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移花接木
姜绾没理他们直接进了厢房，萧子墨无奈地看了沈未寻一眼道：“要不你去道个歉？”
沈未寻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萧子墨继续劝道：“权当是为了禹州城的百姓，少城主就屈尊一下？”
沈未寻看着姜绾离开的方向幽幽道：“除非阿贺母子‘死而复生’，否则她怕是不会原谅我。”
“你打住！”萧子墨制止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求来这一场大雨，莫要为了一时冲动毁了大计。”
沈未寻眉头紧皱，眼中闪过纠结，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想到那日姜绾在雨中的伤心模样，他终是于心不忍。所以听到她有危险，便第一时间飞身而来。
萧子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她总会原谅你的，于你而言禹州城才是最重要的，既做了这个选择你就当坚持到底，莫要让阿贺母子白白牺牲。”
沈未寻叹了口气，“嗯，我知道。”
翌日天大亮，辛二娘子命人备了餐食。
“你们这就要走？”
萧子墨：“我们本就是被无端卷入的，好像没有留下的理由吧。”
姜绾：“那位秀仲公子可醒了？”
辛二娘点头，“醒了，只是情绪还很不稳，我喂他吃了些安神茶，如今又睡下了。”
姜绾：“我懂些岐黄之术，不如让我为公子瞧瞧。”
辛二娘子婉拒道：“多谢！我已经请了郎中过来，就不劳姜姑娘费心了。”
姜绾点头：“也好。”
萧子墨：“之后辛二娘子如何打算。”
辛二娘子略微沉吟道：“如今我无依无靠，若是秀郎愿意便可与我一处，若他不愿我也随他。”
此时，始终没开口的沈未寻忽然问道：“辛二娘子可是有阿姊兄长？”
辛二娘愣了一瞬，莞尔道：“家中本还有长姐，只是许多年前便远嫁了。”
沈未寻：“恕在下冒昧，姑娘始终待字闺中，可是为了那秀仲？”萧子墨将事情始末都告诉他了，所以沈未寻也知道秀仲的存在。
辛二娘沉吟道：“爹娘离去后我只想守住家业，并未思及终身之事，况且整个青石镇都对辛家产业虎视眈眈，我又信得过谁呢！”
“那那个秀仲，你就这般信得过？”姜绾好奇道。
“秀郎与他们不同，他心中是有我的！所以才不惜借由族中长老的手段带我走。”
沈未寻：“你怎么知道他是想带你走？那秀仲与你说的。”
“我就是知道！少时他曾亲口与我说过，有朝一日若我有难，他必不惜一切代价带我离开。我知道，他是来兑现诺言的。”
“镇上都传辛二娘子近年来为人跋扈，如今看来倒是性情中人。”沈未寻意味深长道。
“我一人支撑着辛家，若再不跋扈些岂非被人欺负死了。”辛二娘一副哽咽模样。
沈未寻没再说什么。
饭后，三人便告辞离开了辛家。路上萧子墨走在中间，左右两人皆是一言不发，一直走出了几条街，姜绾才恍然道：“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萧子墨：“哪里？”
姜绾：“年纪不对！她爹娘前两年才走，可她如今却三十年岁了，爹娘既那般宠她，又怎会让她那般年岁还待字闺中呢？而且关于秀仲的事一直都是她在说，我们并没有听到他本人的陈述。而且今日这般温婉娇弱的她，与昨日的精明妩媚模样判若两人，若说之前是装的，那她也装的太像了吧。”
经她提醒萧子墨才反应过来，“你说的在理，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但她说的似乎又合情合理。”
沈未寻：“我倒是觉得还有一个可能。”
萧子墨：“什么可能？”
沈未寻：“她根本不是辛二娘。”
“你说什么？”萧子墨一脸震惊。
姜绾：“若她不是辛二娘那会是谁呢？”
沈未寻：“难道你们忘了，她还有个远嫁的长姐吗？”
萧子墨蹙眉：“不是吧，移花接木？”
姜绾：“糟了，秀仲有危险！”
说完她转身便要回去，却被沈未寻拦住。“你做什么？”
“救人啊。”
沈未寻：“救谁，秀仲？你救得了吗。”
姜绾不解地望着他。
沈未寻：“昨夜给我开门的人是韩见山，他绝不是一般人，我估摸着他已经洞悉了我的身份。若非如此，只怕我们此时根本出不了那辛宅。”
萧子墨：“那韩见山确实武功不俗，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怎么连你也不行吗？”
沈未寻：“他手腕处有丹青，那不是普通的标记，似乎是某种帮派。昨夜我故意将城主腰牌掉在地上，他显然是认出来了。”
萧子墨：“能认得城主令牌的，绝不是普通的小镇镖师。那标记我倒是未注意。”
沈未寻对姜绾道：“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这毕竟是在青石镇，不是我们的地盘。”
姜绾：“所以你又要见死不救吗？就像阿贺母子那样。”
沈未寻噎了噎，“是量力而行。”
姜绾后退半步：“沈城主说得对，是我不自量力了，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们又何必纠缠？那场雨多少能解禹州城一些困境，就当我食言而肥吧，剩下的我爱莫能助，就此告辞！”说完她便转身跑了。
萧子墨想去追却被拦住，“你干嘛？不打算带她回去了？”
“冥顽不灵。”沈未寻丢下四个字便朝相反方向走去。
“不是你们......”萧子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
姜绾也不是傻的，她没打算一个人杀回去送死，而是问过路之后直奔镇上长老们的居所。
厅堂前，一个个布衣长衫的老者们眼睛倏地睁大，“你说的可是真的？辛家竟还私藏了那么多真金白银。”
姜绾：“骗你们作甚，今早我刚从辛家宅子出来，不信你去问问门外的商贩。原本我只是个外人，不想多管闲事的。可听说那些银两来路不正，若是就这般放在那儿总归是不妥，况且如今那辛二娘子也嫁了，八成是回不来了。辛家无主，那些银钱如何处理还请长老们定夺。”
“此言甚是有理，既如此在场诸位便一同走一遭吧。”说完，几个老头儿带着数十个手持长棍的随从，浩浩荡荡闯进了辛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