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忍辱负重
本来刘表还觉得这种威胁式借粮，实在是欺人太甚。
听罢齐磊的话，他只剩惊喜可言了！
若两年后的情况当真如此，眼下他咽下憋屈，答应借粮，又有何不可？
不过他齐磊的话是否可信，刘表认为，还是得再试探试探。
“齐先生，你说你有五个预言，第一个中了，那剩余四个呢？”
“不妨说来听听？”
对齐磊来说，想在这颠沛流离的世道常住久安，洛阳才是最优选择。
如果说的都是几年后的预言，刘表估计会把他好吃好喝的软禁在荆州好几年。
那么想让孙策来完成宏图大业，就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所以：
“张济借粮，是因长安缺粮，京中官、兵皆饥饿不堪，若弘农郡有足够的存粮，他便能趁长安城内杨奉与李傕正生嫌隙，而将少帝接往弘农，以实现把持少帝图谋。”
“此预言是否成谶，使君观察长安动向便知。”
“预言之三、四、五，在于益州。”
闻声，刘表更加竖直了耳朵。
“刘璋懦弱，无力处置境内动乱，更其置东州兵防范使君的同时，另又以收治流民置束州兵。”
“与东州兵不同，束州兵不服刘璋，不日便将于益州境内，横生暴乱。”
“眼下归附使君的赵韪，将借机叛离使君，前往巴中，趁机安民，大获巴中民心。”
“汉中张鲁不服刘璋调遣，刘璋将以庞羲攻伐张鲁，杀尽张鲁妻母。”
“总而言之，益州行将内乱四起，届时，乃是使君图谋益州的大好时机。”
刘表听的眼睛都直了。
若齐磊所言皆谶，那么……
留下齐磊这奇人，作为孙策想跟他借道的条件。
又有何不可？
他总觉得想以荆并益，齐磊是成功与否的关键！
此时此刻，除了等待验证预言是否成真之外，刘表知道现在是自己释放诚意的时候了。
“齐先生语出惊人，眼下张济果然言中而来，本牧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
“伯符想借道，不是不能谈。”
称呼都变的友好了，齐磊顺势说道：
“草民可以暂时留在荆州，用以让使君安心。”
“只要使君好吃好喝的招待，草民在哪都行。”
齐磊这话，简直就是贴心的小棉袄。
刘表现在想要的，可不就是齐磊这个人？
“好！只要他孙伯符敢以不逾三千人马过境，而不畏死！”
“我刘表又有何不能答应的！”
“况且，本牧从未视孙策为敌，是他视我刘表为仇敌罢了。”
……
另一边，孙策因为大意放齐磊，早就急坏了。
匆匆于吴郡一通整顿后，便屯兵于宫亭县，与杀父仇人黄祖所在的江夏郡，公开对峙。
黄祖已知孙策今非昔比，自然满心都是慌乱。
对峙多日后，刘表大驾，抵达江夏！
当然，随行而来的，还有齐磊。
齐磊与刘表指定前来谈话的蔡瑁一道，出江夏城门与孙策会面。
蔡瑁最重要的功能，在于盯梢齐磊，不能叫他趁机跑了。
“军师！”
看到齐磊安然无虞，孙策内心的忐忑，终于能落定！
齐磊也不多废话，直言说道：
“借道已谈妥，主公可以三千兵马，由南郡、南阳过境，抵达许昌。”
顿了顿，齐磊才继续说道：
“我暂时就不过去了，刘使君与我相见恨晚，想跟我再聊几个月。”
孙策得知借道的事成了，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齐磊的话在他听来，完全是粉饰过后的体面话！
齐磊肯定是被刘表软禁了！
看齐磊一身布衣，肤色还黝黑了些许。
为了自己，他在荆州的这些日子，肯定没少吃苦头！
为了借道，齐磊成了人质！
孙策感动的差点当场放声大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齐磊不仅啥苦头也没吃。
甚至在南郡时的小日子，比在江东时舒服百倍。
是齐磊自己想在荆州多玩几个月的。
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谁有能耐软禁他？
“军师，三个月内，我定亲自入荆州接您！”
孙策心疼的看着齐磊，看一眼心疼一眼！
然而他的这话，却让一旁盯梢的蔡瑁大感不爽！
孙策亲自入荆州？那必然是携兵马破城而来！
好大的口气！
“足下虽今非昔比，亦须知谨言慎行！”
蔡瑁言辞恭敬，语气却满是针锋相对。
孙策皮笑肉不笑的抬手，朝黄天抱拳：
“我孙伯符以仁义对待手足，足下难道以仁义为不耻？”
“呵呵，仁义！”蔡瑁冷嘲热讽：
“袁术麾下，哪有仁义可言！”
这才初见，就火药味十足。
齐磊知道孙策是一时激动，不慎暴露了内心的真心话。
他心里装的肯定是杀黄祖报仇的心思。
“当初袁术被刘表断了粮道，还失去了南阳，前车之鉴，何必重蹈覆辙？”
齐磊旁敲侧击一声，提醒孙策收起写在脸上的“报仇”二字。
孙策感到屈辱，可是军师的话，他不能不听！
最为他着想的父亲身死后，齐磊是最为他着想的人！
“悉知刘州牧就在江夏城内。”
“我孙伯符无惧只身入敌营，难道刘州牧还惧一见？”
孙策胆气过人，刘表会怕有人暗杀他，但孙策却不怕有去无回。
虽然眼下他实力暴涨，但比起荆州，还差一大截！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没有攻伐荆州的心思，刘表也不敢对江东起攻伐之心。
眼下正是他孙策与袁术决裂的关头。
刘表若敢贸然出动，又将逼他孙策与袁术暂时联合。
因此按兵不动，才是二人的默契。
“蔡军师，主公有意与刘使君当面商谈，既我主公不畏有去无回，刘使君也应有这胆气面见。”
蔡瑁心道，若是当着刘表的面，你敢口出狂言。
必然叫你有来无回！
而齐磊当着蔡瑁的面，称他孙策为“主公”！
孙策满心都是激动！
齐磊的满腔忠贞，感天动地！
刘表略有忐忑的静坐城楼之中。
忐忑的不是可能会爆发的攻伐，而是——
齐磊不回来！
他还有太多疑问，需要齐磊给他答案！
孙策在蔡瑁所率的一队近卫的严防下，以及齐磊的在侧陪同下，只身来到城楼上。
刘表看到孙策，眼角都抽搐了。
二人哪有见面的可能？
但在齐磊的斡旋下，竟然真的和平相见了！
孙策紧咬牙关，咽下所有旧仇！
腰身一弓，便拱手抱拳，对着刘表咬牙开腔：
“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