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外的刻板印象大赏
“呼……”程彦拎着两大包购物袋出了超市，看着面前车水马龙的街道，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街道上车体明显向右倾斜的双层巴士上载满了人；几个身穿卫衣的年轻人无视红灯接连翻过栏杆，在汽车的鸣笛声中嬉笑打闹远去；数辆自行车更是肆意穿梭在疾行的车辆间，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生几起惨烈的交通事故。
相比于伦敦这让人心惊肉跳的喧嚣街道，还是中超里热闹熟悉的环境更能带给他温暖和安心。
“你累了吗？要不换我来拿？”纪雨眠跟在他身后贴心地问道。
她手中的购物袋里都是些轻便的东西，倒是不费力，毕竟真正有份量的东西都在程彦手里了。
程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帮助，只是左右观察了会后问道：“过了这条街就能到你说的那家肉店吗？”
“是啊，那老板据说是个德国人，他的猪肉都是从德国那边养猪场进来的，不过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家店的。”纪雨眠眼见绿灯了，立马扯着程彦向马路对面走去。
“为什么？”程彦没懂这其中的门道。
“德国人喜欢吃猪肉制品，比如酸菜猪肘和香肠，所以那边大部分养猪场会像我们国内一样，对公猪进行阉割，腥臊味就没那么重。”纪雨眠解释道。
“那为什么这边的猪肉不阉割？”程彦听完更不解了。
“这边的动保主义认为，阉割公猪有违伦理，属于虐待动物……这两年更是经常跟素食主义者一起游行，要求禁止吃肉。”纪雨眠无奈道。
“呃……”程彦感觉有些离谱，心说真的不是养猪场为了省钱省事才不阉割的吗？
但考虑到国外的环境，他又觉得纪雨眠说的不无道理。
谈话间，两人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这间叫“维克猪肉铺”的肉店跟其他肉铺并无太大的区别，棕红色的英文牌匾除了店面外，旁边还有串座机电话。
明亮的蓝白色冷鲜灯照亮了店内，玻璃橱窗里是几条悬挂起来的大火腿，一条条色泽粉嫩的猪肉被整齐地摊在透明柜台中供人挑选。
程彦下意识将它与国内的菜市场对比，突然顿悟自己为何会一次又一次不信邪地去买猪肉。
抛开伦敦猪肉的腥臊味不谈，国外肉店装修风格看着确实让人有购买的欲望，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放心啦，我可是这边的老客户。”纪雨眠兴许是看出了程彦的忧虑，笑着给他拉开了门。
肉店的老板是个神情威严的中年白人，蓄着一把浓密的大胡子，看起来像是在扮演他身后海报里的维京海盗，可惜反光的头顶断绝了他角色扮演的希望，还暴露了他在伦敦生活多年的这件事。
‘伦敦的水真养人啊……’程彦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那尤为吸睛的大光头。
看到纪雨眠的到来，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继续看自己的电影去了。
“买点腿肉中午做肉饼汤吧。”程彦指了指柜台里的一块前腿肉，随即想起昨晚跟秦颜的承诺，又要了块猪里脊。
“%*#……”大胡子店主表情不耐烦地起身拿肉，嘴里还乱七八糟地说了些什么，程彦没听懂，但一旁的纪雨眠却微微皱眉，她还是稍微懂一点德语的。
“他说的什么？”程彦不由得感到好奇。
“他说又是一对情……嗯，又是两个不懂行的家伙来买他的肉。”纪雨眠默默地把“情侣”二字咽了下去，换了个词给程彦翻译道。
“啊？”程彦没懂。
“可能觉得我们跟本地人一样，料理技术很差玷污了他的肉吧？”纪雨眠神色淡淡地说道。
或许是两个人明目张胆“加密通话”的样子让他有些好奇，大胡子将肉甩在电子秤上后，随口用英语问道：“你们是霓虹人吗？还是泡菜国人？”
“……”程彦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华夏人。”一旁的纪雨眠对这种误解似乎习以为常。
听到纪雨眠的话，他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趁着店里没有其他客人，便好奇地拉着两人继续攀谈道：“你们是华人？跟我在中餐馆里见到的不一样啊，你们居然不戴眼镜。”
对方的目光让程彦有种在动物园看猴子的感觉，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听说你们那边的发展很落后，还有很多人吃不起鸡蛋和牛奶，这是真的吗？”这个大胡子老板小声问道，眼睛上下左右地看了一遍，像是在担心有人监听他们的对话。
“并没有这回事。”程彦忍不住回答道。
而纪雨眠没有回答对方，她退后了一步，神情严肃地反复打量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发现对方的好奇中并没有戏谑歧视的意味，这才答道：“我们那边人人都吃得上肉蛋奶。”
“那你们是不是走上街就会被抢劫？我听说说华夏的治安很差，而且空气污染严重。”大胡子炯炯有神地看着程彦问道。
“比伦敦好不少。”纪雨眠冷淡地说道。
程彦瞥了眼窗外灰色的天空和骑车呼啸而过的“teenager”，他怀疑对方在黑伦敦，但又不太确定。
“那你们那边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功夫？就是那种跟李小龙一样的功夫！”他“噌”地一下跳起来，摆了个有点滑稽怪异的动作，像是劣质版的螳螂拳。
“并没有。”纪雨眠冷淡地回答道。
“这又是从哪传来的谣言啊……”程彦人都惊了。
“那你们是不是数学很好，我来考考你们。”这位肉店老板的每一句话都充斥着对华人的刻板印象。
“恕我拒绝。”纪雨眠。
“那，请你们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给你们便宜30%的价格。”他语气激动地说道。
“How are you？”他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程彦和纪雨眠。
“NO.”纪雨眠的回答让胡子店长大失所望。
程彦都有些好奇地看向了纪雨眠，从未见过她表现出这样一副如此不近人情的样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程彦贴在纪雨眠耳边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