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技近乎道也
【气剑术（初级，圆满1/500）】
当气剑术圆满，牧归云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明悟。
他为什么每次施展气剑术都一定要先有一个弹指的动作？
难道不应该是，调动真气、伸出手指，气剑术就能施展吗？
他又为什么非得一剑一剑地施展？
一剑轮着一剑的来，就算他施法速度再快，本质上，气剑与气剑之间其实也还是有一个时间落差的。
这种时间落差乍看只在瞬息间，似乎毫不起眼。
就像刚才，十条青鱼一齐跃出，牧归云十道气剑轮发，也基本上做到了在短时间内将十条青鱼全部击杀成功。
从表面上看，这十条青鱼甚至基本是死在同一时间。
但十条青鱼牧归云能够这样操作，如果来的是二十条青鱼呢？
又或者是三十条、四十条……乃至一百条，牧归云又当如何？
牧归云此刻的灵感就是：将气剑术从单体法术，变成群发法术！
他有十根手指，完全可以通过十指，一次发出十道气剑。
哗啦啦——
第四次青鱼出水。
恰好，第四轮测试开始了。
这一次同时跃出水面的竟是三十条大青鱼！
琳琅榜碑林外，闻晓千刚刚点评牧归云：“我瞧他对气剑术的运用程度最多也就是大成级，摸约再有个两三轮就是极限了。”
下一刻，三十条青鱼如同箭雨离弦，嗖嗖嗖同时向牧归云射去。
围观人群中，有人甚至都已经开始预想到牧归云手忙脚乱的场景了。
却见那幻境中的少年忽然抬起双掌，十指一挥。
便仿佛是音乐大家手挥琵琶，不带一丝烟火气，同一时刻，十道气剑便同时在他指尖挥出。
最妙的是，第一轮十道气剑才刚刚发出，剑光尚未来得及落到那些飞纵而出的青鱼身上，紧接着，第二轮的十道气剑又迅如星火一般发出了。
牧归云挥动手指的速度极快，刹那间三十道气剑先后发出，在空中亦是形成了一个剑雨成群的效果。
唰唰唰，剑雨击中青鱼，三十条青鱼同时落回水中。
碑林旁，霜白欢畅地赞了声：“好！”
他用力鼓掌，同时回头，用睥睨的目光去扫视围观在碑林外围的那些人。
人群并不服气，有人嘀咕说：“急什么，闻师姐刚刚点评了，他还有两三轮才到极限呢，也就再过两轮而已，能得个什么分？”
话音未落，幻境中，牧归云第四轮测试的分值出现了。
天空中有文字掉落，这一轮牧归云得分：“九十！”
方才嘴硬的人霎时安静。
但这还不止。
只见幻境中的场景变化越来越快，这边第四轮的评分才刚刚出来，下一刻第五轮的测试便又开始了。
这一次，是五十条青鱼同时跃出。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气剑连挥，剑光碰撞，挥洒如雨，牧归云仍然轻松通过，似乎连气息都没有分毫变化，看起来游刃有余，甚至有种不带一丝烟火气般的潇洒。
人群不知何时停止了议论。
很快，第六轮测试又相继开始。
这一次跃出水面的是一百条青鱼！
百条青鱼齐出水面，真有种漫天尽是敌人一般的感觉了。
只见牧归云站在那小小的黑色礁石上，身形分毫不动，十指却如急雨翻飞，浑厚真气涌上，百道气剑再次齐出。
便听一阵密如鼓点般的碰撞声响起，百条青鱼中剑倒退，又砰砰砰同时落回水中。
场面一度宏阔到让人以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法术，谁又能想到，这其实不过是初级小法术气剑术的施展场景呢？
而这还不是结束。
牧归云出剑越快，青鱼死亡越快，下一轮测试就来得越快。
第七轮，三百条青鱼。
第八轮，五百条青鱼。
第九轮……
第九轮竟是千条青鱼！
千条青鱼齐齐出水，称一声铺天盖地毫不为过。
碑林外，竟有人为牧归云紧张起来：“第九轮，他、他还能通过吗？”
原来随着牧归云闯过一轮又一轮的测试，不知不觉间竟有不少弟子被他折服，无形中，有许多人心便在不知不觉间偏向了他。
没有人知道，就在方才第八轮测试通过时，牧归云有关于气剑术的经验条终于填满。
不但填满，甚至溢出。
一门功法或者法术，圆满境界之后是什么？
牧归云一直以为圆满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毕竟顾名思义，圆满难道不应该正好是最后一个境界吗？
却原来，不是这样的。
正所谓技近乎道，术有穷尽，而道无穷尽也。
圆满之后应当是道意、是道韵，是从法术至道术的理解，是法印！
通俗来说，也就是——
初级的法术，在圆满之后，如果修士能够达到一个超出其原本极限的理解，那么便能将这门法术凝结成法印。
使其烙印于自身神魂，达到心神动念，术法即通的效果。
第八轮测试后，牧归云原本真气消耗极大，手挥气剑已经到达极限，甚至就连原本坚韧的经脉都有了刺痛感。
他心知自己已经难以为继，只怕要在下一轮测试中被青鱼淹没。
但也就是在这样的极限中，气剑术突破原本框架，牧归云忽然福至心灵。
第九轮，一千条青鱼齐齐跃出时，牧归云停下手指挥剑的动作，突地将口张开。
丹田中余力升起，冲三关，破五焦，过十二正经。
最后一齐化作一股激流，冲破牧归云的咽喉！
嗡——
气从口出，竟然形成了一片扇形的气浪。气浪中，又似乎是有无数柄利剑在同时冲出。
剑鸣无声，唯有一股锋锐，排山倒海，一往无前。
碑林外的人群完全屏住了呼吸。
直到上千青鱼落回水中，砰砰砰，如同碎星坠落。
密集的落水声响起，碑林外的人们才终于又找回了自己。
“好！”这一次不知道是谁先叫好。
总之不是霜白，而是碑林外围观的道院弟子。
轰然的叫好声连绵响动，有人欢呼大喊：“一千条青鱼，他竟然通过了！”
“快看，是一百分！”
“不、不是，是一百一十二分！”
“他怎么做到的？他居然超了满分？”
“史无前例，前无古人，我们居然见证了道院历史！”
“牧归云，牧师兄！”
碑林外的人们齐声欢呼起来，直到石碑前的少年脚步一晃，从幻境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