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兵门，炼器秘术
金马城，清泉茶馆，青瓦檐角挂着半旧铜铃。
张铁抬脚跨过一尺高的黑檀门槛，茶香混着陈年木料的气味扑面而来。
柜台后打着算盘的掌柜抬头瞥了一眼，继续拨弄起泛黄的珠串，感受到张铁不一样的气息，掌柜不敢怠慢，知道是遇到了高人。
“仙长，喝茶还是寻人？”
“在下张铁，师尊红拂，找齐云霄有要事相商。”
听闻红拂名字，掌柜面色大变，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这红拂在越国修行界名头可是响亮无比。
看来人看样子不像是寻仇，正好公子去找辛姑娘，倒也离得不远。
“仙长，请恕老朽无礼，不知您找公子有何事，老朽可代为转达。”
张铁瞥了一眼掌柜，并未回答，后者尴尬一笑，知道犯了忌讳。
“请仙长稍候，楼上有上房，可供仙长休息，我这就去请齐家公子。”
掌柜满脸堆笑，言语之中却是搬出元武国齐家，张铁点了点头，后者才放下心来，随后招呼一个小厮招待，自己便出了门去。
两个时辰后，掌柜带着齐云霄来到上房，出乎意料的是，还带来了一个须发皆白、坐着轮椅的佝偻老者。
筑基后期！
张铁心中一凛，看样子此人很可能是齐云霄长辈，掌柜不愧是人精，行事滴水不漏，还给齐云霄带了个保镖。
“道友有礼，在下齐林，云霄乃我孙儿，不知红拂上仙有何差遣？”
“想到年，红拂上仙来神兵门炼制法宝，可是倾倒众生，老朽远远望上一眼，都觉得上仙真乃嫡仙也。”
张铁打量着十二三岁出头的锦衣童子，皮囊俊美，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天真无邪。
“差遣不敢，只是我私下想请云霄小友帮忙。”
“哦？云霄不知事，若有要紧之事，我可代为处理。”
白发老者裹着墨色大氅，十指关节凸起如竹节，左手无名指套着枚玄铁指环，时不时抚摸。
齐云霄可是他最喜欢的孙儿，虽然性格内向，可是在炼器和阵法一道，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他可宝贝着呢。
听闻是红拂高足前来，生怕齐云霄有闪失，拖着病体也跟来了。
“张道友？”
老者咳嗽两声，喉间似卡着碎铁片。
“老朽这副模样，让小友见笑了。”
张铁目光落在老者轮椅扶手的暗纹上。血纹木镌刻的三十六道避火诀，正是神兵门标记，而且地位极高。
“也无大事，只想请云霄小友，代为引荐辛如音姑娘。”
“辛如音”三个字一出，齐云霄仿佛被踩住了尾巴，脸蛋红扑扑的，根本不敢看二人。
“哈哈哈哈，孙儿，可是你的意中人？咳咳……”
看着张铁，齐林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想法，此人既然是红拂门下，必有过人之处。
自己身患重病，没几年好活了，可怜齐云霄这个孙儿性格内向，天真烂漫，又不善言辞。
自己死后，定会遭受欺辱，而且修行界尔虞我诈，根本不适合齐云霄生存，不如提前找好靠山，黄枫谷是个不错的选择。
“辛姑娘之事不急，老朽有一事相求道友，还望道友莫要推辞。”
齐林说着，就要从椅子上起身跪下，张铁急忙闪身，看了看齐云霄，大抵知道齐林意思。
“折煞小子了，莫要如此！”
“只要张道友答应老朽一件事，神兵门炼器秘术，我便赠与道友。”
齐云霄突然拽住老者衣袖：“祖父说过要教我控火术...”
“去沏茶。”
老者轻拍齐云霄后颈，袖中滑出块赤红玉牌。
齐云霄接过玉牌时，屋内阵纹突然亮起，童子身影如水纹般消散。
张铁瞳孔微缩，这竟是嵌套了空间阵法的禁制，看来对方早做了周全准备。
这老者不仅炼器之术了得，阵法一道也不差！
“老朽时日无多。”
老者掀开大氅，胸口三寸处嵌着半截断刃，暗金色纹路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我为贼人所害，这断刃金纹布满全身之际，便是我身死之时？”
老者屈指轻叩轮椅，茶案突然下沉三尺，升起方墨玉匣。
“世人只知道神兵门炼器之术无出其右，殊不知《千锻诀》共九篇，前五篇炼器，后四篇炼人。”
“炼器，炼器，哈哈哈哈，世人只重术法，不知道修士之躯体，本就是最大的宝藏，只可惜……”
匣中五枚玉简浮空而起，表面流转着水银般的光泽。
“小友若愿带云霄入黄枫谷修行，拜师红拂上仙，这五卷即刻奉上。”
张铁神识扫过最左侧玉简，识海顿时浮现百丈熔炉。
七十二道控火法诀如流星划过，竟比他的控火之术精妙数倍。
他强压下心头震动，沉声道：“齐长老说笑了，贵派秘典岂能外传？”
“神兵门，哼，不思进取。”
“再说了，我都要死了，管那么多做什么，规矩是给活人定的。”
张铁闻言眉头微皱，看来神兵门内也有缘故，此事牵扯甚大。
他端起茶盏轻嗅：“在下不过筑基初期，怎么可能说动师尊，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者突然并指如剑点在眉心，一团青焰自天灵跃出。
火焰中悬浮着枚血色玉简，表面密布蛛网般的金纹。
“此乃《千锻诀》总纲，小友不妨一观。”
张铁神识甫触玉简，万千符箓如洪流涌入识海，器鼎淬火时的三百六十种灵纹变化，待收回神识时，背后已沁出冷汗。
这炼器法门若流传出去，足以引起数个门派厮杀！
“如此，这样吧，只要小友能帮助云霄筑基，我便将九卷全部解封。”
“待云霄筑基成功，剩余四篇自会现世。”
张铁摩挲着茶盏边缘，盏中碧螺春已凝成冰片。他忽地抬头：“若止步炼气圆满...”
“炼人篇，自动损毁。”
老者袖中滑出卷兽皮，血迹绘制的符纹泛着幽光。
“此乃血魂契，小友可愿立誓？”
齐云霄端着茶盘现身时，正见张铁咬破指尖。
血珠悬在兽皮上方三寸，与老者喷出的黑血纠缠成符。
童子手中茶盏哐当落地，碧色茶汤溅湿了绣着避火诀的靴面。
“自今日始，二十年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