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调查
此时的伊凡完全愣在了原地，呼吸也随之停滞，头脑中更是一片混乱：
一个被当作祭品的非凡物品？！
难道真的有人把我当作“邪神”，向我献祭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伊凡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如果说之前还心存怀疑的话，那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了——确实是有人在向自己祈求和献祭！
他虽然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毫无疑问的是，无论是之前的诡异仪式，还是地上的这个【赌徒的药瓶】，一旦被教会的人发现，那自己的处境将会变得非常危险！
伊凡双眼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个黑色药瓶。
非凡物品……
如果是换做其他人，甚至是九大正神教会中的非凡者，他们都会将其视作珍宝！
毕竟就算是伊凡，他也能从那几句短短的介绍中，推断出这个【赌徒的药瓶】有多么珍贵——哪怕它具备一定的副作用。
但是，在塔滨市现有的状况之下，这件非凡物品对他而言，只是致命的毒药……
过了好一会，伊凡才做出了一个决定：
先不去永夜贤者教会报道了。
对！就是这样！
无论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不去教会入职肯定是正确的选择。
毕竟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如果去担任教会警察，那就相当于把自己至于极度危险的环境中。
不过，拒绝入职一定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并且得完全符合程序，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
想清楚了这些，伊凡觉得自己稍微了冷静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色药瓶，把它捡了起来，随后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做完这些之后，伊凡深吸一口气，拧动把手，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屋外寂静如常。
嗯……没有人，说不定之前的敲门声是幻听，房东很少会来主动找自己。
“吱呀——”
伊凡轻手轻脚地将房门关上，随后走出了大门，快步朝着地方执法局的方向走去。
……
“伊凡！你回来了？”
当伊凡再次走进这座熟悉的古典三层小楼，位于柜台后的接待员汉娜小姐，立刻抬起了头，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但很快，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又略微黯淡了一些：
“我听说……你要去永夜贤者教会入职了。”
此时的伊凡已经逐渐从之前的意外事件中恢复了过来。
他看着眼前这位，长相甜美，身穿罗茵王国流行款长裙的接待员女士，挤出了一个笑容：“那是过时的消息了。”
“其实……我有打算放弃入职永夜贤者教会。”
“放弃？”汉娜愣住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教会警察这个职位不好吗？执法局有好多人争着想去呢。”
伊凡：“不，只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
他看了看四周，见大厅里已经没多少人了，于是便问道：“威廉科长呢？”
汉娜原本还在胡思乱想伊凡口中的“私人原因”究竟会是什么，但听到这句话，她的思绪马上被拉回：
“啊，威廉科长……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罗宾局长也似乎有急事找他，甚至都去他家里了。”
听到对方的话，伊凡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如果你着急的话，我可以给你威廉科长家的地址……”
汉娜看着伊凡那双宛如碎钻般的眼睛，小声说道。
“不用了。”伊凡摇了摇头。
既然罗宾局长已经去找对方了，那自己此时过去显然不太合适。
等明天威廉科长来的时候，再提拒绝入职的事情也是一样的。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今天白跑一趟，伊凡便开口说道：“把档案室的钥匙给我吧，我打算查阅一些资料。”
作为塔滨市政府和永夜贤者教会的共同下属机构，执法局的档案室内储存着大量卷宗，其中不乏一些涉及到非凡力量的案件。
除此之外，档案室内还有几千册各个领域的书籍。
而所有的这些东西，无疑对伊凡弄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场神秘仪式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说不定，他就能在这些卷宗和书籍中发现一些线索。
“好的。”汉娜站起身，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了一串造型古朴的钥匙，递了过来：“档案室内所有房间的钥匙都在这里了，但你记得不要去非授权区域哦。”
和刚才相比，此时的汉娜显得心情很好——她总觉得伊凡所说的那个“私人原因”应该和自己有关……
“当然，我知道规矩。”伊凡笑着接过了钥匙。
档案室位于大楼的最顶层，一天所有的时间段都有人看守。
不过由于伊凡在执法局有着非常不错的人缘，此刻又拿着档案室钥匙，因此连例行询问都没有，就被守卫放了进去。
作为除了装备处之外，整个执法局内最重要的地方，进入档案室需要遵守一系列严格的规定，比如禁止明火，禁止抄录，以及禁止进入非授权区域等等……
如果放在平时，伊凡肯定会严格遵守这些规定。
但今天，他却不打算这样做。
一进入到档案室，伊凡便反手将门关住。
由于此时已经快到了下班的时间，因此档案室只有他一个人。
在确认了周边环境安全之后，他便径直向最深处的几个隔间走去——那里是档案室中保密等级最高的地方，保存着许多涉及非凡力量的案件卷宗，以及有关神秘学的书籍。
“咔哒。”
在长明灯柔和的光线下，伊凡打开了一扇标有“执法0-003”编号的铁门。
这串编号意味着，这间房间内的资料，只有科长级别以上的人员才能查阅。
但此时的伊凡可管不了那么多。
为了查询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奇怪仪式的真相，他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视线在那一层层排列整齐的书架上扫视着。
“1752年塔滨市连环杀人案。”
“1755年塔滨市溺水者案。”
“1755年枪火会成员自杀案……”
随着这些文字跳入伊凡的眼帘，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虽然这些案件确实涉及到了非凡力量，但和自己的遭遇却有着非常大的区别，很难用来参考。
不过伊凡并没有放弃，依旧耐心地寻找着。
终于，在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他分别在两个不同的角落里，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
“1770年外科医生伯克夫案”的卷宗，以及一本名为《非凡力量与神秘学详解》的书籍。
从时间上来看，“1770年外科医生伯克夫案”就发生在伊凡穿越前一年，不过这起案件似乎并没有在当时引起多大的轰动，至少……伊凡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这起案件的记忆。
然而，这起“微不足道”的案件却从头到尾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根据记载，伯克夫是塔滨市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家境殷实，待人友善，信仰“理性与智慧之神”。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位伯克夫医生都有着让绝大多数人羡慕的人生。
但就在某个平常的下午，他突然疯了。
他扔下了一台正在进行中的手术，突然跑到了医院的停尸房，开始切割起了那些僵硬的病患尸体，并把残骸摆成了某种奇怪的图案。
当“理性与智慧教会”的教会警察赶到的时候，他们发现伯克夫正端坐在台阶之上，表情肃穆而神圣，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某些奇怪的话语。
而在他的对面，是用肉块和内脏拼凑起来的图案，以及几十具跪倒在地的病患尸体！
那场面，就像是一群邪教徒正在向某位邪神祈祷！
万幸的是，除了场面有些诡异之外，这场突发事件似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仅凭着现场的3名教会警察，就把这件事情轻松解决了。
理性与智慧教会最后给出的解释是，伯克夫并没有受到非凡力量的污染，他只是患上了某种罕见的精神疾病，需要到教会指定的机构进行强制医疗……
这就是这起案件的全部内容了。
但阅读完卷宗的伊凡，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因为，如果这起案件真的像卷宗上记载的那么简单，那它就不应该出现在保密等级这么高的地方。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他又在卷宗存放位置的旁边找到了一份单独的文件。
从上面所写的内容来看，这应该是永夜贤者教会对“1770年外科医生伯克夫案”的非官方注解。
“……很明显，理性与智慧教会隐瞒了该案件的部分事实与处理过程。根据调查，当事人伯克夫极有可能已经被秘密处决，而他所在那家医院的停尸房内也有残留的非凡力量，最为关键的是，那几十具呈现‘朝拜’状态的病患尸体也神秘地消失了……”
“……以下是关于这起案件的推测：伯克夫没有任何的精神疾病，他之所以会有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受到了某种失败仪式的逸散影响，成为了一些邪教徒沟通的替代对象。这确实足够罕见，但也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他。”
资料的末尾，有一句用红色颜料写成的话，显得颇为醒目：
“伯克夫是‘理性与智慧之神’忠诚的信徒，在社区中有着较高的威望，但他的信仰却并没有帮助他避免邪教徒的侵袭。发生在他身上的恐怖遭遇，或许能成为动摇‘理性与智慧之神’信徒基础的有力武器。”
看完文件上的所有内容，伊凡不禁挑了挑眉毛：
怪不得这起案件会被放在这里，原来是涉及到了两个官方教会之间的斗争……
然而，这并非伊凡的关注重点。
他真正在意的，是永夜贤者教会对这起案件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