来是内裤里边有兜,这种藏钱的方式,有些年头没见过了。
看着刀哥手上的三十,他一巴掌又抽过去:“放屁,老子丢的是一百一!”
不顾刀哥的眼神,他把剩下三十块钱也抢过来,想了想,又大发慈悲数了五张一块的还回去。
“这才是你的。”
……
拿着钱,张粤出门,坐公交去昨天的太阳城公寓找康红雷。
人还没来,他先在对面早餐店吃东西,三个馒头,两根油条,两个茶叶蛋,一碗豆汁下肚,勉强七分饱。
经常饿肚子的人,一直吃的话能活活撑死,为了小命,他不敢吃太多。
张粤念念不舍的离开早餐店,在公寓大厅等人。
早上九点,康红雷和他的助理到来。
三人来到昨天试戏的房间,身份证交过去后,张粤问起试镜方面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像昨天那样发挥就好。”康红雷打量着张粤:“你这发型,最好是找个理发店打理一下,再换身得体衣服。”
张粤不好意思挠头:“一会我就去弄。”
底层人对发型没追求,前身也是一样,天天饭都吃不饱,谁还管发型帅不帅。
虽然穿越这几天他每天都有洗头,但微长的鬓角和超过耳朵的头发给他增加不少土气。
这身军大衣虽然暖和,但跟时尚不沾边。
要不是穿的人是张粤,个高骨架大,人也精神,干净,换个人就跟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了。
“拿去吧。”康红雷笑着掏出钱包,递给他一百块钱。
张粤没矫情,他确实需要钱:“谢谢康导,这次算我借你的。”
康红雷笑得更灿烂,他发现张粤的性格很对他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