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树妖,抢夺妖核
段殊同是真的心疼了。
“谈霏,道歉!”他厉声道。
段谈霏又气又不服,“你这个狐狸精居然还装起可怜了,看我不打得你——”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段谈霏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素来对她极为爱护的师兄。
这女人不过是一个炉鼎罢了,师兄居然为了她动手打自己?!
段谈霏眼眶顿时红了。
瞧见此,段殊同也不禁有些后悔一时冲动了,毕竟是与他从小长大的师妹……
他扭头看向阮星霜,“谈霏也已经受到惩罚了,这件事,还请你不要再责怪她了。”
一下子又把矛头点转到阮星霜身上了。
果然,段谈霏原本看向段殊同的目光由此转到了阮星霜身上,此刻,她看向阮星霜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讨厌了,而是夹杂着怨气和恨意。
阮星霜本来就没觉得段殊同会多偏袒她,对此毫不意外,自然也就没有心绪波动。
只是戏还是要演。
她低声啜泣着上前一步,抱住了段殊同,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感动,“妾身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爹娘兄长都不曾偏向过妾身一次,只有段公子您是唯一一个,妾身何德何能……”
美人投怀送抱,段殊同先是愣住,又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话语,心中不由涌上一阵复杂情绪。
他曾匆忙查过她的生平,知她说的是实情。
只是,明明最初得知时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可眼下听她提起,竟不知为何平添了几分心疼。
混杂的,还有一丝微妙的心虚。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后,我也都会护着你的。”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不欲深想了,只是任由本能,脱口而出。
段谈霏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可她才刚吃了亏,眼下也只能恨恨地盯着这一幕不出声,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段悬河适时咳嗽了一声,“这幻术已破,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于是一行人继续出发,往山脉中心地带行进。
路上,段殊同耐心地给阮星霜讲解了这劫雷相关的信息。
玄阶九品的妖晋升地阶,是要经历三波劫雷,每一波都有九道劫雷,并且一波比一波威力更大。
阮星霜回忆了一下从最开始到现在听到的劫雷数,“现在,是第二波快完了?”
段殊同点了点头,眸光看向紧紧跟在身边的女子,他原还担心她会体力不支,跟不上他们的行进速度。
倒是多虑了。
众人疾行了有小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了真正的劫雷圈边缘。
只见一道如婴儿脖子粗细的劫雷从天而降,带着万钧气势,轰鸣劈向正中央的一颗古树,那树高约八九丈,此刻焦毁大半,残枝落了一地,基本已经辨认不出是什么品类了。
同样在边缘观望的,还有身着白衣、飘然出尘的一对年轻男女。
正是先前见过的应拭雪师姐弟本尊了。
幻境虚影在破碎时,会将一应经过都投射给本尊,因此,应拭雪已然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略带探究的目光在段殊同身边的妖艳女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缓缓收回,而后带着师弟走上前。
段谈霏见了她便率先埋怨道:“应姐姐,咱们两族素来交好,你那幻术怎么还用来拦我们呀!”
她是真的生气了。
应拭雪周正柔和的面庞上挂着滴水不漏的歉意微笑,“谈霏妹妹、段大哥还有悬河长老勿怪,本是用来防其他异族的,不成想竟拦了自家人,拭雪在此给诸位赔不是了。”
她这样的说法也挑不出毛病,毕竟事先两族并未互通过气。
段悬河捋了捋胡须,笑呵呵道:“不妨事不妨事,几年不见,拭雪丫头的幻术愈发精进了啊,连老夫都被唬过去了。”
应拭雪笑了笑,回了几句自谦和恭维的话,简直是面面俱到。
幻术的事翻篇了,众人一同看向劫雷中心,段悬河声音略有些激动,“原以为渡劫的会是兽妖,没想到竟是一棵树妖,这草木修炼到这般地步的,可是少见啊。”
应拭雪颔首附和,“我也挺意外的,而且更少见的是,这树妖还是带有治愈能力的。”
在她说出来时,段殊同等人基本也都注意到了,那劫雷劈下后,留下的焦黑和裂缝在被一股微弱的绿色光晕缓慢修复。
但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此时,黑沉沉的天幕上方,正在孕育最后一道劫雷。
一旦这最后一道劫雷落下,便是抢夺妖核之际。
可妖核只有一枚,他们这里却有两波人。
应拭雪淡笑道:“悬河长老,您是长辈,既然您来了,晚辈自然不会同您抢。”
她主动退出。
段悬河倒也并不意外,毕竟自己的一手毒蛊之术出神入化,受到敬畏也是理所应当的。
“拭雪丫头还是和往常一样懂事啊,你们雾溪应氏一族虽然子嗣稀薄,但有你带领也未尝不会有重新昌盛的一天啊。”
最后一道劫雷已然落下,那树妖看上去只剩一丝微弱生机了。
段悬河一边夸赞应拭雪,一边捋着胡子上前。
谁知才刚走近,那枯树上突然如天女散花一般飞射出密密麻麻种子一般的焦黑之物。
段悬河压根避无可避,匆忙之际,袖中飞出一只蛊虫,钻进那树妖的皮肉里,而他也被不少树种擦破皮肤,浑身竟立时瘙痒起来。
只见那焦黑的古树却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整个跑了。
应拭雪等人连忙去追。
段殊同快速道:“阮姑娘还有谈霏,你们留在这里看顾长老,我和积兄去追。”
积玉无甚异议地跟上他走了,只剩阮星霜和段谈霏二人在此面面相觑。
段谈霏抽出鞭子一甩,恨恨道:“我看你这下还有谁护着你!”
阮星霜心里骂了一万句mmp,快步走到段悬河身旁,“眼下当务之急是看段长老如何了,你我那些恩怨还急于这一时吗?”
段悬河也出声道:“痒死我了,痒死我了,谈霏,你是要眼睁睁看着老夫痒死才肯不闹了吗!”
阮星霜连忙作势替他查看,段谈霏也只得暂时收起了鞭子。
段悬河脸部被擦伤的最多,阮星霜盯着看了片刻,视线落到地上。
地面上掉落了许多焦黑的种子,但还有零星残存的较为完好的叶片。
“你到底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段谈霏不耐烦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