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冰冷的曦云宫内只有他一人
“父皇！母妃！”十一岁的黎宴一直在敲打着紧闭宫门。
沈祁羽是在初春时节，领卫从一个人牙婆子手上赎回来的，那人牙婆子被关进了地牢，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自从大皇子被找回来后，黎宴则父皇一直幽禁在曦云宫中，位置近靠冷宫。
朱红色的宫墙早已斑驳，墙皮大块脱落，露出里面粗糙的土坯。墙根处长满了杂乱的荒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庭院里的石板路坑洼不平，缝隙中顽强地钻出几株野草，石板上布满了青苔，湿滑且阴森。
黎宴只是课业忘记交与夫子，父皇便将他带到这。
正殿门窗紧闭，窗棂上的纸破了好几处，冷风呼啸着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冤魂在哭泣。
门上的铜锁早已锈迹斑斑，似乎多年未曾打开。殿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灰尘厚得能呛人。
“父皇，为何带我来这等地方？”十一岁的太子稚嫩的声音中满是不解与恐惧。
皇帝面色凝重，缓缓开口：“皇儿，你可知错？
他眼中闪着泪光，倔强道：“儿臣不知！儿臣一心向学，未曾犯错。”
皇帝长叹一声，“这宫廷复杂，人心难测。你性子单纯，我怕你深陷其中，迷失自我。”
黎宴环顾四周，冷宫的破败让他心生寒意：“可这……太过可怕了。”
对方目光深沉，“这便是宫廷的另一面。若你日后想坐稳皇位，就要懂得这世间的残酷。”
他紧咬嘴唇，思索片刻后又重新坚定道：“儿臣懂了，儿臣定会努力，不让父皇失望。”
皇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记住今日，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父皇对他的期望过于长久，他一直在黑暗中等待着，久到他及笈后，他才被那个幽闭的宫中放出来。
在这曦云宫中，连一个太监都不好好对待他，大家都变法着欺负他。
他早就被放弃了，因为父皇母后更加疼爱的是哥哥。
那势利眼的太监时常故意克扣他的膳食，送来的饭菜总是冷硬且寡淡，还夹杂着些残羹剩饭。
有一回，他实在饥饿难耐，小心翼翼地请求那太监能否多给一点吃食。
“哟，还以为太子有多金贵呢，现在不也跟条丧家犬似的，还想吃好的，也不看看自己身处何地！”说罢，便大笑着扬长而去。
寒冬夜晚，刺骨的风从破了的窗纸灌进来，他瑟缩在薄被里，身上的旧衣难以抵御寒冷。
他想起曾经在温暖的宫殿里，母妃温柔地为他盖被，父皇慈爱地逗他玩耍，如今却已是天壤之别。
而自己的哥哥，想必此刻正被父母簇拥着，享受着无尽的宠爱。
他闭上双眼，躺在木榻上，眼中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寒意。
脑海里与小阿姝一起玩耍的记忆画面袭来，在这个寒冬的夜里，慰藉他的身心。
那时，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御花园，繁花似锦，彩蝶纷飞。
他与阿姝穿梭在花丛间，笑声清脆，惊起枝头的鸟儿。
阿姝手持精美风筝，眼睛亮晶晶的，“太子哥哥，快些，帮我把风筝放起来！”黎宴笑着接过，在草地上奔跑起来，风筝渐渐升空。
阿姝在后面欢快地追着，粉嫩的裙摆随风舞动。
然后他们便躲进湖边的亭子里。阿姝从腰间解下香囊，里面是她亲手做的点心，递给他：“哥哥，尝尝，我新学做的。”咬一口，满是甜蜜：“真好吃，阿姝好厉害！”
夕阳西下，余晖将天空染成橙红色。他们并肩坐在湖边，双脚轻晃着浸入水中。
阿姝望着湖面，轻声对他说：“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废力地睁开双眼，只觉脑袋仿佛被重锤猛击，嗡嗡作响，周身滚烫得好似刚从熔炉中取出的铁块。
他虚弱至极，无力地蜷缩在那张破旧不堪、满是补丁的床榻上。这一病，便是漫长而煎熬的好几日。
曦云宫寂静得犹如一座死寂的坟墓，没有一丝生气。
阴暗的角落里，偶尔传来老鼠悉悉索索的声响，更添几分阴森。
几日来，别说太医的踪影，就连平日里对他肆意欺辱的太监都不见身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将他遗忘，任由他在这冰冷的绝境中自生自灭。
他尝试坐起身来，“噗”一口鲜血吐出，洒在榻周围。
意识模糊，眼前光影交错，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他的阿姝那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容。
阿姝穿着那件他最爱的淡粉色罗裙，笑意盈盈地朝他走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轻轻地洒在他的心间。
“阿姝”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呼唤阿姝的名字，用尽全身力气伸出了手，可他指尖刚要触碰到阿姝的衣袖，那美好的幻象却如泡影般渐渐消散。
他的意识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生命的火焰即将彻底熄灭之时，突然！一道炫目的光芒毫无预兆地穿透了紧闭的窗扉。
那窗纸早已破败不堪，在狂风的肆虐下瑟瑟发抖，而这束光如同一把开天辟地的利剑，硬生生地刺进了这黑暗压抑的角落。
光芒柔和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宛如实质般缓缓流淌，将他的身体整个笼罩其中。
在这光芒的包裹下，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燥热如潮水般渐渐退去。
原本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眼皮，此刻也不再无力地耷拉着，他缓缓地眨动双眼，眼中重新焕发出一丝生机。
他惊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一股神奇的暖流，正沿着他的经脉缓缓流淌。
暖流所到之处，病痛如冰雪遇见暖阳，迅速消融。
原本酸痛无力的四肢，此刻也渐渐恢复了力气，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竟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灵活与力量。
光芒闪烁的瞬间，似乎有无数神秘的符文若隐若现。
他惊讶地张了张嘴，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太玄幻了。
靠近那绚烂的光芒，好奇心驱使他沿着通道前行，竟通向了宫外的一片山林。
在这里，他看见了一位隐世的老者。
他身材清瘦，腰背却挺得笔直。一袭洗得发白的灰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上面打着几个补丁，却十分整洁。
“你是？”黎宴向他询问。
“我只是一个即将逝去的人，如今你终于我相见，我愿将我的所学传授予你
时光荏苒，黎宴渐渐长大，武艺和智谋日益精进，增进的时间固然枯燥无味，可只要想到他的阿姝，脸上冰冷的面容会舒展开来。
与此同时，朝廷局势风云变幻，沈祁羽在父母的溺爱下变得骄纵跋扈，做出许多不得人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