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或许在所有人眼中，我的解释只为了掩盖其中肮脏的『金钱交易』。

难道没有钱真的就不配谈恋爱吗？

当我再次抬眼时，我看到爸爸站在冷风中。

他的眼眶中含着泪，眼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平生第一次，我觉得如此无力。

爸爸落在我身上的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把钝刀，刀刀割在我身上。

……

我有些哽咽，「爸，我真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你要相信我！」

爸爸沉默了，只将手中的冬衣放到我手中。

过了半晌，爸爸长叹一声，表情有些难过。

「都怪爸没有本事。」

风过爸爸的头发，吹湿了爸爸的白发。

「对不起，儿子。」

爸爸苦涩一笑，「让你被同学看低了。」

4

我从未因为家庭不富裕而对父母心生怨怼，相反，我很感谢父母给我一个温馨的家庭。

以前爸爸出海前，我总是央求爸爸给我带回一个礼物。

爸爸每次都会摸摸我的头，爽朗大笑。

「放心吧，儿子！爸爸一定给你带回礼物。」

爸爸每次带回来的礼物都不一样，有时候是罐头，有时候是贝壳。

有一次，爸爸承诺在第二天傍会带着我一节珊瑚作为出海礼物。

夜幕降临，海面上翻起波浪，可爸爸还没回来。

我提着夜灯到码头等爸爸，等来的却是被紧急送往医院的爸爸。

爸爸躺在医院病床上，用断掉一节手指的手抚摸着我的脸。

「儿子，都怪爸爸，这次算爸爸失信。」

原来当时海面狂风大作，爸爸为了兑现对我的诺言。

不顾同事的反对，执意潜入海底寻找珊瑚。

因此才发生了事故。

后来，爸爸再也不能够出海了……

虽然爸爸从未怪过我，但我总认为都是因为我，爸爸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从此，我再也不碰海鲜了。

若是无法避免吃海鲜，我都要将自己弄得满身狼狈。

这种方式能够会诡异的缓解我心中的自责和愧疚。

我拼命读书，希望用成绩来改变我带给家里的厄运。

没想到会再次让爸爸遭受打击……

半夜里，我偷偷从爸爸的抽屉上拿出一包烟来抽。

这是我第一次抽烟，被呛得险些咳出肺。

但蒸腾而起的烟雾，竟能让我获得片刻的安宁。

不知不觉间，我抽了大半包烟。

有个黑影挡在我面前，一双粗糙的手从我嘴里抽出早已燃尽的烟头。

「儿子，当年的事爸爸从未怪过你。」

我看到爸爸陷入自责，眼底有着抹不开的痛苦。

「是爸爸当时刚愎自用，没有预判好所有的可能性。」

爸爸摸着我的头，如小时候一般。

「别因为愧疚，而亏待自己，你值得世间最美好的爱。」

隐在黑夜中的我悄悄擦去眼角的泪。

「爸，我没有，我喜欢她，只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爸爸看着被风不断敲打的窗户，声音越来越低。

「爸爸明白，所有感情都讲究门当户对，你不能用自己一厢情愿去认定对方的想法。」

爸爸是对的。

或许对于杨青来说，我只是贪图她钱财的软饭男。

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于她来说只是交易。

只有我傻傻的将我们的相处定义为情投意合……

5

我回到学校后，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

爸爸因为急性心梗，被送往医院。

那一瞬间，我想都没想，赶紧跑往医院。

我到达医院时，发现周阳站在病房外面。

太阳穴狠狠抽动了一下。

周阳曾经见过我的父母。

那时周阳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爸开代驾的事。

他在一次与公子哥聚会上，把我爸叫过去。

周阳给了我爸整整十万，让他开着自行车去追他的跑车。

爸爸为了给我挣学费，最后还是答应了。

周阳不肯放弃任何羞辱我的机会，特地给我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透过小小的视频框，我看见爸爸在车后拼命追赶。

我仍记得当时周阳用嫌弃又讥讽的说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和杨青的差距。」

「你爸能够为了十万块钱，连命都不要了。」

在那次视频中，我看见了杨青的衣角。

原来，周阳所做的一切都是她所默许的。

那天夜晚，我和杨青大吵一架，最后弄得不欢而散。

……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后，我警惕的看着周阳。

「你又想对着我爸做什么？」

周阳却一脸不屑。

「你爸这次手术，需要花不少钱，你又在这里清高什么？」

「难道你觉得凭借你的能力，你能够付得起医疗费？」

话罢，周阳递给我一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