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罗伯茨先生是吝啬鬼
天色刚放亮的时候，她被屋外的动静吵醒了。
罗伯茨的声音似乎透过隔壁传来。
“小姐们，别贪睡了，”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不起床的话当心你们的屁股。”
他那双转鞋叩击地板，走到了楚犹人的门外。
“还有你，赫嘉小姐。”所幸他只敲了一遍房门便离开了。
楚犹人走出房间时，见蓓夏和叶恩一个披头散发抱着枕头，一个垂头丧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三人相继走到楼下时，罗伯茨显然已坐到餐桌前，嘴上还在念念有词。
“我可不是雇你们来玩的。”
他见到蓓夏和叶恩大吃一惊，收起脸色不高兴道：“蓓夏、叶恩小姐，你们这样可不妥。”
“爸爸，”叶恩率先堵住他的嘴抱怨，“有时候真受不了你的破规矩。”
从女儿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罗伯茨略显不快。
“你说什么？你这死孩子。”
叶恩摊手回到餐桌前。
昨日的晚饭实在没有食欲吃下去，今天有些饿了，楚犹人开始期待今天的早餐。
坐下来看着下房的人端上来的稀粥，她心里忍不住老泪纵横。
又等了片刻后，她才终于确认：早餐是一碗稀粥。
吃吧吃吧，能饿死谁呢。
吃饭的时间是罗伯茨的专属座谈会，他似乎很喜欢在这时候出声。
“女士们，我要宣布一件事。”虽然没有人回应，但他说得很认真。
“我认为，暴饮暴食是非常不体面的行为，所以我决心在这里告诉你们，”他用餐具轻轻敲打桌面，“昨天发生了一件让我很生气的事情。”
一碗粥下肚，吃过了饭的楚犹人将勺子放回原地。
罗伯茨看到她的动作很满意地点头。
“昨日，厨房里丢了一块白面包和几颗蜜饯，这让我很生气。这难道不是十分恶劣的事情吗？”
两个女孩和塔利亚终于将目光转向他。
罗伯茨继而说：“说吧，是你们谁偷吃了它们。”
楚犹人若有所思：塔利亚移开了目光，蓓夏低着头，只有叶恩满脸无畏。
“也许是有老鼠吃了它们，爸爸。”
“是的，我猜想也是，又或者是下房的佣人吃了他们。但是，”他扫视一圈，不以为然，“昨晚我在他们中确认了一遍，现在我猜凶手应该在我们当中。”
这时，塔利亚突然怪异地叫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先生。”
大家纷纷将目光齐聚她身上。
似乎是感到不安，塔利亚吓得瑟瑟发抖。
“昨晚十点您回房间过后，让我们早点睡觉，我，我看见……”
罗伯茨徐徐善诱：“看见什么，塔利亚？”
不知怎么，楚犹人有种不安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对方将目光投到她身上。
“我看见了赫嘉小姐下楼。”
一时，大家都盯着一脸不敢相信的楚犹人，只有蓓夏连忙跑到了桌角下躲起来。
“这结果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罗伯茨站出来，“赫嘉小姐，真的是你？”
楚犹人正欲辩解，塔利亚连忙跳出来拦住她。
“就是她，先生。”
“不，不是我，先生。”
罗伯茨十分失望的摇头，很明显不信她。
“我也希望不是你，赫嘉小姐，但是今早塔利亚进了你的房间，在你桌上发现了三颗蜜饯。”
说完，他伸出左手，阳光下，他说的那三颗蜜饯在他手中摆放得整整齐齐。
……
昨晚蓓夏小姐给的那几颗蜜饯自己分明吃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犹人终于识破：塔利亚在撒谎。
“这不是我的，先生。”她试着沉着冷静下来。
“可这就是在你房间发现的，赫嘉。”
楚犹人无奈：“也许，是有人陷害我。”环视一圈后，她将目光意有所指的定在塔利亚所在的地方。
虽然也表示怀疑，但想到了什么，罗伯茨还是道：“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赫嘉。”
“我没有撒谎，先生，昨夜我只是下楼拿了本书，不信，”楚犹人举起手发誓，“你大可以找下房的人来问问昨夜我有没有进厨房。”
“好吧，赫嘉，”他走到门外冲着外面叫了声，“快别干活了伙计们，都进来。”
登时，整个庄园的人都齐聚大厅。
看到大家迷糊的表情，罗伯茨提问：“昨夜，你们有没有看见这位小姐靠近厨房？”
他指了指楚犹人。
在看到他们摇头后，楚犹人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爸爸。”躲藏起来的蓓夏终于开口。
罗伯茨看到是她，呼了口气：“好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大厅内又回归了安静，蓓夏走了出来。
“是我偷吃的，爸爸。”
她如释重负地说完后，在场都是瞠目结舌，连叶恩也是匪夷所思的模样。
“你是说真的吗，蓓夏？”罗伯茨将信将疑，“既然如此，为何赫嘉小姐房间会出现它们？”
“因为有人陷害我，先生。”楚犹人出声，她并不想让背后之人得逞。
蓓夏赞成道：“是的，爸爸，我想是有人想陷害赫嘉小姐。”
原本便瑟瑟发抖的塔利亚收到他们的指证顿时说不出话来。
真相明了。
本来就东猜西疑的罗伯茨男爵还对塔利亚抱着一点信任，一下子信任崩塌了。
他怒目圆睁，决定好好惩罚这个说法的人。
“塔利亚，我要让你去马厩刷两个月的马，另外，作为撒谎的代价，这个月的薪资你别想了。”
塔利亚不情愿地答应了。
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罗伯茨终于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他抬头看着墙上的大钟，拿起椅上的帽子就要出门。
“女士们，我出门一趟，都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他叮嘱道。
门哐啷一声关上，楚犹人依稀觉得有哪里不对。
吃过了饭，她开始辅导两位小姐的功课，通过几个小时的观察下来她发现她们并不是很爱学习。
或许并不是学习的料。她猜测。
叶恩借口肚子疼不知跑哪去了，给蓓夏讲完课后，楚犹人试图在她身上打听。
“您是说这里发生的事情吗？赫嘉小姐，”蓓夏思索，“不，这里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楚犹人正准备让她再想想，有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记性可真不好，蓓夏。”
叶恩不知从哪里跑回来了，身上还带着外面沾的露水。
见蓓夏一脸迷惑，叶恩不以为意看着好奇的楚犹人。
“你想知道这里的秘密吗？赫嘉小姐。”
楚犹人鬼使神差点头。
叶恩坐下来，脸上闪过狡黠的笑，一个主意在她心里诞生。
她打算好好吓吓这新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