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两个杀手
“偃师一脉？”
秦舞阳惊咦道：“可他刚刚明明自称公输的啊。”
那红衣剑客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并未解释。
见那厮吊人胃口，秦舞阳也不计较，当视线再次投入场中，黑甲大汉与公输厘的战斗似乎进入了焦灼状态。
不得不承认，这位黑甲大汉的枪法大开大合，重力不重技，无不在彰显着男子的霸气。
前手提压腕不翻，后手旋拧肘不搬，腰腹聚气紧顶杆，三点合力见拿拦，扎枪蹬腿塌腰转，弓步登山力无边，臂伸肩顺似冲拳，合握把端力达尖！
这每个关键动作，被他舞的干净利落的同时，也仿佛被灌入了千钧之力，颇有伤不到人誓不休的意思。
可经过刚才那红衣剑客的一番讲述，一旁观战的秦舞阳的确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黑甲大汉只攻不防，气力浑厚，但大多落在了虚处。
那公输厘只防不攻，擅长在细微处布局，气力都用在了实处。
一虚一实，此消彼长间，胜负立判。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天下的枪法，基本都是成名已久的莽夫将军所著，招式过于刚猛，大都覆水难收，马战尚可，但在陆地上还能做到招架自如的，足以为傲了。”
面对心境大乱的黑甲大汉，公输厘依旧气定神闲，故意游刃有余的评头论足了起来。
可越是如此，久攻不下的黑甲大汉便越是心急，几次覆水难收之际，均被对方铁链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正着，虽避开了要害，但长此以往，实在难受。
“公子要出手相救吗？”
唐武使看到不知何时从黑色大氅下，取出一张折叠弩机的秦舞阳正在瞄准待射，急忙问道。
年轻公子的深邃的眸子透过望山，来回在二人身上移动：“你猜本公子这一箭打算射谁？”
唐武使与老高相视一眼，可莫名兴奋的老高笑道：“公子，可有彩头？”
唐武使刚想怒斥这个不知尊卑的赵人，秦舞阳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高你也忒贪心了，赢了雪里拖枪，还想再添彩头？好！那便依你，以后长夜楼的消费，全由本公子买单如何？”
二人异口同声：“大彩！”
一脸兴奋的唐武使率先道：“公子当射那个黑甲大汉，刚才听说此人的头颅值金千斤，邑万家呢！”
年轻公子轻笑道：“老高觉得呢？”
见公子来了兴致，老高即便知道对方心思，也要装作愚笨，毕竟现在寄人篱下，哄主子开心才是正道，哪敢真奢望什么彩头？
因此故作惋惜的附和道：“小的本也是猜公子想要射那黑甲大汉的，倒是被唐护卫先抢了去，实在可惜啊！”
唐武使一脸得意的哈哈大笑，可楼下那红衣剑客却声音玩味道：
“我猜你是想要射那背棺的怪人，毕竟小爷也很想看看他那棺材里的东西，究竟强到何种地步了。”
唐武使冷哼着，瞥了那人一眼。
秦舞阳只是笑而不语，似乎终于瞅准了时机，手中悬刀轻叩！
“嗖嗖”两发弩箭齐射！
淬着毒药的森然箭镞划过喧闹的长街，掠过乌泱乌泱的人群，在唐武使精彩的表情下，直奔公输厘而去！
就在众人眼见黑甲大汉即将落入下风时，自长夜楼上疾射而出的几支漆黑小箭，却抵达了公输厘的面门！
公输厘阴鸷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不曾想竟然有人敢公然在他眼皮底下救人。
只见那漆黑小箭威力不大，但速度却是极快，而且锋利箭镞上竟还淬满了绿幽幽的劣质剧毒！
公输厘暗自心惊，赶忙分心格挡，却不曾想那漆黑小箭如狂风暴雨，似断线珍珠，一瞬间竟有不下五六支接踵而至。
秦舞阳使用的是便携式双矢连弩，一次可连发两支短箭，一次装填可连发八支。
由于威力较弱，秦舞阳还在箭镞上淬了能使人神经麻木的毒药。
而这些阴毒的暗器，较之黑甲大汉的莽夫之勇，更加阴暗难防！
公输厘不敢懈怠，赶忙分心抵挡，这万一被扎上一箭中了剧毒，在他人的地盘上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正待公输厘分身乏术之际，被飞来箭矢压下火气的黑甲大汉很快便寻到了破绽，接着一枪刺出，直取对方咽喉要害！
眼看就要得手，战事再生变故。
“铮！”
一声刺耳的金戈碰撞声，一只不知何处飞来的暗器，忽的将那大汉手中长枪击退，直震的他连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围观之人暗自心惊，何种暗器竟有如此威力！
“快看，是蝴蝶！”
场中眼尖之人很快便在那黑甲大汉脚下，发现了一只当下季节几乎不可能出现的黑色凤尾蝶。
这只蝴蝶通体漆黑如墨，体型硕大，不过已然被枪刃整齐的割成了两半。
当那黑甲大汉看到地上被分割两半的黑色凤尾蝶时，炙热的眸子里突然乍现出一抹惊恐！
与此同时，一道柔若无骨的空灵嗓音，突然在街道尽头悠悠响起。
“公输，你太慢了。”
街道上的目光瞬间聚了过去，女子未至而声先至，接着一群黑压压的凤尾蝶如乌云盖顶般，闯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继而一位身穿五彩锦衣，头戴蝴蝶发饰，长发如瀑的赤足女子，手持一杆精致的骨笛，缓缓从蝶群中走了出来。
“这……这又是何门何派啊？”
一向怕虫子怕到要死的秦舞阳看着那群密密麻麻的诡异蝴蝶，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先前那个看上去有些落魄的红衣剑客，在那个女人出现时，原本慵懒的眸子里突然乍现出一抹神采。
思考了半晌才喃喃吐出了两个字：“百越”。
未等秦舞阳回忆有关百越二字的相关历史，似是极爱干净的赤足女子，竟飘然跃至公输厘的棺材上。
似乎恼怒女人每次都要赤脚踩在自己的“武器”上，公输厘一脸不悦，旋即一拳锤向棺材，试图将女人从棺材上震下来。
可那女人极是难缠，接连几下始终纹丝不动，最后只好作罢，语气不满道：“多事。若不是那个楼上的小鬼突然偷袭，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