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崩离析！
“哈哈，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徐子兴畅怀一笑，还以为陆玄是选择回答世俗，将杯中灵酒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品味着灵酒醇香。
陆玄也没解释的意思，默默陪在一旁。
略作思索，徐子兴才接着道：“嗯……既然你选择回到世俗，那老头子也就放心了。”
这些年来，随着他日益老去，战力也在随之减弱，在此地的威慑力话语权越发薄弱，很多人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改变。
从尊重变成平视到轻视嫌弃，虽没摆在明面上，可他都感觉得到。
也唯有陆玄从始至终对他都很敬重，这品行心性，都深得他意。
他没有后代，和陆玄朝夕相处十来年，早已将陆玄看作自己的家人，很不放心。
本想陆玄突破第四层，在此地也有立足。
可现在陆玄冲击失败，仙路断绝，加上自己一死，很可能就会迎来其他散修团体的吞并或报复，陆玄回到世俗也是不错的去处，可以避免不少纷争。
“小玄啊，老头子要死了。”
陆玄抬头，却见徐子兴神色洒脱，但浑浊眼中的遗憾落寞却很难掩饰，“都说人死前会有预感，老头子预感到了，白日为你护法时，老头子就一直在想此事。”
“回想起了当年为了寻仙，斩断世俗一切，现在想想，却有不值啊。”
徐子兴笑容有几分苦涩，似乎充满遗憾，“小玄呐，你能帮老头子一个忙不？”
陆玄道：“徐老你说。”
“老头子死了，你能把老头子的骨灰带回家乡吗？老头子没什么后辈，将骨灰埋入我家乡卧牛村后面的青山就好，修仙界如浮萍漂泊一生，死后也算落叶归根了。”
哪怕陆玄见惯生死离别，也不禁默然。
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徐老放心。”
徐子兴笑了笑，放下酒杯，起身来到自己的石床旁，将枕头下的一块石板取出，从中拿出二十来枚灵石，递给了陆玄。
“来，这些玩意儿老头子也用不上了，虽然不多，但你换成世俗金银，也足够买个宅子娶十几房老婆了。”
说着，便将灵石全部塞进了陆玄的手中。
对于散修来说，这二十来枚灵石已经不算少了。
大部分散修交易都是以灵砂记数。
有灵石第一时间都用来修炼，谁还会留在身上？
徐子兴也是因为仙路断绝，才存下这么多灵石。
“行了，等老头子死了，你不要急着把消息告诉别人，先离开这里，老头子怕他们对你不利，这群家伙可没那么好对付，修仙界尔虞我诈，可得当心……”
徐子兴一边收拾饭桌，一边叮嘱，陆玄沉默了一下，将灵石放进腰间，帮忙收拾起来。
徐子兴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到木床之上躺下，带着一丝解脱笑意，闭上了眼睛。
陆玄似有所感，手顿在半空。
好一会儿，才来到徐子兴面前，手上一动，火系法力出体，点燃了徐子兴的尸体。
火光跳动，映红陆玄脸颊，可以看到他的眼底，略有水雾。
十几年来，这个修仙界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走了。
这是绝大部分修士的晚年真实写照。
陆玄无力改变，只希望自己可以在这条长生仙路之上，走得更远。
默默将徐子兴的骨灰收起，放入早就准备好的香囊之中，陆玄将其放在腰间，回到自己的洞府。
……
“咦，徐老头人呢？”
第二日，周围与陆玄同住湖泊洞府的散修迟迟不见徐子兴，不由发问。
陆玄修炼一夜，刚出洞府，便看约莫七八位相识的散修聚集在湖畔，都朝他望来，有人问道：“陆玄，你可知道徐老头去哪了？”
陆玄如实相告，目光不着痕迹看向这些散修，他们身边并未再出现机缘长线，略感失望。
“这机缘看起来好像很难得的样子。”
陆玄心中想到，“看来得去坊市这样人群密集的地方试试。”
尝到机缘甜头，陆玄早已经迫不及待去找第二个机缘了。
以他现在的灵根资质，闭门造车可看不到长生，他所能依仗的只有机缘。
“死啦？”
“这徐老头，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
“就是，他死了我们咋办？”
“能咋办，该过还得过，本来徐老头就老了，没啥战力，我们也不是指望他。”
“也是。”
“各位道友，在下也突然有些看开了，走了，来日再会。”
徐子兴的死，并未在这个散修小团体中引发什么太大波澜。
其实随着徐子兴越来越老，很多人也都越来越看轻，并不放在心上。
也有人因为徐子兴的离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动摇了原本修仙的决心，选择离去。
一旁的段云从始至终没有说什么话，目光看着陆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玄察觉到他的目光，当作不知，心中在想，“这些人得知徐老死了，多半会将注意打到他的遗物之上，得小心一些。”
不过现在陆玄突破到练气四层，已有足够底气，这些散修都是练气三层，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三层与四层可不只是一个小境界的差距，战力差异巨大。
这也是为何一个四层能够在此地占据一席之地的主要原因。
不过此刻有很多人在这里，也没有人主动提及此事，反而将话头转移到了另一边。
其中一个黄衫中年男子道：“各位，现在徐老头死了，我们之中也应该挑个话事的，替代徐老头的位置，大家觉得如何？”
一个看起来身材不错的美妇人随意道：“我没问题。”
“连练气四层都没有，顶个屁用，诸位道友，在下去投奔其他人了，有缘再会。”
有人直接选择散伙，黄衫男子气得吹胡子，“赵逡，你……”
赵逡一走，其他人也有些动摇，“算了算了，我也走了，告辞。”
一时间，原本因为徐子兴所聚集在一起的小团体顿时分崩离析。
没有练气四层坐镇，他们这群人根本不具备任何竞争力，如果与其他小团体起了冲突，必死无疑，没几个人会选择留下。
徐子兴显然也是预料到这个情况，才会让陆玄回到世俗。
没了庇护的散修，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可谓寸步难行。
陆玄也没有表露自己实力去替代徐子兴位置的意思。
他答应了徐子兴的事还没做，不会在此地多留。
不过在离开之前，陆玄打算去坊市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别的机缘出现。
陆玄前脚刚走，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段云便不动声色的跟了上来。
黄衫男子和美妇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对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目送着陆玄的身影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