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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父子揣测
朱翊钧也不是空头许诺,而是确实要把“军功封爵”重拾起来,以激励将士。
为了建立起自己不吝封赏的信誉,他已经有了计划,今年就会给戚继光封伯。
“但愿海波平,封侯非我愿。”
看似忠肝义胆,其实从人的本心来看,戚爷爷未尝不是在无奈地慨叹。
出生入死封爵难,而外戚倒是白捡。
也不知是啥时出来的规矩,皇后的老爹要封爵,最低也是个伯爵。
还有太后的老爸也要封爵,比如李太后的父亲,武清伯李伟。
这个泥瓦匠,靠卖女儿发迹,实在令人不齿。
要知道,当今太后李彩凤,当初可是被卖进裕人府作都人(宫女)的。
要不是运气好,主要是长得好,估计和那些悲惨的宫女是一样的命运。
反正,朱翊钧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是既没感情,又很鄙夷。
君臣又叙谈了近半个时辰,朱翊钧露出疲态,方才结束了召见。
他的战略构想,必须让李成梁知道,或者是辽东的镇将明白。
只有如此,才能贯彻执行。
打仗,朱翊钧不遥控指挥。但大略方针,却必须有框架,有目标。
至少,让李成梁父子知道皇帝雄心勃勃,安定辽东也不是最后的目标。
奴儿干都司,皇帝也觊觎,想使其成为移民之地。
乍听起来,有些过于狂妄。
但大明若真的振兴,恢复到太祖成祖时的强大,倒也不是不可能。
真正的军人不怕打仗,反倒是怕没仗可打。
和平就意味着没有军功,只能苦熬资历来升迁。
这也就是很多将领,会擅启边衅的主要原因。
李成梁父子出宫回馆驿,一路上多是沉默,或者是思索不语。
信息量太大,对于皇帝的观感也是一言难尽。
“找个清静地方用饭,也好说话。”李成梁勒住了战马。
李如松赞成,打发了其他的亲兵,只带了两个最信任的心腹。
找了一家较大的饭馆,李氏父子看了雅间,觉得还算隐秘。
两人便坐了进去,连心腹都留在外面用餐。
“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如此性格行事?”
李如松向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说的极为隐讳。
李成梁笑了笑,表情很怪异,慨叹道:“英主之象啊,不愧张阁老悉心教授。”
“那以后——”李如松有些担心地欲言又止。
李成梁垂下眼帘,转着手中的茶杯,思索半晌,才缓缓开口。
“英主不可欺,也万不能欺。否则,便是自取其祸,冯保就是例子。”
“而且,朝堂恐有大动荡。张阁老与之相比,魄力都嫌不足。”
李如松点着头,低声问道:“那我等该如何?”
“效忠万岁,别无他法。”
李成梁沉声说道:“万岁已在辽东设军情部,搜集北虏、女真和朝鲜的情报,焉知不是在监视辽东的文官武将?”
“清屯充饷未必是由张阁老所奏,倒像是圣上的主意。”
李成梁皱紧眉头,思索着说道:“涨俸禄,又有退休金可拿,像不像是先雨露再雷霆?”
李如松猜测着说道:“万岁以仁厚待臣下,臣子却辜恩不忠,杀之亦可绝众口。”
“是啊!”李成梁苦笑了一下,说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更何况又名正言顺。”
“万岁亲抓清屯充饷,不杀一儆佰,如何能成功?”
“占了军屯之地的,又岂会是白丁?”
“万岁亲政已成定局,可欲树威严,冯保一个家奴,还不够分量。”
“所以,那些没有眉眼高低的贪婪之辈,或正好祭刀。”
李如松露出恍然神情,连连点头,说道:“召海瑞入京,怕是要用以为刀。”
“未必就只是一个海瑞。”李成梁想了想,说道:“海瑞年事已高,万岁应还在选人。”
“父亲说得透彻,万岁确有立威之举。”李如松轻叹了口气,“就看谁不长眼,往刀口上撞了。”
李成梁神情有些沉重,说道:“为父回到辽东,便让那些家伙退还军屯之地。”
“不要因小利而丢官丧命,万岁反复告诫警示,可不是虚言恫吓。”
李如松抬头旁视,闭上了嘴。
雅间门敲了敲,是伙计端上了酒菜。
伙计出去,门再次关上。
李如松才开口说道:“父亲,划分辽西辽东两大战区,是何用意?”
李成梁捋着胡子,也是猜测着说道:“应该是增兵辽东,毕竟,只有辽东战事较为频繁。”
“万岁曾问为父是否善攻不善守,依为父所见,辽西镇帅当从蓟镇选将。”
李如松皱起眉头,问道:“不会是戚继光吧?”
李成梁轻轻摇头,说道:“蓟镇事关京师安危,应还是戚老虎坐镇。”
戚继光的战绩和资历足以与李成梁抗衡,欠缺的不过是个伯爵。
李家父子自然不希望戚继光的牵制。
毕竟,辽东辽西分镇,按理也应该有最高指挥官,以便协调统一行动。
父子二人沉默下来,吃菜喝酒,却也心事重重。
要知道,李成梁在辽东经营多年,商民之利所获甚多。
军屯之地,李家也侵占了不少。
还有他的亲信部将李平胡、秦得倚、李兴等人,都是一城长官,也敛财不少。
清屯充饷断了一条财路,谁能乐意?
尽管皇帝要推出退休保障金制度,但相比所获的偏财,还是要少很多。
“留你在京营任职,或许亦有深意。”李成梁有些猜不透,只好提醒儿子,“勿要暴躁跋扈,谨慎小心方才安稳。”
李如松恭敬地应承,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实在是这次面圣,太超乎他们的想象,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皇帝的一系列操作也把他们搞得有点懵。
这到底是信重呢,还是考验,抑或是怀疑和防范?
朱翊钧到底是穿越者的思维和举止,与古代人有不少的区别。
相处时间长了,就能明显看出不同。
首先,对于礼仪,他是比较宽松;
其次,说话更白一些,也希望臣子们别文绉绉。
当然,还有一些细节,也让人感到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