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指尖捏住李峋腰间的锦缎轻轻摩挲，踌躇的开口。

“那柳婧棠呢？”

他的身子一顿，带我进殿中，遣退宫人。

李峋坐在凳上，冷了脸色。

“本王秋后就要迎她做太子妃了，你以后对她尊敬些，不可直呼名讳。”

“待她入东宫后，我就把你接进来。”

他似乎突然想起手中还握着我的木雕，起身走向桌案前，随意放下。

“做了侧妃以后注意自己的身份，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就交给下人吧，不合身份。”

夜晚的东宫也很亮，烛光颤抖，不知何时，我的眼角微润。

我只瞧得见李峋的背影，看不见他的神色。

我还记得和他一起坐在我家院中的桌子上，给他雕只老虎，他亮晶晶的眼睛眯起来，笑着夸我厉害。

如今，竟成了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我家世代木匠，我爹的一手木雕技艺更是精妙绝伦，甚至被葛老将军看中，直接把他请到府中复刻弩机。

武器图纸乃是北国机密，于是我们全家都搬入了将军府，我成了将军保证父亲忠诚的军令状。

好在葛老将军并不一味地将我束在府中，我偶尔想曾经的老屋时，能一个人偷偷溜出府回去看看。

他也并不因为我是女子就轻视我。

见我对弩机和功夫感兴趣，更是哈哈大笑，直呼“女承父业！”，毫不吝啬的教我功夫，让我好好跟父子读书，以后好比过父亲，给他雕刻兵器。

元宵节，京城张灯结彩，街上人声鼎沸热闹至极。

葛将军还赏了我几个铜板，让我上街玩乐。

长安街人挤人，我不爱嘈杂，走小道拐去河边，正想找个清闲，就瞧见小巷中打斗的身影。

我用自制的小弩机打伤正要刺向李峋胸膛的杀手，这才救下他。

李峋额角腰腹满是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衣，我拖着他到了我家的老屋，顾不得男女大防，我用铜板买了止血的草药给他裹在伤口。

我整夜守在一旁，时不时起来探探他的鼻息，生怕他突然没了。只是迷糊间就睡了过去。

“姑、姑娘！”

我被李峋的惊呼吵醒，一睁眼就是他赤红的面庞。

“多谢姑娘相救，我、”

他似乎羞于开口，转瞬便坚定了目光，忍着疼痛从床上下来，向我行礼。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姑娘不嫌弃，待我恢复记忆后，愿八抬大轿迎姑娘进门，此生非姑娘不娶。”

李峋伤到了头，忘了很多事情。

反正老屋空着，我干脆让他住下，等到养好伤后再离开。

怕他孤单，我五天找三个借口出府陪他。

知道他没银子买药，就在坐在院子里用木头雕小玩意儿上街售卖。

这时李峋总会为我递上一杯水，眼里带着感激内疚与自责。

直到有天我拿着雕好的木偶想要回去给他时，李峋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站在院前等我。

“我要离开了，妗妗。”

他想起了小半记忆，掏出一个哨子轻吹，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人。

“情况危急，等我处理好就回来娶你。”

这时我才知道，李峋是皇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