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登五台山
做了决定，我们当天直奔车站，买了去往五台山高铁车票。也多亏现在基建发达，高铁网四通八达，去五台山一天就能打个来回。
在途中，我们三个坐在对面位置。尹沙拿着dv不停地摆弄，最后干脆拔出储存卡，插进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来查看里面录制的内容。
在他忙活这些事的时候，我暂时放空思绪，闭目养神不去想最近的这些麻烦事。可是离雲并不打算让我休息，我刚闭上眼睛她就扯了我一下。
“干嘛？我想眯一会儿都不行吗？”我没气地睁眼，离雲同样没好气地怼道：“你还有闲心睡觉，我们待会到了五台山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净空大师，要是根本见不到人该怎么办？”
“见不到人就打道回府呗，你还想强闯啊？”我理所当然似的说，离雲眼睛都瞪圆了：“千里迢迢来一趟五台山，说回去就回去？”
我重新闭上眼睛不去理她，我心里其实也有一个备用方案，但是得通过当地的阴司比较麻烦。如果可以简单的见到净空大师，也没必要告诉离雲我的后手。
可这次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又被人吵醒，这次是尹沙。他短促地一声惊叫，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连忙说：“秦先生、小雲，你们看，是洛澄！”
我们连忙向笔记本屏幕看去，只见正播放着一段模糊的影像。背景是灰蒙蒙的，镜头里映着一个人，我们都认出那就是洛澄。
我试图辨认他的背景在哪，可惜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可言。镜头里的洛澄虚弱地笑了一下，表情很是诡异，他冲镜头挥了挥手，又环视着四周，开头用‘呲啦’刺耳的声音缓缓开口说：“尹沙，你看，我们约好要来这里直播的。神秘的第九课堂……呲呲……我找到了，这段视频……呲呲……别忘了……呲……发表，接下来，我们就黄泉路见了……”
洛澄的声音断断续续，刺耳的呲呲声就像电视里信号不好时的杂音。尹沙和离雲屏住呼吸地看完整个视频，两人都不禁浑身寒颤，感到一阵惊惶。
我仔细辨听着这段话说时的声音，隐隐约约中听到了‘呜呜’的哭声。还有似有若无的女声在哀哀地细语：都要死……逃不掉的。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每个人都沉浸在录像带来的诡异不安中，没有人开口说话。毫无疑问这是洛澄死前留下的，在从自习室失踪的那天他应该是先到教学楼七楼进入‘第九课堂’，在那里拍完视频留下了dv机，然后才去黄泉路并死在了那里。
他留下这支视频的目的是什么？而且视频里的洛澄看上去是那么诡异，完全不像正常人会有的反应。我不禁怪异，说这话时的洛澄还是真的洛澄么？
“你们有什么看法？”我率先打破了安静，否则在到五台山之前，我们可能都要陷在这种让人窒息不安的沉闷气氛当中。
尹沙眼睛里的情绪很复杂，有恐惧也有悲伤，他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我把目光转向离雲，相比尹沙的感性，离雲一贯的理性抓住了这个视频中一个问题：“我在想一个问题，洛澄……他是怎么进去的？”
洛澄进去过第九课堂是事实，在我们看到dv的时候已经证实。但这就产生出一个问题，他是怎么进去第九课堂又安然出来的？
我和离雲是因为触发了层叠空间，才得以进入已经被墙封住了的第九课堂。那洛澄又是通过什么方法进去的，难道也是因为层叠空间？
“现在谈这个也没有什么根据，都是瞎猜，等我们回去再调查一下吧。”我无奈地说，心想这西安大学都是帮什么人啊？萧有为之后，似乎洛澄身上也藏着一个秘密。
下了车，离雲作为来过五台山的人轻车熟路地带我们上山。这个时节百花争艳，六月正暑，各色奇花开满山崖道路两边，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几缕清风带来些许凉意，卷落下几片姹紫嫣红的花瓣。有蝴蝶与蜜蜂飞舞其中，或落在青石扶手，或停于古亭桥头。
古庙中声声禅唱传下，遥遥可见一尊立身石佛手捻兰花身攀青藤，慈眉低垂，怜悯苦海苍生。我们三个经过时不约而同地驻足行礼，也不知是不是身处这片佛门灵地的原因，这些天来缭绕在我们几人心头的黄泉路阴霾仿佛也暂时消散了。
“佛荫普照，不愧是玄门佛教大宗。”我走在石阶上不禁赞叹一声，不用开法眼我仿佛都能看到古寺上方佛光笼罩，形成了佛荫。
离雲一脸得意地说：“那当然，这里可是华夏的佛门第一宗。”
尹沙闻言不禁笑了一声：“小雲，他又不是在夸九华山。”
离雲瞥了我一眼说：“九华五台都一样，佛门本就属一宗。走了走了，趁天没黑快上山吧。”
我暗自好笑，心说这话多少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不过就我所知，玄门中五台山和九华山的地位也确实相差无几，早年间佛门第一的称号在两山之间一直轮转，但近百年似乎一直是五台山技高一筹。
这五台山虽说风景独美，佛韵深厚。可一路走上来，也把我们三个累的够呛，后来也没了看风景的心情，好不容易看见了山门。
一走近了，寺庙中不时传来了法铃、法鼓的声音，还有不住的梵唱声，交织成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音律。
我和尹沙不懂，离雲却一听就听明白了。她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焦急地说：“不好不好，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这是法铃法鼓，说明五台山正在举行法祭，闲人莫入的。”
我也听说过法祭，知道那是属于宗门内部的仪式，外人不受邀请不得进入。通常举行法祭时，玄门宗门都会闭门谢客，若是强闯就是蔑视宗门尊严、踩踏对方底线，属于十分无礼的行为。
这下我也傻眼了，千算万算没算到偏偏赶上人家五台山举行法祭，这可咋整？
尹沙提议说：“要不，我们在山下住一天，明天再来？”
离雲苦笑了一声，无奈地对玄门小白尹沙解释：“行不通的，法祭时间可长可短，具体要看是做什么。短则一两天，要是做那种大型的水陆法会，十天半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我没说话，心里思索着可能的选项。看到山门处正好走出来一个沙弥，连忙推了离雲一下：“有人出来了，你快去问问，就说……我们是慕名而来，来观礼的，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离雲闻言有些犹豫，为难地说：“行，那我去问问。大不了被人赶出来…”
离雲拿出自己的护身玉佛，走上去跟那沙弥打招呼。我和尹沙远远站着，密切关注着那边的发展。
就见离雲和那沙弥说了几句话，脸上顿时浮现惊讶的神色，又说了几句之后，沙弥向离雲打了个稽首，转身进山门去了。
我和尹沙连忙上去问：“情况怎么样？”
离雲看上去有些晕乎乎的，好像没反应过来似的，愣了愣后才说：“那个师弟说，他就是奉现任五台山方丈灵隐大师的吩咐，在山门外等我们的。我的天哪，灵隐大师居然要见我了！”
我看她一脸迷妹似的表情，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控制下情绪，我知道住持是净空大师。这位灵隐方丈，又是何方神圣？”
离雲激动地说：“灵隐方丈是净空大师的大弟子，也就是萧有为的师兄，我以前只有和师傅来五台山拜访的时候远远见过一次。”
正说话间，刚刚的沙弥领着个僧人走了出来，我们赶紧停止闲谈迎上前去。还不用他自我介绍，只看离雲一脸崇拜的表情也基本能肯定眼前的僧人就是灵隐方丈。
灵隐大师打了个稽首，笑着道：“家师昨日曾传下法喻，言今日将会有三位贵客登门。请问哪位是秦家司命？”
我闻言一愣，没想到这位大师傅居然知道泰山府司命，还算到我们三个今天会来。我连忙应道：“我就是，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是···司命的？”
灵隐大师傅看向我一笑说道：“请随我来，玄清，带另外两位去禅房稍歇。”
离雲疑惑地向我看来，我其实同样困惑无比，不知道这位初次见面的大师傅找我做什么。“大师傅，我是初次来这五台山，不知道您是有什么吩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的疑惑。
灵隐方丈一笑道：“吩咐谈不上，确有一事须施主出手。请随我来，迟则生变，在五台山法地之上你尽可放心。”
“秦先生，你就去吧，我想灵隐大师不会害你的。”离雲开口说，尹沙则显得十分局促不安，一副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的样子。
灵隐大师回头对离雲打了个稽首，说到：“阿弥陀佛，师妹，自法会之后久违了。静因师太近来可好？”
离雲受宠若惊，连忙回礼：“师傅一切安好，大师您还记得我？”
“自然记得，只是现有要紧事在身不方便细叙。还请师妹带这位菩萨去往禅房歇息，秦施主，请随我来。”灵隐方丈第三次说完，举步走向另一条山门外布满落叶的小径。
我疑惑地回头看了眼尹沙，还是决定跟上灵隐方丈的脚步，至少要弄清这位大师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