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沈荡刀法见长许多，武懿还是那副模样，只在教学时说几句话，要么就是在腰间的簿子上记着什么，对于沈荡的进步，明眼人看了都要赞叹一句他的天赋，可铁军师叔为何那么说他，出家人莫不是能打诳语？沈荡不解，专心练习。

啸寒缠着雨硕教剑，在沈荡练刀法时，雨硕也就随手指点一二，离分光九剑的入门还差的远，要么是在入门剑法上说点奥秘，要么就是传授轻功内力，啸寒没练过云龙三折，大概是因为何洛书自己就是个老寒腿，跳都跳不起来，啸寒从头学习，倒也热情，日日在客栈外的小树林里飞来飞去，偶尔摔个狗吃屎，也毫不在意。

沈荡记得雨硕说过还要学点别的，沈荡开口和武懿说想学梯云纵和无边落木，武懿一眼就看出来是雨硕要他来学，嘴上不屑地笑一笑，要他转告雨硕：

“除非她比剑赢我，不然死了这条心。”

“那么徒弟对徒弟呢？”沈荡灵机一动，说。

“什么？徒弟？”

“对呀，我是武少侠的徒弟，啸寒是雨硕姐姐的徒弟，徒弟对徒弟呢，赢了剑，你肯教我吗？”

武懿忽然脸色一沉，这样的小聪明对于他完全不起作用。

“好啊，反正梯云纵迟早是要教你的，只是这里太平，不适合练轻功，你要比，那就比吧，正好看看你的进步！”武懿在房间里大声说完，走到沈荡对面，慢慢拔出刀来，沈荡早长刀在手，正要进招，武懿竟然第一次主动出击。

快，这刀实在是快，沈荡还没发觉，自己胸前已经被刺出三个窟窿，沈荡退步沉肩，想再找机会反击，武懿却不依不饶，脚步灵动，三刀饱含内力的猛击劈在沈荡到上，沈荡只觉得虎口酸麻，刀都提不出来，左手冲拳，武懿左手招挡，卡住沈荡的左手，右手一转，刀柄连连打在他的脸上，沈荡不知服输，竟然想用脑袋去撞飞刀柄，武懿觉得好笑，啪啪两脚踢飞沈荡，自己转身回到屋子中央。

沈荡觉得口中咸咸的，吐出一口鲜血，知道武懿是使出了锦衣卫的杀人功夫，不敢怠慢，左右手放在刀柄处，学着武懿运动真气，一时间，刀尖对刀尖，武懿再次主动出击，步伐灵动，沈荡以为他走左侧，正要一挡，武懿身形一晃，忽然从他右侧出刀，沈荡一侧身，那刀从自己的兵器和身体之间插进去。沈荡知道再近身打，自己会吃大亏，身子贴着刀背翻转，出刀还击，逼着武懿回刀护身，武懿挡了沈荡注入真气的两刀，面不改色，沈荡沉肩，左手捏个剑诀，右手舞起剑花，劈劈啪啪几剑传自雨硕的昆仑剑法刺向武懿。

武懿眉毛一挑，没想到沈荡的剑法也有不小的进步，身形一侧，也化刀为剑，使出武当剑法应对，一时间，沈荡竟然能不落下风，但很快招式用完，武懿还使着沈荡从来没见过的剑招进攻，沈荡躲开一剑，地上翻滚，武懿追来四剑刺在手上，沈荡起身，踩在床上，仗着少林寺学过的蜻蜓点水功也想飞身，武懿不给他机会，先行梯云纵跃起，自上而下刺出五剑，沈荡再中三剑，靠着床头喘息。

此时，沈荡大口喘息，身上被刺出来的血洞已经有十余处，武懿留力，没刺深，否则沈荡早没了站在这里的机会，沈荡也心知这一点，脑子里回忆着他方才使出来的梯云纵，和少林寺的蜻蜓点水功实在是大相径庭，以前在少林练功，师叔要求的是他身提重物，通常是些水桶、千斤坠之类的东西，两手提着这些，再走独木桥，再过梅花桩，时间久了，竟能和空着双手过河一般。

沈荡没练到这种地步，更不要说练习梯云纵时，倚仗的是武当山崖处陡峭的地形，在碎石嶙峋中行走，目不斜视，如步履平地，遇见陡峭处，再纵深上跃或翻下。沈荡想不出头绪，索性继续提剑，唰唰刺出九招分光九剑，武懿早料到他要冲剑，竟然不去挡架，凭着身法躲开了速度见长的昆仑剑法。

九招打完，武懿忽然一个转身，背朝沈荡，一剑从第九剑的破绽里刺出来，沈荡暗叫不好，这一剑来势汹汹，不像是留了力气的样子，此时也来不及闪身，只好左手回身应对，一瞬间，剑尖停在沈荡的手心处。

“碰到真正的江湖高手，你死都不知道死几回了，先前的菩提刀法，为何不用？只知道后撤，是不是等我像练武的时候一样，停下来给你时间？”

沈荡摇摇头

“还有你的出掌，兵器无用，出拳脚是对的，但是我的刀刃已经举了起来，你出拳，是要拿你的骨肉给我磨刀吗？”

沈荡摇摇头

“你的蜻蜓点水功，是不是很久没练了？如果是遇到锦衣卫，轻功好一些，说不定还能逃掉，唉，你啊，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带去杭州啊！”

武懿也摇头叹气，忽然脑袋一挺，左手发出一粒弹指神通，正好打在门外的一处身影上，“可能是啸寒！”沈荡抢说，武懿立马提刀追出去，那身影忽然闪动，中了一粒十成弹指神通还能如此健步如飞，一定不是啸寒，沈荡忽然心想不好，连忙跑到隔壁房间，竟然空空如也，平时这个时候，沈荡在这里练完，正好要来隔壁和啸寒在比试几招。

那身影，还有高手？

沈荡越想越不对，雨硕虽然几乎痊愈，但始终还有些伤势，沈荡心中一急，提着刀也冲进茫茫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