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羊入虎穴
“情况很不对劲。”
路鸣尘注意到了楚芷薇的一些情绪，警惕得像猫一样思考起来。
年少时的他其实对楚芷薇也有点意思，毕竟女孩腰细腿长，还那么高傲和美好，情窦初开的自己当然不可能对青梅大小姐熟视无睹。
但后来随着楚芷薇搬家，两人渐行渐远，路鸣尘也就慢慢水泥封心了。
再加上跟林筱鹿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生活和视角的重心就完全转移到了另一个青梅身上。
“没想到你还收留着以前的相片。”路鸣尘看着墙上的相片，略带唏嘘，同时又思考，该如何收场。
“毕竟跟小路你不同，我是个痴心的女人呢。”
楚芷薇不但没有松开拥抱，反而手臂搂得更紧了，她的眼眸里飘荡着迷雾，手指伸入路鸣尘的衬衣，在少年棱角分明的腹肌上游走，眼神迷离：
“这些年我一直关注着路鸣尘你的点点滴滴，可你似乎把我忘了，移情别恋，生活的重心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而且还对她表白。”
楚芷薇的眼神里透着小小的幽怨。
路鸣尘顿时感觉一阵扭曲、胃疼。
你到底看了多少日式轻小说啊喂！
“没那回事好吧，我也一直有关注你的生活，无论是在文艺汇演上的主持、担任学生会长的工作，还是学校每次放榜表扬。”
路鸣尘快言快语，总觉得两人的处境很不对劲。
“诶？这么说，小路的心里，其实一直是有我的？”
楚芷薇歪着头，那眼神让人感觉有些危险。
“不用说那么幽怨吧，毕竟是青梅竹马，所以多多少少也是有关注的……”
路鸣尘说到这里，忽然愣了一下。
他意识到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自己看到墙上的相片，楚芷薇并没有感到慌乱，反倒不如说她刚才叫自己进卧室来拿节拍器，就是有意让自己看到这些相片……
所以，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借着邀请林筱鹿来家里排练节目的名号，把豪华轿车故意停在校门口自己能看得见的位置，让自己产生误会上车，然后用恶作剧的方式强硬地把自己带到这里……
灯光下，楚芷薇咬着唇，露出固执的笑容：
“我已经受不了，没有小路的世界。”
“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可去死。”
她的身上忽然散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悲伤，仿佛历经了无数个漫长的世纪，让人不禁疑惑在这娇小的少女身躯里，为何会具有那种汪洋般庞大的负面能量。
楚芷薇突然伸手，摁在路鸣尘胸膛上，把他推倒，然后自己扑了上来，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他的肚皮上。
……
对于楚芷薇来说，每一次重启人生，都是一次幻灭。
所谓轮回，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后，万念俱灰，然后重新鼓起勇气，投入到下一次“重生”。
无数次时间线的重叠后，她的心境已经濒临崩坏。
麻木过后，她也想过，啊，要不就这样吧。
累了，毁灭吧。
但是在每条世界线里，也许蝴蝶会扇动翅膀，很多事情会发生改变，唯有一件事情是不变的。
那就是路鸣尘永远会毫无保留地对她好。
第13次重生，毕业后他们一起去东京旅游观光，樱花树下他突然告白：
“我喜欢你，楚芷薇，和我在一起吧。”
“可是……”她犹豫。
在那次轮回里，蝴蝶扇动翅膀，她父亲的产业破灭了，一夜之间巨额债务缠身。
“没关系。仙子跌落凡尘，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才有机会嘛。”他无所谓地笑道。
第218次重生，一起去攀登雪峰，却无意中遇到了灾害，他张开双臂，用微不足道的身躯为她挡住狂暴的雪崩。
“好好活下去。”
狂乱的风雪声中，回荡他最后微弱的低语。
第874次重生，在海外蜜月旅行，被当地小混混堵在巷子里，他推着她逃跑，自己身中数刀却毫不退缩，如狮子般狂怒、暴起，刀子扎进两名歹徒的心脏，最后一刀飞出，爆掉一名小头目的脑袋。
无敌得像个战神……
每一次，都全心全意守护她。
所以，让她放弃路鸣尘，她做不到。
“得不到你，我宁可去死。”
这不是任性的话，或者诅咒，而是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时间线里凝结的誓言。
如果得不到，就如同玫瑰花从天台坠落，用一刹那的美好，迎接下一次人生。
梦里寻他，在灯火阑珊处。
……
房间里。
路鸣尘本来还有些莫名其妙楚芷薇为什么推自己，等对方开始动手动脚，他立刻打了个激灵：
“不是，你来真的？！”
“会死人的！”
楚芷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认真道：
“会生人的。”
“……”路鸣尘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没毛病，但林筱鹿还在外面，说不定很快就要暴走。
楚芷薇的卧室就在厨房不远处，如果自己和楚芷薇制造出什么奇怪的动静，林筱鹿只要几步就能走到厨房，按F键捡起武器“菜刀”，然后来一波双杀。
甚至可能现在菜刀已经握手里了……
大冬天和女孩子一起抱团取暖，确实是一件实用且快乐的事。
但一想到未来的自己坟头荒草，路鸣尘就实在快乐不起来……
“我觉得我们应该冷静一下。”
楚芷薇瞧了一眼翘首期待的路鸣尘：“可它不是这么说的。”
“……”
路鸣尘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林筱鹿……”
“林筱鹿已经回去了。”
“诶？”
楚芷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会一直把电灯泡留在这里吧？”
“鱼饵把鱼钓上来以后，就失去价值了。”
要不要说这么直接啊！
“烦人的电灯泡已经离开了，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呢？”楚芷薇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她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像是疑问，但实际上，漂亮的脑袋已经转向了路鸣尘这边，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
她轻轻一推，就将路鸣尘重新推向了床脚，单手壁咚，另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衬衣，冰凉的小手放在线条完美的六块腹肌上取暖。
可能是因为灯光的关系，楚芷薇的脸色显得有点红，身体微微前倾，一下子就压到了路鸣尘的上方，山峰耸动，有一种雪崩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