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妾身无能
“小姐，老爷已经回来了，奴婢已经派人在老爷回房间的必经之路去说了，现在……应该差不多闻风去了二姨娘那儿了。”
“走吧，我们去二姨娘那儿瞧瞧，不然父亲总是忘了，还有我这个嫡女的存在。”付轻枳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二姨娘想要压下这件事，可是她却偏不能让她如愿。
一踏进二姨娘的院子里，就瞧见三姨娘孙氏跪在丞相面前，一边擦着脸上的泪，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要一个公道。丞相付简稳坐在石桌边，左手边站着的，是二姨娘吴氏和少夫人张氏、大少爷付浩立。
“你怎么来了？”付简一眼就瞥到了付轻枳。他在朝堂上刚受了皇上的责备，本想回家清静清静，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出，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听闻二姨娘与三姨娘有了什么争执，恰好还与络儿之前的事有关，所以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付轻枳行了个礼，声音不卑不亢，仿佛她就应该来一样。
付轻枳一提到之前的事，付简只觉得头又痛了起来，因为那件事，他还被政敌当众取笑，他憋了几天的气，正愁没地方发，如今付轻枳又挑起，他的火气“噌噌”往上冒。可是他又不能骂付轻枳，毕竟付轻枳才是这件事中最无辜的人，他只得瞪了眼二姨娘，骂道：“看你教的好儿子、儿媳！家里搞得一团乱就算了，还非要丢人丢到外面去！”
付轻枳没过来之前，三姨娘孙氏就算是又哭又闹，付简也没有骂过自己，可付轻枳一过来，不过说了一句话，就将付简的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吴氏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连忙跪了下来，声音里满是自责，“是妾身无能，老爷息怒！”
“无能无能！每次有点什么事，你除了说自己无能，还能说什么？”付简甩了个袖子，越说越火大。付轻枳见此，递上一杯茶，声音清扬道：“父亲，气大伤身，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
付简接过付轻枳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这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付轻枳。
付轻枳如今才十四岁，脸上的红色胎记依然显眼地摆在那儿。她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但身上却已经有了些凌厉的气势，特别是那双丹凤眼，不怒自威，就这么扬眉站在那儿，与当初只知道怨天尤人的付二小姐，简直是天壤之别。付简脸色的怒气渐渐消去，他想起母亲之前同自己说的话，突然觉得，付轻枳也许是个可造之材。
丞相的眼珠子转啊转，像只老狐狸般眯了眯眼，“既然如此，那你便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付轻枳抬起头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知道他这是给自己机会表现，并不意外，扬起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传，无风不起浪，将纯儿和那侍卫，还有那个据说看见两人在一起的婢女叫过来，仔细问问就可以了。”
付简闻言，挥了挥手，不一会儿，红着眼睛的付惜纯和一脸惶恐的张先、一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婢女就被带了过来。
三人见了礼，除了付惜纯外，两人都跪在那里，不敢抬头。付简捏了捏眉心，“络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除了付轻枳与青璃，其余人都吃惊地望向付简，二姨娘还欲说什么，被付浩立拉了拉衣袖，这才忿忿地闭嘴不言。倒是三姨娘，有些得意地看了二姨娘一眼，不再哭闹，盯着付轻枳只等着她说话。
比起让父亲处理这件事，她来处理，三姨娘自然多些胜算。付轻枳自然看出了三姨娘心中的小九九，也不说破，朝着她和善地一笑。
“付惜纯，你认识这个人吗？”付轻枳最先问的，是站在一旁，使劲绞着手帕的付惜纯。
付惜纯闻言，身子一颤，抬头看了张先一眼，立即低下头去，摇头道：“不……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吗？你可要看清楚。”付轻枳又问了一遍。
付惜纯胆子虽小，脾气却大，这些年她欺负惯了付轻枳，两人突然变换了位置，她也依然气势汹汹地吼道：“我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付轻枳也不生气，只是“哦”了一声，余光却瞥到付简的胡子动了动，似乎有些动怒。付轻枳仿佛没看到一样，扭头看向张先，“张先，你认识站在你旁边的这个人吗？”
张先身子抖了抖，扬起头来看了付惜纯一眼，支支吾吾道：“认识，是……是三小姐，她有时候出丞相府，奴才见过几次。”
“你们的关系就仅仅如此？只是一个下人与小姐的关系？”付轻枳声音清扬，仿佛只是好奇地多问了一句，付惜纯本就心虚，一听到付轻枳如此问，立即出声道：“付轻枳，你这是什么意思？之前张先诬陷过你，你就怀恨在心，想来诬陷我吗？”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付轻枳只淡淡瞟了眼付惜纯，不言而喻的气势就压住了付惜纯，她懒得与付惜纯浪费口舌，随即对张先继续问道：“那你与少夫人什么关系？你和她最近走得近吗？”
“少夫人是奴才的堂妹，自少夫人嫁人后，奴才与她便再无往来，直到做了这丞相府里的侍卫后，才无意间见过几次，但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我与少夫人并未说过什么话。”
付轻枳点点头，“也就是说……少夫人没有拾掇你做什么？”
“没有！”张先坚定地摇了摇头，随即又道：“奴才也听闻了那些传闻，都是无中生有。奴才与三小姐是清白的！”
刚刚说话还支支吾吾的，现在倒是说得清楚了，看来，这话他背了好多遍了吧！付轻枳也不多说，又看向那边婢女，“你叫青桠？是做什么的？那晚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回二小姐的话，奴婢青桠，是厨房那边打下手的。那晚我看到一个女子与这侍卫搂搂抱抱……”
“那你能肯定是三小姐吗？”
“不能，那时天那么黑，又离奴婢很远，奴婢并不能确认那就是三小姐，只是看起来身形和三小姐相似而已。奴婢并未说过那女子就是三小姐，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话传啊传的，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父亲，处理好了。”付轻枳转过身，朝着付简答道，面无表情，仿佛一早就知道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