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当佞臣后,被暴君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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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帝王容

“难道太傅没有发现,皇上只有和您在一起的时候,情绪会比平常丰富许多吗?”

清歌不禁愣了愣,而后又岔开话题。

“楚国这次,是否还有上贡荔枝?”

闻言,袁绮不由得顿了片刻。对方似乎有意在回避这个话题,但既然如此,他也只好顺着话茬接过。

“回太傅,楚国这次并没有上贡荔枝。毕竟听说荔枝的生长季节只在夏季,现如今应该是……”

清歌的眼睛变得灰暗了一分,低头喃喃自语,不再搭理身旁的袁绮。

‘是了,小时候,明明只有夏天才能吃到荔枝的,为什么现在我却把这些都忘了……’

难道说,常年生活在大虞,她已被这座繁荣昌盛的国度给同化了吗?

这样的自己,到底是楚人,还是虞人呢?

事实上,清歌并不是十分喜欢荔枝,虽然入口甘甜多汁,可吃多了毕竟容易上火。

她向来不是很钟情于吃甜食。

袁绮的脚步渐渐止住了,抬起头,清歌竟已走到了大虞皇宫的后花园。

由于后宫几乎没有妃嫔,且皇帝几乎从不踏足此地,这里曾经无人问津,但宫婢内侍偶尔还是会来浇花除草,以防哪天赢缺心情好了突然要来此散步。

宫婢们并不知晓赢缺今天的心情究竟如何,可他的眼中终归是带着期待,带着一丝喜悦。

清歌从没去过后宫,自然也不知道一个后花园可以有五座金銮殿那么大。

初入其中时,她的眼中显然是带着几分惊讶的。

直到见到赢缺,惊讶才被窘迫与无奈取代,脸色立马变得拘谨起来。

“微臣参见陛下……”

清歌刚要稽首,赢缺便小跑着到她面前,将她正半跪着的身子扶了起来。

“爱卿,叫我名字就好,你我今夜就以朋友相称,不谈其他,只聊风月。”

闻言,清歌微愣了片刻,刚想劝阻却对上了那双温情疲倦的眸子。

看来,这阵子,他过得并不好。

清歌嘴唇微微蠕动,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是了,对方一直是这样的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丝毫不会顾及世俗礼教与伦理。否则,又怎么会对自己……

刚一落座,清歌突然发现这硕大的花园静悄悄的,竟只有自己和赢缺两个人,就连一个斟茶倒水的宫婢和侍卫都没有。

‘鸿门宴吗?’

“咕嘟咕嘟……”

失神间,赢缺已主动为清歌倒上一杯清酒,吓得后者连忙伸手劝阻。

“使不得皇上,使不得……”

可话音未落,一抹不悦跳上了赢缺的眉梢,使气氛立马变得微妙起来。

赢缺淡淡地瞥了清歌一眼,虽一言未发,责怪的意味却已十分明显。

对方不该把自己的话当初耳旁风的。

“是……”

清歌有些生硬地答道,却仍旧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赢缺。

“清弦,叫我晏之就好,好友间应互相称名,是这关中习俗。”

赢缺继续为自己斟满了酒,皎洁的月光下,流动的酒水仿佛明丽的瀑布,让人不禁深陷其中。

“是……晏……之。”

“清弦,你觉得,我的名字怎么样?这是父皇为我起的。”

“清弦觉得,您的……”

“不要用敬辞。”

赢缺径直打断了清歌的发言,而后薄唇微抿杯口,轻轻伸出,舔舐其中佳酿。

“清弦觉得,你的名...很好听,是个很温柔浪漫的名字。”

清歌第一次知道这位威仪皇帝的小名,倘若不是亲耳所闻,他决不会相信对方的名字如此富有诗意,是如此的浪漫美好。

当真是……

名不副实。

「缺」才是这暴君该有的名。

顺着清歌的话,赢缺把眼睛望向了头顶。

那是一片深邃而玄妙的星空,众星点缀着透亮温润的月、清辉四溢。他从未感觉月亮离自己是如此接近,仿佛伸手便可触及。

月华如练,素雅幽亮,洒在赢缺微仰的脸上,令他本就立体的五官更为精巧,活像造物主偏心雕饰的艺术品。

那星甸明眸、分明流光溢彩,鼻梁高挺、分明巧夺天工,薄唇若玫瑰含雪,鬓发披散、亦似乌瀑临空。

宋清歌怔怔地看着他,她从未注意到赢缺的俊美与英武,也从未想过,倘若对方卸下皇袍,天底下便再难找出一个可以与之媲美的男子。

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至于无法理性地看待一个男子的俊美么。

空灵如月,淡雅晏回。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赢缺兀自用手背轻抚俊脸,明眸善睐、星眸盈转。他对清歌的反应很是满意,甚至在心底暗喜,只是脸上仍没有表现出来。

“不,是清弦刚刚走神了。”

猝不及防之下,清歌对上了那双熠熠星眸,心思仿佛被瞬间看穿。

赢缺盈盈地笑了,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愉悦,如沐春风。

“那你说,晏之现在这样,好看吗?”

说着,赢缺特意站了起来,在清歌面前行了个君子礼。

此动作多用于君子相拜,又或是...上门求亲。

赢缺从来不会在意这么多。

他想要做,便这么做了。

清歌稍怔了片刻,如纱月华下,赢缺分明如同谪落凡尘的谪仙那般圣洁、那般绝俗。

天子之姿,惊若天人。

她不得不把脑袋微微偏转几分,使自己从这混沌中清醒过来。

她大抵是喝了太多酒,才使脑袋这般浑噩,这般的如囚笼中的雀鸟,想要逃离束缚。

陡然间,一个瘦小的身影与身材高挺的赢缺重合。

十年前,慕绾也是这样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红着脸问自己。

“我这样好看吗?”

“靥辅承权,龙姿岚逸。”

清歌终于正色道,随即将杯中清酒尽数饮尽。

酒入愁肠,起初是一股甘甜的清香,很快在咽喉中化开,顺滑、灼热。

赢缺那不常见的笑容令她难以自拔地沉醉其中,可现在,自己该清醒了。

她的喉中流过大虞的酒水,可心里淌着的,是楚人的血脉。

赢缺的眼中闪过诧异,在他看来,清歌方才分明就要沦陷在自己手中。

可现在却再度恢复了这幅正经无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