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好，教授
【致尊敬的麦格校长：
很高兴能收到您的来信，实话实说，我正在为是否有足够充裕的金钱去上学而发愁，且我的监护人对您校的存在略有质疑，如果可以，我希望您，或学校的其他教师，能前来解释一二。
不胜感激，您未来的学生，安霍福斯·萨莫】
破败的阁楼上，安霍福斯将信纸卷成一圈，有些肉疼地撕下一小块衣角，当做绳子，将信绑在猫头鹰脚上。
“我和你说啊，你得尽快把信送过去，知道吗？玛莎太太这些日子越来越容易犯困了，得给她点好消息让她精神精神。”
“咕咕。”
猫头鹰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不时用鸟喙啄啄一点也不舒服的“绳子”。
很显然，它就没见过穷成这样的小巫师。
“啪。”
安霍福斯飞速把纸片叠成纸扇，毫不犹疑地敲到猫头鹰头上。
“嫌弃什么，我可不像你，不仅不愁吃的，住的地方还不会漏风，孤儿的生活很难的，没让你叼着已经不错了！快快，走你！”
可怜的猫头鹰显然没有料到今年会遇到如此无耻的小巫师，不仅粗鲁地按住它的翅膀，把它放到窗台上，更是一手把它推了下去，全然不在意万一它飞不起来怎么办。
“咕咕！”
“咕什么咕！这里才两楼，摔不死你的！”
猫头鹰扇扇翅膀，好不容易恢复平衡后立马瞪了眼坐在窗边异常平静的安霍福斯。
它讨厌这个小巫师。
但作为霍格沃兹的猫头鹰，它有着自己的使命和荣耀，这些东西都不允许它意气用事。
然后它看到了一个人。
“它怎么直接飞门那去了？”
安霍福斯一歪脑袋，愣了半晌才意识到，麦格教授来了。
急匆匆地整理好衣冠，穿着早就有了漏洞的靴子跑向大门，安霍福斯带着满腔的热情推开院门，刚打算高呼欢迎，却发现来的人好像不是他期望的那个。
一个留着头油腻的齐肩长发，鹰钩鼻，皮肤蜡黄的瘦削男人正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外，慢条斯理地用手里的小木棒敲击将破布条变成还算可以的细绳。
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遮住月光，在地上留下一个硕大的阴影，看着就像都市怪谈那种会在半夜抓走路人的大蝙蝠。
“急躁，慌乱，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和这只猫头鹰住在一起，因为你们一样懒惰。”
起猛了，看到斯内普了。
不是说猫头鹰会送给收件人吗，为什么给斯内普了！
安霍福斯看了眼无风自开的院门，下意识后退两步，随后整理好衣服，尽可能放空思维，带着得体的笑容看向斯内普。
“我并不觉得我很急躁，相反，我只是做出了每一个普通人在知道魔法后应有的表现，至于猫头鹰的偷懒行为……与我无关，先生。”
“我当然知道与你无关。”斯内普用无声咒重新将信系回猫头鹰的脚掌，然后用可能是飘浮咒的魔法，在猫头鹰呆滞的目光中把它升到半空，再猛地停止施法，“小莎士比亚。”
他看那封信了，他绝对看那封信了！
安霍福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嘴角还不时抽搐几下，虽然这一世的语言环境是纯正的外语教学，但前世写作文那种一有高级词汇、特殊语法就往上加的习惯他还是没能改过来。
但别说，虽然这种写法很容易被老师说是“小莎士比亚”，但确实容易拿高分，他能比第二名次次高个几分全靠他的作文。
话说回来，第二名那个天天追在他屁股后边说要战胜他的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想不起来了。
养家糊口很累的，哪有时间和小屁孩争强好胜。
“看来我们的莎士比亚先生已经认为自己是个成年人了，很好，如果不是没有开学，我想我不介意为你不请教授进屋，和故意写错职称的行为扣20分。”
读心？
安霍福斯适当地在心里表达出疑惑。
高级的大脑封闭术能封闭特定的思想、情感和记忆，以此来营造假象，安霍福斯不会大脑封闭术，但这并不妨碍他用类似的思路去进行思考。
他可不相信斯内普会无聊到看他的记忆。
他又没有莉莉的眼睛和詹姆的脸。
“请进，教授，我去叫玛莎太太。”
……
斯内普现在很烦躁。
因为这个名叫安霍福斯的新生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但摄神取念所看到的思想却正常的过分。
他本来是想看记忆的，但邓布利多那个甜食控在临走前特别嘱咐过他。
“对孤儿我们要有耐心，西弗，我们要让他们看到魔法的美好，而不是魔法的强大，这是一个老人的经验之谈。”
是的，耐心，非常好，这就是邓布利多把一件明明可以明早做的事提到今晚的原因！
“教授更年期到了？”
斯内普加强了一遍大脑封闭术，他怕他再摄神取念下去，会忍不住给这个装模做样的小子来一发倒挂金钟。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这么做，就好像有人这么做过了一样。
……
“教授更年期到了？”
安霍福斯看了眼斯内普有些颤抖的身子，一歪脑袋，旋即把这些杂念丢走，专心搀扶身边的玛莎太太。
斯内普这家伙就该庆幸玛莎太太醒着，不然他说什么也要让斯内普明天再来。
玛莎太太时间不多了，得让老人家睡个好觉。
“玛莎太太，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霍格沃兹的教授，额……”
“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自然的接过话茬，并且没有像先前那样试图挖苦安霍福斯，反而像是个贵族出身的绅士一样彬彬有礼。
就是那头发有点败气氛。
“哦，很高兴见到你，斯内普教授，我听这孩子说，你们愿意免费接纳他去上学？”玛莎太太拉过安霍福斯，温和地摸着少年那头黑色的短发。
“是的。”斯内普一挥魔杖，用不知道是变形术还是恢复如初的魔法，把周围早就破损的墙壁补好，“因为他是个巫师。”
“哦，巫师……”
玛莎太太重新呢喃了一遍，作为一个将近80岁的高龄老人，别说是巫师，就算上帝是真的，她也会坦然面对，甚至还会有些高兴。
因为巫师不会轻易的饿死。
“这么说汤姆也是巫师……你知道汤姆吗，斯……斯内普教授？算算年龄，他大概也要60多岁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但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记得他是被一个歪鼻子的胡子大叔带走的……
哦，抱歉，人一老就容易怀念过去，对了教授，你的眼睛好像在……发光？”
安霍福斯上前一步，挡在玛莎太太和斯内普之间。
“教授先生，尽管我不知道巫师界的规矩，但我想您总该知道尊重一位老人！”
“嗯，是的，萨莫先生，但我想你忘了，什么叫做尊重师长。”
“随你！”
近乎于本能的，斯内普补上了这么一句，但他其实根本没在乎他在说什么，也不在乎安霍福斯回了什么，因为他不会忘记他刚刚摄神取念到的画面。
虽然那张脸很年轻，只有那个人一些依稀的影子，但他认得出，因为他也曾学习过黑魔法。
他想他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要半夜把他薅起来了。
但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孤儿院，怎么可能诞生两个具有黑魔王潜质的人。
斯内普重新封闭内心，摆着张扑克脸，无情地望向正搀扶着玛莎太太，眼中满是怜惜与悲怆的安霍福斯。
他觉得他需要洞察一下这位小巫师的内心。
因为哈利也要入学了。
他不能把危险留在那双莉莉的眼睛旁边！
于是斯内普就听到了一句足以让他举起魔杖，面容崩坏的心声。
“衰老，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