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渣男沈青山
“你不怕我吗？”
走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沈青山看向了徐莺莺。
后者此时正兴奋地看着他，摇头道：“不怕，你是个好人。”
“好人？”
沈青山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当好人的坏处他已经体验到了，一点点小事都能够被人拿来要挟。
像是刚才那件事，方淮要是知道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他哪干放半个屁？
这也是他铁了心要杀人的原因，他要甩掉这个累赘的标签，以免旁人受到牵连。
却不想，这孩子还是认定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沈青山又问。
“我叫徐莺莺！前几日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徐莺莺兴奋道。
“你是当天的祭品之一？”沈青山皱起眉头。
这女娃穿着素衣，身上满是木屑。
刚来看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农民家的孩子出来挣钱，但仔细一瞧，她这面容倒是相当精致，眼睛水灵灵的，皮肤也不像是在农家长大的，娇嫩得很。
这样的孩子，怎么沦落到被送去当祭品了呢？
“嗯！”
徐莺莺用力地点头，解释道：“我是商河镇徐家家主的私生女，因为母亲去世，所以被主母卖给了秋日院。
若不是有你相救，我现在已经被献给那些妖怪了。”
“献给妖怪……”
沈青山闻言，莫名地就想起了狗杂种的身世，又是感到一阵不适。
回过神后，他继续问：“秋日院是那个专门养童男童女给山君的地方吧？”
“对！”
徐莺莺闻言，眼神里顿时闪过了仇恨的神色，说道：“那里面有个妈妈，她欺骗我们说那里是个孤儿院，只要每天工作就能够换到吃的。
周围的人也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从来都没提过山君的事情，直到我们被那些官兵抓起来……”
“任务目标：江娴。”
“排名：人奸榜18806位。”
“修为：锻体境初期。”
“此人为秋日院的院长，长期进行人口拐卖活动，害死的人不计其数，杀死她将获得相应级别的技能。”
“出任务了。”
沈青山眼前一亮。
这江娴只是锻体初期，但在人奸榜上的排名比李应都高，也不知道杀掉之后能够获得什么技能。
想到这，他又问道：“在献祭日结束后，你又回到秋日院了吗？”
“没有，城主收留了我们。”徐莺莺道。
“那就好。”
沈青山点了点头，说道：“回去之后，你就待在城主府里吧，不要出门了。
你今天帮了我，可能会引起那些坏人报复。”
刚才的那个方淮是青衣帮的人，在抹黑他的同时还把典史给骂了一顿，所以大概可以推算出那典史是城主的人。
现在他算是洗脱了冤枉，但典史的形象却是救不回来了，丢失的也是城主的威信。
如此巧妙的设计，说不是那几个贪官干的都没有人信。
所以他才把徐莺莺叫过来，想着给她提个醒。
“不能出来了吗……”
徐莺莺皱起眉头，表情十分为难。
因为很多人都怕被妖怪袭击，不敢来，所以这里的工钱给的还挺高的，是普通工人的两倍。
就这么丢掉工作，让她有点不甘心。
“怎么？你想赚钱？”
看着她失望的神情，沈青山心中一动，忽然起了别的心思。
在他的计划里，山君庙修建完成之后，会引来朝廷的调查。
但下面的官都是这副德行，那些被皇帝踢了屁股才不情愿下来的官员，多半也不是什么好鸟。
若是到时候他还是锻体境，很可能会被顺带给灭掉。
所以他想出了两套方案。
其一便是努力修炼，修为越高，趁乱逃跑的机会也就越大。
那些大人物忙得很，多半也不会浪费时间来追捕他。
但这些人可能一年左右就会下来，他的时间非常非常的紧。
所以第二个办法便是离间山君，削弱他们的势力，让上面不用派重量级的官员下来杀妖，以提高自己存活的几率。
离间这个方法，他现在已经有点子了，那便是散播谣言。
因为这几天他发现这些妖怪的精神生活都很匮乏，讲个幼稚的小故事都可以让他们听得津津有味，伏柳山君也是这样。
所以只要把一些影射的内容放进故事里让伏柳山君听到，再让多疑的他细细品味出来，就有很大概率可以实现分裂。
但这个计划的唯一问题就是，故事的作者不能是他！
因为他未来会了解山君势力的情况，若是写故事暗示手下的洞主要造反，那他到底是什么居心？
这很难解释，甚至还会弄巧成拙。
所以他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能绝对信得过，而且有文化的帮手。
这女孩被各种大人伤透了心，但对他却满心崇拜，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而在智力上，她方才能用方淮的话反唇相讥，思维能力也不是普通的孩童可比，应该也算得上可靠。
所以，他动了心思。
“想！我很缺钱！”徐莺莺回答道。
“那你念过书吗？”沈青山问道。
“我……”
提到念书，徐莺莺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抵触的情绪，但问话的人可是沈青山，说没念过书会显得自己是个粗人似的，于是她试探着问道：“念没念过书有什么区别吗？”
“念过书的人挣起钱来会比较容易，而且……”
沈青山说着摸了摸下巴，又道：“我也更喜欢知书达理的女孩子，最好再写得一手好字。
这样的女孩一般温柔贤淑的，会体贴人，相处起来也更舒服一些。”
“哈！”
这突兀的发言，惊得徐莺莺猛地抬起头来。
无形的春风吹起了额间的刘海，羞人的画面如同不请自来的客人，无礼地闯入她的心间。
她的心跳变得异常的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我念过书的……我在家里就，就念过……现在城主那边也，也在教我们念书。”
“这好事啊，有了知识就不用干体力活了，也能轻松很多。”沈青山笑了笑。
他承认，这个点子有些禽兽了。
但在黄眉的监视下，他一点带有破绽的话都不能说，所以只能利用小姑娘对自己的仰慕，暗示她朝那个方向去改变。
等到他找到传递消息的方法之后，就可以直接收获成果了。
“嗯嗯！”
徐莺莺还不知道这只是一场计划，单纯地点着头。
看着她这纯洁无比的目光，沈青山也是羞愧得老脸一红，连忙找了个话题：“既然你念过书，那我就考考你吧。”
“好！”
徐莺莺正襟危坐，紧张地等待着考验。
“若是你杀了一个恶人，夺了恶人手中的宝物，但那宝物也是恶人杀其他人得来的，受害者的后代来找你讨要，你会不会给他？”沈青山问道。
“这个问题么……”
徐莺莺垂下睫毛思考，随后摇头道：“我不会直接给他。”
“为什么？”
沈青山坐直了身体。
老实说，他到现在都没想清楚这个问题。
“因为杀恶人是有风险的，我杀死他首先是为你报了仇，其次是替你承担了夺回传家宝的风险。
这种情况下，还你是情分，不还你是本分。
你若好声好气地求得我心软，那我可以给你。
但我若要求你支付等同价值的报酬，你拿不出，我同样也可以拒绝。”徐莺莺道。
“原来如此……”
沈青山眼前一亮，忽然感觉豁然开朗。
这世界跟地球不一样，法制社会是有拾金不昧的说法，但在这个动辄杀人的世界，可就有别的规则了。
如果这锏只是他在路边捡的，那别人让他交还无可厚非。
但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从别人的仇人手里夺得宝物，你空口白牙就想拿回去，这算什么公平？
想到这，沈青山欣慰地拍了拍徐莺莺的肩膀，夸赞道：“有如此聪慧的头脑，若是好好努力，将来这世间的英杰榜上必定会有你的名字。”
“哪里……”
徐莺莺被夸得羞涩，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两人在献祭场里聊了一下午，直到沈青山去练功。
徐莺莺恋恋不舍地离开，然后便马不停蹄地跑回了城主府，激动地直奔教书先生的居所。
“砰砰砰！”
“柳先生！柳先生！”
“谁啊？”
教书先生正在屋内和好友下棋，开门看到徐莺莺，顿时就一愣。
“徐莺莺，你来……”
“先生对不起！”
徐莺莺跪下来磕了一个头，满脸兴奋地说道：“我想念书！”
“？”
这话把柳先生都给说蒙了。
因为这事，这妮子上午都敢去跟城主顶嘴了，怎么突然间就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