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劳拉（4700）

一个小时以后，里奥神清气爽的站在花洒下面，让温热的水流流过自己的全身。

他的目光从半开的浴室门望去，裹着白色浴袍的劳拉正在餐台前忙碌，新煮的咖啡从壶嘴倒入杯中，散发着迷人的热气。

饥饿的感觉更强烈了。

劳拉端着杯子朝浴室走来，里奥连忙闭上眼，让热水从自己脸上经过。

“我觉得你不太对劲，”劳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某种奇怪的情绪：“就像换了一个人，里奥，这让我很奇怪。”

里奥周身一个激灵，连忙睁开了眼，看见劳拉靠着浴室门斜斜的站着，端着咖啡，脸上带着种难以琢磨的味道。

“有什么不对劲？”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你原来最喜欢前奏，每次都很久，但是今天你居然直接来，”劳拉轻轻的咬了下自己的唇，慢慢继续，“而且，今天居然有一个小时！我的上帝，你原来加上前奏都撑不到半小时的，里奥！”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吃药了？”

“？？？”

什么情况？半个小时，还要加上嘴才行？这也太出戏了！

这特么快枪手吧！

里奥提着的心终于平复了，但是他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失忆的事情说出来，从劳拉那里找到更多的线索。

里奥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点了点头：“你说对了，劳拉，我出了点状况。”

“什么？！”

劳拉小小的吃惊了一下，眼神恢复了冷静。

“前几天我被人袭击，头部受到了重创，所以记忆缺失了一部分，”里奥掀开自己侧面的头发，把还没有完全长出来的地方展示给劳拉：

“关于我自己的一切都变得非常模糊和混乱，完全分不清，唯一清楚记得的只有你——”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劳拉，“所以，你说我像是换了一个人——没错，我都觉得我自己都全变了！”

劳拉放下了咖啡，走上来仔细检查了里奥的伤势，冷静的分析：“凭你的身手和本事，能够伤到你这里的人不多，依我看，只有一种可能——”

她的眉毛挑起，脸色变得冰冷：“如果不是和蒂娜那个贱人干的太多，手脚发软，就是你被她灌醉了，法克友！里奥，你这个混蛋！”

嗯？嗯嗯嗯？？？

怎么忽然又扯到蒂娜身上去了，蒂娜到底是谁？要死了要死了，劳拉的脸色越来越黑了，她是不是准备揍我——呃？

为什么浴袍又脱了？

浴室中响起了劳拉愤怒的叫喊：“混球！你到底和她几次？和我一次就去洗澡！你当我是什么？别动，我要惩罚你！”

~~~~

又过了一个小时，里奥双眼无神的站在花洒下面，让温热的水流冲刷自己乏力的身体。

他的目光再次从半开的浴室门望去，裹着浴袍的劳拉正哼着歌在餐台前忙碌，第二次煮的咖啡从壶嘴倒入杯中，散发着让人无动于衷的热气。

饥饿的感觉已经开始翻腾。

劳拉再次出现在了浴室门口，倚着门，目光挑衅的望着里奥。

他转过身，洗澡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快。

“你叫里奥，范海辛老头是你的养父，没人知道把你从哪里捡来的，”劳拉开始讲述里奥的过往，“至于猎魔的手段，应该也是老头教你的。”

里奥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后来，老头加入了警探局成立的驱魔司，你就开始单干，直到一级曼德拉效应被证实，FBI让各地重组驱魔司，老头成为了司主管，才把你给弄了进来。”

“加入猎魔司以后，你就开始不断的犯浑、闯祸，五年内从一级、二级、一级、二级这样升了上去，直到现在的三级驱魔人——”

“等等，为什么会一级、二级，又是一级、二级、一级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太混蛋了！”劳拉轻轻呡了口咖啡，让那苦涩香浓的味道在口腔中绽放，慢慢说道：“十次驱魔，九次都会误伤普通民众，所有嫌疑人全部杀光，降级已经算是徇私了。”

“呃，意思是，我只有一次没有误伤？”

“不，那一次是弄死了警察和别的驱魔人，老头不得不把你暂时停职，给警察局一个交代，”说到这里，劳拉的气也上来了，眉毛倒竖：

“你倒好，出去以后彻底消失，打电话，发邮件都不回，就连我的电话也敢不接，如果不是老头让那个贱人把通告函送去，你是不是这次都不打算回来？”

“呃，我失忆了。”

“失忆不是理由！你能来，就说明那个贱人能联系到你，我真是受够了！”劳拉啪的扔掉咖啡杯，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如果不能熄灭我的怒火，你就死定了！”

“呀呀呀，不要脱不要脱，求你了！”里奥满脸哀怨。

只不在劳拉眼中，里奥则是一脸的桀骜的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来啊，你过来啊’的字样，从头到脚都是期待。

“哎呀，你又是这个死相！你站直了，扶着墙！”

“什么？”

~~~~

再次一个小时以后。

里奥从床上起来，看着旁边眼神中都快滴出水来的劳拉，直接拿起裤子就往身上套，彻底放弃了洗澡这个项目。

“嘿——”劳拉突然叫了一声。

里奥周身一颤，脸上流露出无法遏制的恐惧，抱起衣服就准备逃出门去。

“OK，我认输了，实在不行了，”劳拉的眼神中满是疲倦，她轻声细语的说：“今天就到这里了，下次，下次你叫我，我一定马上到！”

里奥的动作顿了顿，这画风怎么不对？

“说起来你还真是厉害，都三次了，”劳拉撑起身子，从后面抱住了里奥的背，手指在他肩头画着圈圈，声音腻得发甜：“你不是失忆了吗，我送你回去，顺便告诉你具体的情况——”

里奥的身体忽然僵住，手上的衣服也松松的掉在了地上，眼神变得茫然空洞，身体自然而然的坐在了窗边。

“OK，我很快就好，你等等！”看里奥终于不再满脸欲求不满的模样看她，劳拉终于松了口气，上帝啊，这家伙真的太棒了！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开始拖着疲倦的身子起床，穿衣服，化妆。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起来。

里奥双目失神的望着前方，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莫名之间，他已经置身在一个混黑的世界中，身旁的景象全部变了。

叮咚！

他的身前是一座墓碑，碑后面的墓穴已经打开，露出了深埋着的橡木棺材。

嘎吱~

棺盖轻轻的动了一下，露出一只青黑的手掌。

在手掌的推动下，棺盖一点点，一点点的推开，展露出躺在棺材中的尸体。

穿着五颜六色，滑稽可笑的肥大礼服，戴着高高的帽子，尖头的靴子，身边还放着一只捏成小狗的气球，脸上涂抹着夸张的油彩，显得诡异而可笑。

小丑的猩红的瞳孔中没有半点的神色，空洞的望着天空，只是青黑色的手慢慢抬了起来，抓住了脸皮，开始撕扯！

哧啦哧啦的声音中，小丑的整张脸皮被它自己撕了下来，露出红褐色的血肉和灰白的筋膜，一张没有五官的油彩脸皮在它手中微微抖动，从脸皮的背后滋生出细小的肉芽状血管。

下一秒，脸皮莫名的消失——

里奥的脸上忽然多了什么东西！厚厚的一层，像是一层泥黏在了脸上，细小的疼痛感开始在脸上蔓延。

小丑的眼睛慢慢闭上，里奥眼前的墓碑上涌出了黑色的浓雾，渐渐组成了一行字：

【墓地主人冒充里奥多次享用他女友的身体，这种卑劣的行为让猩红小丑非常嫉妒，它的灵魂从深渊中爬了上来，把自己尸体的面孔送给你，盼望你能尽快抵达死亡之渊】

厚礼蟹！这是什么东西？

里奥被这一出惊呆了！

他伸手抓向自己的脸，但却摸不出任何的变化，但是脸上的厚重凝实却让他清楚的知道刚才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自己脸上。

猩红小丑的面孔——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墓碑上，这才想起自己还处于自己的意识中，并不在现实世界。

那这是哪里？

目光慢慢抬起，顺着墓碑墓穴望去，后面是——

数也数不清的墓碑和墓穴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所有墓穴都能看见裸露的棺材。

整个墓园呈现出诡异的黑、白、灰三色，墓园之外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雾，犹如海浪般不停地翻涌，天空中一片死寂的苍白。

就在棺材的中间，有座巨大的石碑，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字迹：

“尸体化：1%”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里奥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

系统？金手指？老爷爷？还是别的什么？

别人穿越自带随身系统，戒指老爷爷，最差也是个金手指傍身，自己呢？

一出来就被怪物贴了个脸，然后出现什么尸体化？？？

虽然没有任何人说明，但这行字的出现，让熟读网文的里奥大概猜到了百分比的意思——

当尸体化达到100%的时候，不用说，自己要么死，要么就是变成活尸！

你这是要坑死我啊！

里奥无声的呐喊着，他朝着旁边的墓碑望去，但是这些墓碑似乎都被奇怪的雾气笼罩着，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记忆的碎片在他脑中浮现。

一页潦草而杂乱的便签出现在里奥的记忆中，上面用非常难看的字迹写着：

“猩红小丑越来越活跃，它自动扮演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已经被人彻底当成了精神病——”

“最近，【角色扮演】使用的太多，要想控制小丑的出现，我觉得应该减少次数——”

“死亡在不断逼近，我身体已经出现了尸斑，痛觉几乎消失——”

“不使用能力，我会被恶魔和怪物吞噬，使用能力，我会逐渐的变成尸体，这道题根本无解——”

“我需要更多的圣物，压制我的尸变——”

便签的内容到此为止，还不等里奥想明白便签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

里奥的身体朝着旁边倾倒，就在他还没来急做出反应，整个人已经歪了下去，脑袋瞬间撞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

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翻腾！

等到一切静止，里奥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还是酒店，还是坐在床上，但是旁边的劳拉已经穿好了衣物化好了妆，正在旁边诧异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都没有收回。

看样子，是她刚刚推了自己一下？

“想什么事情这么出神？”劳拉把里奥从床上拉起来，把脸凑近，几乎要贴在里奥的脸上：“说！是不是在想别的什么女人？”

“没有，我——”里奥刚刚开口，突然脑中似乎多了很多的东西，就像是无数记忆苏醒，其中包括了刚刚那张便签，以及所有关于猩红小丑的内容。

脑中剧痛传来，里奥哪里还有心思向劳拉狡辩什么？

他直接把嘴凑了上去，堵住了劳拉那性感迷人，刚刚擦了口红的唇。

两人又是一阵唾液交融！~~~

劳拉介绍了自己对里奥所知道的情况。

说起来也非常奇怪，当劳拉提及的时候，具体的记忆就会浮现在里奥的脑海中，比如她刚刚提到里奥在房子里弄了个暗室放置武器装备，里奥就知道了暗室的位置和里面的具体布置，非常的神奇。

然后他又讲述了里奥的人际关系，说起来整个驱魔司，里奥除了老头范海辛和劳拉之外，就没有任何的朋友，反而仇视他的人不少。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很好的朋友是位心理医生，诊所就在月亮湾不远。

里奥发现了一个情况，凡是别人会知道的东西，也就是社会记忆、大众记忆、公众记忆这些，都很容易想起。

但是，凡是只有里奥一个人知道的事情，这些记忆就完全没有，劳拉就算提出一些线索也想不起来。

最庆幸的是，里奥的银行账号和密码，劳拉都很清楚，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劳拉提供的信息不少，包括了里奥在驱魔司的人物关系，任务记录，习惯口味等等，非常详细。

劳拉并没有直接送他回去，而是带着他前往了一家奶酪披萨店，和里奥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

经过连番大战，两个人都饿了。

饭后，劳拉把里奥送到了月亮湾。

月亮湾是洛杉矶的山区，房与房之间的距离很远，花园很大，远远望去正好可以看到著名的好莱坞标志。

这是典型的乡村住宅，整体结构呈U字形，中间是主体结构，一楼是客厅餐厅和书房，二楼是两间卧室和大大的露台。

两侧，左边是储藏室杂物间工具房，右边是厨房和车库，U字形中间全部都是花园，铺着没有扒皮的原木。

建筑面积看起来很大，但因为位置偏僻和交通的原因，这里的价格反而不贵。

看着劳拉开着车远去，里奥来到了车库门前，伸手从墙缝里掏出钥匙打开车库，从里面把猛禽开到了路边。

他在车上坐了很久，细细品味头痛时涌入的记忆，虽然这些记忆破碎而怪诞，但里奥还是靠着看了几十年网文的脑洞，大致揣测出来。

猩红小丑送给他的脸皮，似乎是一种奇怪的能力。

这种能力在于，能够让里奥在别人面前扮演一个真实存在的角色，并且得到对方情绪的真实反馈。

比如，BABY和小明哥热恋期间，你可以出现在BABY面前冒充小明哥，那就可以热吻拥抱啪啪啪，因为小明哥真实存在，而且和她当时的关系确实可以做这全套；

但是，现在两人分手，你再扮演小明哥就不行了，不接招；

大概意思就是这个。

而且，这玩意儿还有人数限制，现在欺骗一家人没什么问题，但似乎再多就不行了。

这个能力还有某种负面影响，但至于是什么，便签没提，里奥也不知道，只知道问题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