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法器，羽化道
“呦，江医生回来了。”
江医生的工作室大约三十平米左右的空间，房门推开就能看到一个躺椅，书桌和水镜显示屏，键盘等等，以及一些泡面和垃圾食品包装袋，一个烟灰缸。
左侧墙壁是一排保险柜，右侧则是三个金属床一样的东西，床头有一个机械设备延展出两个机械臂，下方悬挂着探照灯。
中间则是几个桌子，还有一些形式各异的操作工具。
三个偃偶傀儡正拿着不同工具给一个躺在金属床上的青年帮派成员拆下义体，然后更换一些细小零件，它们的背后缝隙中能看到延展出来的一些木系枝条。
那青年本来正显得无聊哼着歌，看到江医生推门打开，眼前一亮，挥手打了个招呼。
“帮主的安排，帮忙带孩子学习。”
江医生随口道，脱下身上的白袍悬挂在衣架上。
林子安关门，站在原地好奇地眺望着这里的一切，所有东西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只能从前世记忆里找到一些似曾相识的痕迹。
“他就是啊……现在这些小家伙运气好！”
青年有些羡慕地打量了林子安一眼，嘴里嘟哝道：
“我当初加入也是一个孩子的年龄，只能领上一部功法街头喊打喊杀，要是帮主愿意栽培，现在说不定能混个组长。”
“行了吧，待在这种地方哪有什么前途可言，什么时候都一样……你怎么又过来了？”
“从你这进红玉眼的显示有问题，看起来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来你这里检修一下。”
维修过程快要结束了，一个偃偶从一个装满水的盒子里拿出一颗红玉打造的仿生义眼开始安装，青年乖乖躺好不再乱动。
过了一阵，青年从金属床上下来，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是上次战斗搞坏了一些零件。”
“承惠，进口零件成本算上手工费两百善功，宋队长。”
两人对视，瞳孔表面浮现类似于小四的蓝光信息流，只是一瞬，交易完成。
青年走了，江医生从书桌上取下三本书扔给林子安，示意他坐在对面，清理房间中央桌面一些工具，坐在了对面。
“那位是队长吗？”
“你对他感兴趣？”
“他很强，直觉告诉我，他比我知道的一些精气如潮更强。”
“你能察觉到……是了，资料上写的你已经精气如河了。”
江医生回忆了下之前看到的资料，这下不奇怪了，便道：
“他是帮内玄罡组下的队长，主要担任一些安保任务，护送车队等等，面对的摩擦较多。”
“我记得……他是两年前刚刚担任队长，第一次心脏就被开了个口子，被帮内兄弟连夜抬到我这里，换了个铁的才救活，后面半年内多次受伤，陆续更换了眼睛，下巴，下肢……实力也变得越来越强啊，现在已经很少受重伤了。”
江医生双手托着下巴笑道。
“更替身体组织……这就是金属义肢的作用。”
林子安思维迅速，立刻想通了这一点。
江医生打了个响指：
“没错，更准确来说，这就是羽化道的魅力所在，金属义肢只是它的一小部分。”
“血肉苦弱，人体总是有着太大的缺陷。在古代，便是紫府真人，身躯也是极大的弱点，稍有损坏战力就会大打折扣，只有极少数功法特殊的炼体修士，才能做到滴血重生等能力，这实在是对资源的浪费！”
“能够重新塑造一个紫府之躯的资源，不知能成就多少筑基修士，或者令三四个人突破紫府。”
说到自己专业领域，江医生说得头头是道，言语间对这种浪费行为深恶痛绝。
“结合丹，阵，器，符四艺，那些修仙前辈们钻研出了新的方向，羽化道应运而生——心脏坏了换心脏，眼睛坏了换眼，腿坏了换新的腿。”
“青木心脏能更强效地搬运灵煞精气，让自己的修行速度更快，还能延续寿命；鹰眼能够二十四小时监视周围动静，比肉眼更有效率地采集视觉信息；双腿义肢方面，更有丰富系列可以选择，‘玄冥’可以追赶一些高速交通工具的速度，‘千机’则可以随时随地变形为需要工具适应环境，‘太虚’则能提供超强攻击或防御……”
“而最后——则是名为羽化道的道途，意即全身偃偶化，将自己打造成某种意义上的不灭之躯，实力获得十倍百倍的提升。”
“譬如您这样？”林子安看向江医生。
后者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义体上肢，然后放在自己脑袋上，在林子安惊悚的目光中，将其摘了下来，暴露出脖颈断口处的精密零件。
重新将脑袋按回来，江医生笑呵呵道：
“譬如我这样的羽化道修士，我身体只有一小部分是原生身体了，义肢双臂可以帮助我稳定完成义肢手术，不会出现学徒才有的手术错误，那三个偃偶也是我制作的工作助手，有一定自我意识，可以完成一些重复性的无聊工作。”
联想到刚才那名青年躺下，三个偃偶工作的状态，林子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羽化道确实神奇。
“当然，也有原教旨主义的修士，坚信自己的原生身躯才是最好的，不愿意进行手术改造。”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别说我收钱不办事，这三本书的内容扫描记录下来，够你学好一阵子了。”
“如果你接下来还每天报名学习这门课程的话——能独立完成第三本书上的一百件法器，勉强就能算一个炼器学徒了。”
把书交出去，江医生指了指桌子旁边的那些工具。
“呐，材料齐全，每一次收费二十善功，法器制作成功免费，慢慢练去吧。”
说罢，江医生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准备不再管睡觉去了。
林子安有些窘迫尴尬的声音传来：“那个……我没有核心芯片，无法扫描记录。”
“哈？”
江医生看着这个白净礼貌的孩子，愣了愣，旋即挥了挥手。
“那你带回去看吧，不许外传，每天必须次日归还再阅。”
江医生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林子安以及三具陷入沉眠状态的偃偶。
林子安迫不及待地打开三本书，一一查看。
第一本——《法器炼制与原理》。
第二本——《法器维护与修复》。
第三本——《基础炼器百录》。
有些惊讶地翻阅第三本书，与脑海中反复印证，林子安这才确定，这就是自己过去那本识字读物的完整版本。
过去自己只有炼制过程，而没有前置内容解释那些灵气阵纹运转原理，只能一味地模仿，日至今日才有机会补全。
……
两小时后。
“呵~”
被定时闹钟吵醒，江医生神清气爽地起床，朝着工作室走去，打算去看看进来送来的小家伙。
他给出去的三本书在羽化道上被称之为《炼气三秘》，乃是修行羽化道必学，基础中的基础，从事诸多相关工作也是不可或缺的知识，浮阳城早就把这些知识普及到了小学三年级。
够那个小家伙学好一阵子了，至少能有一两个月的清静。
当然，浮阳城的版本不会涉及武器制造，更多只是一些民用基础法器的制造，不过江医生也不在意。
城镇里混帮派嘛，学点花拳绣腿又没什么用，这里武器制造更加实用，也算他这个老师有良心了。
然后，江医生一推开门，就看到一大堆法器堆积在工作桌面，一旁林子安安安静静地看书。
看到江医生，林子安放下书，脸上笑容洋溢，朝他用力挥了挥手。
“啊，老师您来了，我根据书上的指导尝试制作了一些法器，您看看是否合格？”
江医生：“？？？”
我只是睡了两个小时，不是两个月对吧？
联网确认日期没错，咽了一下口水，他指着那些法器道：
“这些都是你做的？”
快步上前检查这些简易法器，确认无误后，江医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这个孩子，如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品，又仿佛看到了一处罕见的美景。
飞剑，重力棍，恒温盏，流云伞……都是一些十分简单的法器，还未涉及到组合法器——即便如此，也让他深感不可思议。
哪怕只是对原理囫囵吞枣，从初次上手到制作出合格法器也要十来天吧，他两个小时就制作出来了？！！
这已经不止是天才，天才不代表一次不错，而是可以改正。
这才是正常的进度。
但林子安根本就是怪物！！
江医生怀疑自己的义眼可能也需要检修一下了，难以相信这一事实。
“合格……没问题……”
“你在我面前再展示一下。”他严肃道。
他刻意指定一些排名较后，冷门的法器，浪费了大约十几分钟时间，林子安也成功制作出来了，拿起工具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简直不似人类，而是一个遵从设定程序的冰冷机器。
至于之前制作出来的流云伞等等，更是制作的速度飞快，完全不需要思考的时间，三五分钟就制作成功。
为了证明自己，林子安还刻意将关键步骤放慢速度，让这个老师看清自己的操作流程。
他甚至改良了一些法器结构，比如将剑机更换为一种清风阵法，延长四分之一发射轨道，飞剑本体加入一部分低阶雷击木和火磷石。
重力棍则改为了两种简易法器的结合，棍头内置一个可拆卸的信号弹，平时激活重力阵法战斗驱逐野兽等等，陷入危机则发射信号弹……
这些法器也有不少缺陷，譬如飞剑的磨损程度加重，使用寿命减少，重力棍每使用二十次就需要充能重新激活阵纹……但无疑，这些都是成功的尝试。
“完美，没有一次失败的法器制作，林子安，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江医生感觉自己想摸摸林子安的底，但总感觉现在被摸底的不是他。
对于江医生的震惊，林子安只是微笑，目光落在眼前的面板上。
【机巧·飞剑】
【进度：6/10（未入门）】
【效用：无】
——>
【机巧·基础炼器百录】
【进度：18/100（入门）】
【效用：器脉初通，淬锋有度；熟能生巧，初窥门径。】
熟能生巧，多尝试几次，努力学习固定为技能后，也就是无聊的重复过程罢了。
且之前他就对制作篇的《基础炼器百录》有所了解，只是残缺一部分，加上还缺失一部分拼图。
如今恰好补上缺失的这部分。
感谢江医生，提供了实践的机会，让他的技能熟练度涨得飞起，机巧范围也从飞剑扩张到了整本书。
这——就是当初老师口中天生的羽化道子之姿……或许现在评判还有些早，但也比许多炼器学徒要来的强大。
【心念合一的境界】……入微？亦或者是天人状态？
“真的假的……是我落后时代了吗？”
“你……做的非常好！”
江医生鼓掌热情称赞：“你的天赋远比我想象得要好！”
他俯下身亲切问道：
“三本书进度如何？”
“第一本书全看完了，第二本书还有一大半没看，第三本全记住了……可能明天就全部看完了。”
林子安中间停顿了下，还是选择把真实进度说了出来——他现在迫切需要学习羽化道相关后续知识。
“很好，看不完带回去看，尽早看完，我会教你复合法器及相关内容——相关学费需要你学有所成后替我工作一段时间偿还。”
江医生明显态度亲近了一些，替林子安做了决定，也没有想过对方拒绝的可能。
这有什么好拒绝的，一个城镇小子，有机会学到一门吃香手艺，愿意教导的老师，多少人上赶着拍马屁都赶不上呢。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林子安也乐意如此，别的不说，帮派内就有很多人妒忌一群屁大的小孩，却得到了帮主的大力栽培，学到一些镇子上很难学的东西。
抱着书点头致意，林子安就要离开之际，江医生突然道：
“我这里还有货，只要一千善功帮你置入核心芯片——不，八百善功就可以。”
林子安诧异转身，看到了江医生脸上的笑容。
那是惜才的激动与勉励。
“我知道了，谢谢您。”
……
街角。
一个尖嘴猴腮的无赖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二哥，我是真不知道啊！”
“大哥被害的那晚我们不在身边！”
“通缉令上不说了嘛，是归义军的人干的。”
其他几个混混也急忙点头，都是皮包骨头模样，凄惨无比。
最近这些人都不敢在镇子上露头了，周宇死亡激起民愤，他们这些喽啰也谁看到都要踹几脚。
一个头顶稀疏的年轻人坚定道：“不可能，那贼人决不可能是归义军的！”
像是察觉到说错口，周虎轻咳两声，补充道：
“我是说，我大哥留给我的求救信息绝不可能有错，我是他亲弟弟，还能骗我不成。”
“那人绝对就是镇子上，大哥的仇家下的手！”
几个混混无奈道：
“以前咱们下过手的挨着目标调查过了，赵四家也排查过了，我实在想不到谁有能力对大哥下黑手。”
周宇树敌过多。
“我倒是想到一个人。”
一个瘦子混混道：
“那孔家的邻居小四与大哥有过节，他最近还成为了乌鸦帮一个小队长，大哥似乎也颇为忌惮他。”
“小四？”
周虎细密着眼睛，呢喃着这个名字，簒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