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下沙悟净，不要钱，要命
河面上，有两条船已经被凿穿了船底，正在下沉。
水匪们趁乱登上船只，李世昌与李秀贞正奋力指挥着抵抗。可这些水匪狡诈异常，不敌时便跃入河中，还从水面向船上放箭。
商队的人，哪敢下河？到了河里，肯定不是水匪的对手。一时间，他们被困在了河面上，船朝着下游飘去。
李秀贞所在的船只已进水，她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下游驶来三艘船。中间那艘船上，朱文正挟持着刘顺，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否则，老子一刀扎了刘顺！”
说完，他重重一拳砸在刘顺肚上，刘顺顿时喷出一大口混杂着鲜血的河水。
“兄弟们，都退回去，退回去。”刘顺急急大喊。
河面波涛汹涌，一个个水匪从水中探出头来，望见被挟持的刘顺，无不脸色大变。刘顺是他们之中水性最好的，竟也落入敌手。
“我们退到河对岸去，别伤我们大哥。”
水匪们向着刚刚出发的渡口游去。
朱文正看着商队的船越飘越近，对着身后船舱喊：“张老哥，让你的兄弟们帮我去驾那些船，驾到对岸去。”
“哈哈哈，好！”张峰从船舱中大步走出，豪气干云。
不多时，在张峰手下的协助下，商队的所在的船只都被稳稳地控制住了。李世昌和李秀贞来到了他们这条船上，两人满脸疑惑，一头雾水。
“咱们先处置了刘顺这家伙。”朱文正押着面色如土的刘顺，转头问向张峰，“张老哥，这活儿我来干，还是你来？”
张峰双手一摊，爽快道：“人是你抓的，当然是朱老弟你来！”
刘顺见状，面色更加苍白，连忙开口求饶：“我的人都已经撤了，求你们饶我一命……”
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朱文正已手起刀落，一刀穿透了他的胸膛。接着，一脚将他踹入河中，冷冷道：“你在这条河里害了多少人？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刘顺的尸体在河面上晃荡了几下，随后便缓缓地沉了下去。
李世昌和李秀贞都暗暗心惊，这厮是越来越狠了。
……
朱文正大概说了经过。
原来，张峰他们并不是水匪，而是周围的乡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张峰组织乡亲在这峪河上讨生活。
哪知道，刘顺这帮真匪来了，双方为了争抢这渡口，死了不少人。最后，张峰他们还是敌不过，峪河的水上买卖，就被刘顺他们霸占。
这帮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朱老弟，你竟然在水里治服了刘顺。”张峰大赞，“那刘顺自小在水里长大，说是水鬼投胎，在水中没人能赢他。”
朱文正笑着摊摊手：“老子河伯投胎。”
众人大笑，李秀贞和李世昌心中惊诧，这厮不仅能打，水性竟然也如此了得。
船抵达对岸时，天色已晚。
张峰热情的招呼大家到他的水寨休整一晚。他生性豪爽，李世昌和李秀贞都比较信任，再说死里逃生，大家都累，不适合赶路。
说是水寨，其实也只是依山傍水建的一排木屋，里面住了不少妇孺老幼，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村子被元人和义军都抢过，没办法，才在这建寨自保，打渔为生。
草草用过晚膳后，众人都去休息了。李世昌叫上朱文正，来到寨外的树下。
“兄弟们现在是越来越敬佩你。”李世昌一笑，“等这次从南边回来，我向父帅举荐，先做个校尉。”
朱文正假装惊喜：“多谢少将军，属下誓死跟随。”
李世昌笑着摆摆手，眉头皱起：“只是，这一路危机重重啊，明日一早尽快出发，想必那巴伦快要追上来了。”
朱文略一沉吟，眼中凶光闪过：“少将军，巴伦追来，也要过河，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李世昌闻言一愣，而后嘴角浮现一抹冷冷的笑。
……
翌日，阳光明媚。
巴伦率领五百亲卫到了峪河渡口，他抬头望了一眼河对岸，下令：“蓝田是扩廓的地盘，他也是察罕的人，我们全部都换下盔甲。”
五百人立刻换上了长袍，做商人打扮。没多久，十来条船在渡口靠岸，巴伦下令众人上船，他明显很着急，命令那个纲首立刻开船，不要再等。
那纲首长的十分粗犷，脸上一圈络腮胡，浓眉大眼，热情道：“在下沙悟净，很荣幸见到各位爷，哈哈哈，坐稳了，开船。”
船只纷纷启航，向对岸驶去。
巴伦走近纲首，冷声问：“沙老大，近日可有大型商队渡河？”
纲首微微一笑，摊了摊手：“老哥，你这问题，我可不能随便答，咱们这行当，也是有规矩的。”
“什么规矩，尽是胡扯！”巴伦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这个，能让你开口了吧？”
纲首接过银子，勾了勾手指：“老哥，你凑过来些，我只与你一人说。”
巴伦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凑近纲首。纲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沉声道：“巴老哥，我不要钱，我要命！”
话音未落，他背后的右手猛然前探，一道寒光闪过，匕首已深深刺入巴伦的腹中。巴伦尚未及惨叫，沙悟净又是连续三刀。
巴伦强忍剧痛，怒吼一声，一把推开他。
此时，巴伦身后的亲卫才惊觉他已被刺，只见他肚子上三个伤口汩汩冒血。
“杀……杀……”巴伦手指纲首，大声呼喊。
亲卫们纷纷冲向沙悟净，可沙悟净身形一跃，猛地扎入河中，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紧接着，船上的舵手也纷纷跳入河中。
倒在地上的巴伦终于恍然大悟，眼中怒火中烧：“该死的水匪！”
他也是大意了，以前的他们，穿着元军的盔甲，什么匪徒敢劫他们？所以，他这回急切过河，也就没有多想。
忽地，船的底部传来声响。
“他们在凿船！”有亲卫反应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阵阵破空声传来，无数箭矢射来，转眼间，船上倒下一片。
飘在河中的纲首一把抓下脸上的胡须，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竟然是朱文正，他一边清洗脸庞一边吐槽：“这要是在前世，老子的化妆术会更强。”
这时，张峰游到他身边，豪气大笑：“特娘的，是元人，干死他们！”
两人指挥众人攻船。
这河面上激战正酣，南岸的山包上，站着一排人，正望着河中的大战。
当中是一个女子，一袭红色劲装，身材高挑，那双冷魅的眸子带着几分侵略性，目光如冰：“竟然是巴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