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很会勾引男人

桑宁连药都没顾得上吃，穿上衣服就火速去了市医院。

到心外科住院部时，老太太状态已经稳定了下来。

她年近八十，身体各项机能都在下降，这几年已经成了医院的常客。

桑宁一刻都不敢耽搁。

老太太倒是比她看得开，见她红着脸气喘吁吁，拍拍她的手背：“奶奶没事儿……”

说着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小声问：“你妈告诉你的？”

语气隐约有几分不满。

桑宁正色：“奶奶，您别管是谁告诉我的。”

她身上发着热，为了不让老人担心，只能皱着眉故作生气地问：“好端端的心脏为什么会不舒服？”

“老毛病了，”老太太眼神躲闪，“这不好好的……”

“奶奶！”

大概是因为桑宁表情过于严肃，老太太肩膀缩了下，模样有些委屈：“就是早上在小区楼下遛弯的时候，有个老太太非说你配不上晏时，我就跟她吵了几句……”

“所以，您跟别人吵进了医院？”

“我的宝贝孙女怎么可能配不上别人嘛！”老太太说着想到什么，又望了眼门口：“宁宁，晏时呢？”

这次轮到桑宁眼神躲闪：“他最近忙，等他休息我带他来看您。”

她暂时不敢跟奶奶说他们准备离婚的事。

好在老太太眼花，没看清，闻言只是欣慰地笑了笑：“不碍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特地来看我！”

老人身子虚，没聊多久就睡着了。

桑宁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才推门出去。

陈玉玲刚好买完饭回来，斜她一眼后，正要进去，桑宁就提醒道：“奶奶睡着了。”

言下之意，让她动作轻点。

陈玉玲翻了个白眼，“你倒挺会心疼那老太婆的。”

从桑宁记事起，陈玉玲就没说过一句好话。

她懒得理会，转过身就要走。

陈玉玲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哎，等等！”

桑宁脚步顿住。

“你跟晏时最近怎么样？”

根本不等她回，陈玉玲兀自接着道：“他最近给你钱了没？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桑宁看她一眼，“最近？”

陈玉玲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脸上难得多了几分谄媚：“宁宁啊，你能借给妈三十万吗？”

陈玉玲也不是第一次问她要钱了。

以往大都是几千上万的要，桑宁工资不算低，也全给了，就当是她照顾老太太的辛苦费。

这次光是听金额，她都觉得头大。

“三十万？你怎么不如抢？”桑宁几乎被她气笑了，冷着脸说：“手头紧就去赚钱，要么去抢银行。”

说完想走，却被紧紧拽着动弹不得。

陈玉玲干了几十年的粗活，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

她又好面子，大抵也觉得跟女儿要钱被别人看见丢人，生拉硬拽着把人带到了楼梯间，不满道：“桑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家里最难的时候都没把你丢掉，你吃我的用我的，现在问你要这点钱，你还要给我看脸色？”

“这点钱？”桑宁是真笑了。

三十万，够普通人赚小半辈子了。

“对你来说不就是九牛一毛吗？”眼见四下无人，陈玉玲嚷嚷着，“贺家那么有钱，别说三十万，三千万他都能给！”

桑宁不想跟她多说，冷声道：“我没钱。”

陈玉玲也知道她的脾气。

看着比谁都温柔乖顺，实际一身的刺。

陈玉玲松开她的手，“我给贺晏时打电话。”

她说到做到。

话音落下，当真拿出手机开始找贺晏时的号码。

桑宁揉着红了一圈的手腕，忽然笑了声：“没用的。”

她平静地看着陈玉玲，说：“妈，我跟贺晏时要离婚了。”

“你说什么？”

桑宁弯起嘴角：“不信你打电话问他。”

手机号码已经被翻出来，陈玉玲却怎么都按不下去了。

她重新抓住桑宁的手腕：“为什么离婚？”

问完又觉得理由是什么不重要。

陈玉玲并不关心女儿的婚姻大事，她只在意自己能不能拿到钱，急着问：“离婚他肯定要给你一大笔钱吧？”

“一分钱都不会给我。”

陈玉玲法盲，竟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嘟囔了几句贺晏时抠门后，破罐子破摔一样道：“不给也没事……你不是很会勾引男人吗？离婚了再去找个新的不就行了？”

“我看姜家那小子就不错，人长得好家里也有钱……最近刚发家的那个王老板也可以，他老婆去世几年了，你这种年轻漂亮的他肯定喜欢，还有那个……”

陈玉玲平日里没少研究中年暴发户，报菜名一样连着说了好几个名字。

桑宁面无表情地听着，忽然庆幸陈玉玲正用力抓着自己。

不然她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等陈玉玲终于消停下来，桑宁才问：“没了？”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陈玉玲一愣：“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再……”

桑宁打断她：“我爸如果不介意的话，您确实可以考虑考虑王老板，虽然您不年轻也不漂亮，但说不定人家就喜欢——”

“桑宁！”

陈玉玲气急败坏地扬起手，眼看就朝着桑宁甩过来，电梯间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生：“晏时，那不是桑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