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昼夜交替之时
这一瞬间，伊莎贝拉明显愣了一下。
“嗯……”
她那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纠结，以及一丝尴尬。
“你在绘画基底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吗？”
重新坐下的希尔薇娅看着对方，目光有些无奈。
“想事情要周全，至少要考虑到可能会产生的后果。”
见此，伊莎贝拉小声嘟囔了一句：
“您不是也没提醒我吗？”
“嗯？”
“没事没事。”
金发少女连忙解释，同时看着弥漫向自己的黑纱。
“自己清理吧，你现在的状态没人会发现你。”
“嗯。”
几分钟后，看着对方极为笨拙的使用工具清理地面，希尔薇娅随后问了一句：
“你在完成蜕变时脑海中想象的信念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伊莎贝拉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后俏皮的向灰发人偶眨了眨眼：
“你猜？”
“……”
……
傍晚，夕阳余晖下，希尔薇娅的影子在身后被不断拉长。
站在圣鲁尔斯教堂的大门前，她的目光从身边离去的一个个信众身上扫过，最终向里面走去。
穿过长长的过道，站在圣坛之下，她仰起头，看向萦绕着光点的神像，没有说话。
这是无貌者的神像，但也是她的神像。
无论是外观还是其中蕴含的灵性，都源自她的手笔，都能精准的指向她。
因此，在将自己更名为“七罪主”后，神像并不需要更换。
至于无貌者，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具体的形象。
它的信徒往往用象征无尽变化的杂乱线条来指代这位外神。
最后看了一眼属于自己的神像，同时让萦绕于其上的光点涌入自己的身体。
在这个世界，邪神们无论具备怎样的权柄怎样的能力，想要收割信仰都必须经过神像的中转。
除了教堂那种能够汇聚大量信仰的神像需要特制外，小型神像的制作反而没有那么麻烦，只要外形和铭刻的符号能够指向那位存在即可。
这也是为什么每位信仰邪神的信徒都会在家中私藏一个小型神像。
感受着神性逐渐膨胀，她的目光也愈发幽深。
随后，她走向地下入口，进入到地下空间。
此时，她在这座教堂中时常遇见但并不起眼的一位牧师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新的使命。
七罪主的教义已经编撰完毕，而他也前往另一个大区的城市进行试点传播。
穿过长但明亮的走廊，希尔薇娅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蹲在在椅背上正在闭目休息的拉克迪沃顿时睁开眼睛，于一声难听的嚎叫中表达对主人归来的赞美。
没有多说，灰发人偶直接示意对方飞到自己的肩头：
“昼夜交替在神秘学上往往是一个重要的节点。”
“灵性满月的投影映入或退出现实的那一刻，很多能够在深夜或白天完美隐藏的事物都会展现出它们的异常。”
“而这个节点，似乎快了。”
“嘎！”
“是，我的主人！”
这个世界存在四季的变化，而昼夜长短也会随之一同变化，因此不同日期的昼夜交替时间完全不同。
这不禁让她怀疑这是这里是和她故乡一样的星球。
但她脑海中的记忆却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有着一段记忆——
无貌者高居世界之外，以俯视的姿态凝望着整个世界。
这里不是地球，甚至不是她熟知的那个宇宙。
那又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结果？
她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毕竟从典籍记载中这样的变化早在古老年代就已经存在，并非是近一千年内出现的新事物。
将思绪拉回，肩膀上停着一只肥硕乌鸦的希尔薇娅离开教堂，掀起最近的一个井盖。
随后，她的目光锁定在沾染着未知粘稠胶状事物的下行梯子，最终面无表情的又将井盖踢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她和拉克迪沃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而就在下一秒，她的身影出现在对应地点的下水道中。
她先是仔细感知一番，随后摇了摇头，将一枚怀表从口袋中取出。
随意拨开，看了眼时间。
“快到了。”
简单说了一句，灰发人偶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待起来。
或许是十几分钟，或许是几十分钟，她的灵性像是感受到外在力量的呼唤一般，愈发活跃。
感受到这样的变化，她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
昼夜更替之时来了！
此刻，她集中精神，逸散的灵性和黑纱敏锐的感知起下水道中的异常反应。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的眉头却一点点皱了起来。
“你有什么收获吗？”
她这次的声音中没了常见的笑意，反而带上了些许疑惑。
“没有。”
拉克迪沃摇了摇头，声音中同样有着疑惑。
这样的结果要么说明这里根本就没有问题，要么说明这里的问题大到他们完全无法感知。
首先可以排除第二种。
想要瞒过两位使徒的感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正神们施加的影响。
除此之外，就连邪神都做不到！
而正神之所以是正神，正是因为祂们一直在维系着世界的安定，因此没有理由去故意制造异常。
但就在此时，她突然想到拉克迪沃曾经说过，它曾在神性界的大门后见过下水道中异变怪物身上的那种黑色气息。
“……”
这一瞬间，希尔薇娅突然对自己的看法有了一丝动摇。
神性界的大门后就是诸神神国，而那里存在和这里一样的事物。
如此看来，诸神与此地的异常或许真的存在某种联系。
目光微动，她看向漆黑的下水道深处，轻声开口道：
“也许只是这里发现不了什么，我们可以去更深处看看。”
“是！冕下。”
同样发现察觉到一些端倪并有了一些猜想的拉克迪沃拍了拍翅膀，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愈发嘹亮。
当然，还是一样的难听。
行走在死寂阴冷的地下排水系统中，希尔薇娅侧了侧头，随口问道：
“这里或许真的存在危险，能够威胁到现在的你我那种。”
“毕竟从现有线索来推断，那位月之子都不会在入夜后进入这里。”
听到这个问题，拉克迪沃先是沉默片刻，旋即幽幽开口：
“我认为您想的并不准确。”
“以那位月之子的弱小，任何一位状态完好的使徒都会引起他的忌惮。”
“……”
“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