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杀无赦

“刘兄，你的情报不对啊，咱们现在已经收了两百万石了，各功勋至少也收了三五十万石了吧，朝廷怎么还在放粮食。”

刘全同样面色苍白：“范兄，恐怕咱们都上当了。朝廷之前种种的操作就是想让我们信以为真，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损失三百万石，只是损失三十八万石。”

完了！

范九利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作为一个商人，他非常清楚整个市场的状况，也明白市场上买卖双方的心理。

朝廷就是给他们下套，让他们往里面钻。

按理来说，他们以一两的价格收购，回头一两卖出，无非是中间损失些利息。

事实上并非如此，当他们哄抬物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朝廷挖这么大的坑，准确来说，不止是给他们挖的，就算是功勋也逃不过此劫。

范九利猜的没错。

锦衣卫此刻已经将范九利、王大福、田盛懋、黄一标、梁守正五人的家团团包围了。

同时被包围的还有武清伯府、武进伯府、成国公府、惠安伯府、安乡伯府、永年伯、成山伯、宁安公主府、嘉善公主驸马等参与进来的十几个功勋权贵。

光禄寺丞高攀龙，左佥都御史程正己，吏科给事中郝士玉、太常寺少卿程注、云南道御使胡良机、右佥督御史朱世守、仓监督主事候洵、仓监督主事廖大勇、京粮厅郎中王自御等，特此说明，以上人员皆为东林成员。

另有负责采买、制造混乱、借机生事、滋生事端参与人员732人。

砰的一声。

锦衣卫推开房门。

“你就是范九利。你的事犯了，跟我们走一趟。”

范九利双腿瘫软，被两名锦衣卫带走。

当然他们也没放过刘全。

“朕要的是公允，不漏掉一人，也不冤枉一人。”

这算是新帝登基最大的案件，如此规模实属罕见。

关键这里面涉及的官员众多，最重要的还有如此多的东林成员。

公允，只要公允，百姓的声音就能将文武百官的小心思淹没。

锦衣卫，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五城兵马司，联合审讯。

口供、证人、证言、求证、物证、勘验笔录如雪花般记录在案，卷宗也堆砌成小山。

经过四天的审讯，案情水落石出。

朱由校征税，以高攀龙为首的东林党坚决反对。

朱由校将奏疏留中不发，引发他们再次不满。

于是他联合其他御史、给事中祸水东引，利用民众情绪参倒内阁首辅方从哲。

同时有意指使管家刘全，让粮商哄抬物价，煽动民愤，意图让征税流产。

以范九利为首的犯罪集团，在禄米仓、海运仓蓄意纵火，试图让朝廷无法平抑粮价，他们再利用朝廷无粮而哄抬物价，达到赚取暴利的目的。

整个犯罪集团分工明确。

范九利任总指挥，做全盘部署。

王大福负责安排抢购粮食。

蒋守正负责安排人员纵火。

田盛懋负责煽动民意。

黄一标负责对相关人员行贿，联络功勋等相关事项。

朱由校从金台站起来，盯着群臣怒吼道：“都睁大眼睛看看。朕的臣民是怎么不顾百姓死活，怎么官商勾结，又怎么落井下石的吧！”

朱由校走下台阶，扫视着群人，再次提高声音道:

“这次参与其中的御史，给事中就有好几位。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吗？

你们不是最在乎名声吗？

人人想当海瑞，海青天。

海青天给民做主，他们呢？

忠孝信悌礼义廉耻挂在嘴上，踩在脚下！

除了朕，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们敬重的东西。”

“咳！”

朱由校咳了两声，吼的太过激烈，嗓子有些发干。

光禄寺张我续站了出来：“陛下，高攀龙等人并不知情，所有的事情全部是其管家刘全个人行为，如何能给高攀龙等人定罪呢。”

太仆寺毕懋良也站了出来：“陛下，如此判罚确实有失公允，臣也不认同。”

朱由校冷笑，这是准备找替罪羊咯。

“好好，那朕就当他不知道情，你们谁能告诉朕，一个小小的管家怎么有胆量做的这些事？

而范九利等人又怎么会听一个小小的管家的话。

朕换句话问，如果他刘全不是高攀龙的管家，那么范九利会不会听他的话。

张爱卿，毕爱卿，你们俩谁能回答朕。”

两人有点傻眼了。

是啊，陛下说的没错啊，如果不是高攀龙，谁又认识你刘全是哪只阿猫阿狗。

这该如何反驳呢。

“没办法回答是吗？那好朕再问一个问题，你们告诉朕，刘全对朝廷有什么不满的，非要冒着杀头的大罪，与朝廷作对？”

是啊，刘全的动机是什么，反社会？

他家庭健全，父母相亲相爱，对孩子温柔体贴，刘全心性正常且成熟。

他没有遭受过来自朝廷的破坏，反而还享受社会的教育，享受着社会的地位，怎么会有反社会倾向。

如果没有高攀龙坚决反对征税，他刘全怎么敢。

“教唆纵容、枉法诬贤、蠹害政治。朕难道还冤枉他们啦？”

听到这两个词，所有人都傻眼了。

谁都知道，洪武年间，胡惟庸就死在这条罪状上。

这该如何替他们争辩。

方从哲刚被他们赶下台，浙党的人正愁找不到报仇雪恨的机会。

让他们抓住机会，再把自己打入高攀龙等人同党行列，不死也得脱层皮。

“人在做，天在看，试问上天饶过谁。”

朱由校走回金台，端正坐下。

“范九利、王大福、田盛懋、黄一标、梁守正，蓄意纵火、哄抬物价、受贿.....判斩立决。”

“光禄寺丞高攀龙，左佥都御史程正己，吏科给事中郝士玉，枉法诬贤、蠹害政治、贪污.....判斩立决。”

“武清伯、武进伯、成国公等，哄抬物价、不奉公法、擅离职守判杖100，徒三年，罚没家产，贬为庶人。”

其他一干人等依大明律，或充军，或流放，或刑拘，或斩立决，不一而足。

黄克瓒站出来：“陛下，判为斩立决人犯已带到菜市口，是否立即行刑。”

朱由校站了起来，中气十足的吼道：“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