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习（8）永恒之都

阴云蔽日，风声呼啸，似鬼哭神嚎。莫千尺支撑起身体，手中长矛斜指地面，矛身上的寒光被昏沉天色掩去几分，他身形挺拔却透着几分疲惫，此刻正死死盯着对面那道诡异身影，冷哼一声，声若寒潭冰裂。

“莫千尺，”那巨大面具附在落羽行身上，面具上的纹路仿若流转着幽光，声音仿若从九幽传来，“哼，瞧瞧你现在这狼狈模样，你的实力为何倒退得如此不堪？莫不是这些年荒废了修行？”

莫千尺眼中怒火骤燃，手中长矛矛柄都似被他攥得咯咯作响，怒喝道：“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你身为师傅的第一个徒弟，当初她那般悉心教导，对你寄予厚望，你竟然恩将仇报，背叛了她！你良心何在？”

“我并没有背叛她！”面具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是师傅她自己被权力迷了心智，我身为徒儿，怎能眼睁睁看着？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住口！”莫千尺怒目圆睁，打断他，“你还在这儿狡辩！你看看你现在，又有什么好下场？落得个只能将灵魂寄于这劳什子面具中，如孤魂野鬼般苟延残喘，可笑至极！”

那面具微微颤动，似是在叹息，良久才道：“莫千尺，有些事，不到那个境地，你永远不会明白。等你走到我这一步，或许就懂我的苦衷了。”

“够了！”莫千尺不耐烦地一挥手，带起一阵劲风，“我没心思再跟你扯这些事儿。我且问你，这落羽行小子普普通通，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能入了你的法眼，让你选他做继承者？”说罢，目光如炬，扫向昏迷在地的落羽行，眼神中满是探究。

巨大面具转向落羽行，幽光闪烁间，似带着几分欣慰：“他或许天资并非绝顶，但他身上那股子劲儿，那种认定一事便坚持到底、无畏无惧、勇往直前的精神，恰似当年帝国中那些热血豪杰。如今这帝国中的年轻人，缺的就是这份纯粹，我很是欣赏。”

莫千尺挑眉，神色略带不屑，却又隐隐藏着几分好奇：“哦？是吗？哼，那咱就走着瞧，看看他这所谓的坚持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永恒之路上走多远。”

“好了，”落羽行身形晃了晃，声音渐显虚弱，“我附身这许久，损耗极大，回去定是要昏迷个三天三夜，当然，这小子也不理例外。”

莫千尺眼眸一转，上前一步，一把捞起落羽行，朗声道：“既如此，那我便把他带到永恒之都悉心培养，这小子，我也要定了，他会是我的继承人！”言语间，霸气尽显，不容置疑。

“那就各凭本事吧！”那巨大面具猛地一震，随后缓缓从落羽行脸上剥离，落羽行如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莫千尺刚要转身，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神色一紧，疾步冲向不远处躺着的立无尘。只见立无尘面色惨白如纸，胸膛处血迹干涸，触目惊心。莫千尺毫不犹豫，盘腿坐下，双手快速结印，引出永恒之冕悬于立无尘上空。那永恒之冕光芒大放，璀璨却并不刺眼，丝丝缕缕的光芒仿若灵动的丝线，缓缓没入立无尘体内，开始重塑他破碎的心脏。

莫千尺额头汗珠滚滚而落，脸色愈发苍白，甚至有丝丝血迹从嘴角渗出。旁人见状，大惊失色，纷纷上前欲劝阻，莫千尺却仿若未闻，眼神坚定，手中法印不停变换。终于，在一阵耀眼光芒闪过之后，立无尘胸膛微微起伏，缓缓睁开双眼。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林雨“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莫千尺长舒一口气，起身，身形却有些摇晃。他强撑着走到二人身前，目光温和又带着几分期许，对立无尘和林雨交代了几句话后，便再次抱起落羽行，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永恒之都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演武场上众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未语，似在思索这永恒未来又将掀起怎样的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