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踏青
“殿下以为呢?”
邱意浓有些心动。
从前一直被老板压榨,空暇时间也不多,也没出过远门。
来到这,倒是天天玩乐,但京城她早就玩腻了,马上就要回家了,出门玩一玩似乎也不错。
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姐妹三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邱意浓正犹豫不决,谢长宴来了。
“殿下——”
来人负手而立,身姿出尘,形貌潇洒。
邱意浓看见谢长宴便想到昨晚不堪入目的场面。
“这便是谢将军吧!”虞明开口招呼道。
她们三人没有品阶,王女只是对她们的尊称,所以谢长宴只是微微点头。
便自然而然的在了邱意浓的下首,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邱意浓。
邱意浓抚摸着桌面上的茶杯,试图掩饰她的尴尬。
旁边的三位王女,都是知晓邱意浓和谢长宴的传闻,两人的动作被尽收眼底,都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们。
虞凝看气氛不对,试探的问道:“刚才我们正在和殿下商量出去游玩一番,体察一下民情,将军可愿同行?”
谢长宴挑眉,侧头含着笑意看了看邱意浓:“可以。”
邱意浓抿唇瞪了他一眼,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是欠他的了,还敢看着自己,就是在挑衅自己!
“殿下,不如去平南山吧,正巧春日,正适合踏青!”虞明顺着话头说了下去,眼睛亮如晨星,期待的望向邱意浓。
她还没答应,谢长宴答应的倒是干脆,邪恶的种子在邱意浓心中生根发芽。
邱意浓说的很慢,咬字清晰,微微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一丝喜悦,眼神中透露一丝挑衅:“孤喜欢,谢将军觉得如何呢?”
从前邱意浓也约了几次谢长宴一起爬山,正好也能展示一下她的魅力,连体力不支如何倒在他身上的动作都设计好了,却被谢长宴无情的拒绝了。
偶然一次听说,谢长宴不喜山中,好友相约,也从未去过。
“挺好。”嗓音平静又清冷,与他平日并无区别,但手指却轻轻抚摸昨夜的伤痕。
邱意浓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谢长宴的身上,眼神从刚刚的挑衅转变成了心虚,感觉有股气堵在心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邱意浓也不好拒绝咬牙切齿,嗓音平淡而清冷:“那便有劳了。”
……
平南县之所以叫平南便是因为这里有座平南山。
平南山山脉之间有一条小溪,溪水奔腾而下,柔和的阳光洒在青翠的山坡上,绿影婆娑,花朵盛开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听闻许多文人骚客都慕名而来。
这里虽是虞明的管辖地,来了几次,也都是匆匆一别。
本想让陈县令带着她们转一转,昨日不知是不是撞了邪,竟然高热不退,到现在还是半梦半醒。
关键时刻掉链子,只能虞明亲自领着长公主前来前来。
邱意浓身穿朱红色戎装坐在枣红色的马背上,马儿微微摆弄着马蹄,体态优雅,但终究不及马背上的少女张扬明媚,风华绝代。
阿澈一改昨日的病弱,骨节分明的手指拉着缰绳,牵着马儿,带着邱意浓缓缓行走。
两人郎有情妾有意,亲密无间。
在云舟眼中是皆大欢喜,原先还担忧公主殿下还对他家将军念念不忘,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余光瞥了一眼谢长宴,脸色阴沉仿佛谁欠他银子似的,一直沉默的跟在殿下身后。
“吁吁——”虞明快马加鞭,来到朱衣女子身侧。
骑马考验腰力,这已经骑了半天马,让虞明感觉有点疲惫,可是邱意浓不喊停,她怎么敢自作主张休息。
虞明试探问:“殿下,我看不远处,有座凉亭,可要休息一会儿?”
“都行。”
比起京城的纸醉金迷,这平南山倒颇有一些山野趣味。
缓缓走在山间的感觉很好,竟然让邱意浓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所以说话也比往日少了几分压迫。
听到邱意浓的话,虞明忍不住的欢喜,回眸对着后面几人吩咐道:“前面有座凉亭,我们在那休整片刻。”
“是!”
……
赶在太阳快要落山时,来到一处亭子。
依山傍水,映照着四处的美景,唯美中带着古典,倒也不失失雅致。
众人纷纷下马。
阿澈放开了牵着马的缰绳,伸出手,目光专注,温柔的说道:“殿下,慢点。”
邱意浓刚刚将手搭上去,便察觉到一道目光,抬头,看着谢长宴又在盯着她。
从京城到平南山,谢长宴总是莫名其妙的盯着她,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癖好。
邱意浓正欲下马,突然马长嘶几声,原地四蹄翻飞,差点将旁边的阿澈甩出二里地。
疏月大惊失色的喊道:“殿下!”
邱意浓吓了一跳,脸色一白,连尖叫都忘了,下意识抱紧马脖子。
马带着邱意浓飞奔而去,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疏月用尽全身力气追跑着,却怎么也追不上,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下。
“驾——”谢长宴立即翻身上马,单手持缰绳,另一只手扬鞭打马,追了上去。
虞黛如同被电击一般,原本娇嫩的脸上出现了狰狞,撕心裂肺的指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该去追啊!”
“殿下要有什么闪失,我要你们好看!”
虞明双眼圆睁,如坠冰窟,脚步踉跄,差点要跌倒,幸好旁边有虞凝扶着,嘴里一直重复着:“完了!玩了!全完了!”
她不敢想若是长公主出事了,她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山中一阵阵马蹄声,似乎马儿可能累了,跑的不像刚才那么快。
但邱意浓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她的胸腔剧烈起伏,喉咙里紧张地发出呻吟,她害怕极了!用尽全身力气不让自己掉下去。
“邱意浓!邱意浓!”
谢长宴原本平静的心慌张极了,不停的挥鞭,挥鞭,在挥鞭,他的手因用力骨节凸起、泛白。
早上他本想骑他的踏云,而踏云却阴差阳错地生病了,如今只能骑着一匹普通的军马。
谢长宴心头一片恐惧,额头渗出冷汗,曾经引以为傲的骑术,现在只能恨自己学艺不精为什么不能再快些。
哪怕是战场上,他也从未如此的慌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