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拒绝
巨大的威压猛的降在了三人的身上。
“搞什么？！”陈夕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被颠覆了。
“你现在……信了吧？”陈梦有些吃力的笑笑。
上方的空气好似凝成了实体，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我信！我信！快收了你的神通！”陈夕年看着这活阎王，万分恳求。
“答应我去除夕，我就收起来咯。”陈梦赖皮的吐了吐舌头，整个人迫于压力半跪在地上。
“那还不如被压死呢。”陈夕年选择摆烂，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
“……”
“刚才开玩笑的，其实就算你答应，我也收不回来……这东西又不是我的宠物，哪是我想取就取，想收就收的？”陈梦抹下额头上因为压力过重而渗出的汗珠。
“那你当初就不该放出来！”
“我怎么知道他它是醒着的嘛，照道理来说，你应该看到的是一只沉睡的夕兽，这算突发状况。”
“感情才24岁的我，要英年早逝了……”陈夕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喂喂！别这么快入戏了！一会儿真穿越了就没救了！”陈梦腾出一只手摇了摇陈夕年。
“照你那么说，我就知道还有救！”陈夕年回光返照，刚想来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可迫于压力强制躺了回去。
“现在的夕兽是封印状态，十分虚弱，不可能做到隔空杀人，放出这点威压估计也就是它的极限了……”
“哦，我还以为它真想弄死我们呢！”陈夕年舒了舒心。
“它确实想弄死我们啊，可惜现在的它做不到……估计还要过几小时。”
陈梦干脆直接躺了下来，均摊了一下受力面积，让自己轻松些。
“不就是把它唤过来了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陈夕年不解的问。
“拜托……我又不是夕兽，我哪知道它怎么想的？”陈梦的脸抽了抽。
“你说夕兽会不会有个族谱之类的，还有配偶？”陈夕年想起了自己心头莫名涌起的那股异样的思念。
“那这个世界就完了，一只夕兽已经够恼人了……往上还有一个家族的话，那我建议你去城北墓园那边挑墓地，没什么，就是便宜……”
陈夕年：“……”
“所以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跟我们一起去除夕呢？”陈梦不解。
“你是天选之子啊，除夕之人，去除个夕不是刚好配对了吗？”
“高风险，怕死，仅仅是一个夕兽虚影就已经把我整得半死了，要再来一个夕兽……是不是得把我骨灰都扬了？”
陈夕年一脸认真，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没这么夸张吧？就是我们靠除夕之人拉拉仇恨，将夕兽引入大阵，最好再用鲜血浇筑一下大阵……最后再将夕兽封印就行了。”
“有这么简单？”陈夕年将信将疑，“……不用去和夕兽1v1？”
“呃……不用。”陈梦有些迟疑，“就算是让你去和它单挑，你能打着什么？人家是人间苦难化作的怪物……物理形式的攻击完全免疫啊。”
“这倒也是，可是风险高啊！会死人的！况且万一那个大阵没有束缚住夕兽……那不就全完了？”陈夕年还是犹豫不决。
“这是少数可能……这次夕兽的入侵范围应该只限在江州，如果我们没有成功的话，应该也只有上千万人受到灾难……而且我们付出的代价最多也就死个几千人……”
陈梦说这句话的时候到了‘上千万’的地方似乎有意加重了语气。
“不过要是有你在的话，成功率大大提高，死亡人数也会大大降低……”
“陈梦！！”
婺思听了他们的谈话许久，终于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陈梦。
“除不除夕是他自己的自由！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刻意引导是几个意思？我们并没有强求别人的权利！！”
婺思罕见的怒了一下。
在他眼里，用‘他不去就会有多少人伤亡’这样的手段劝导陈夕年与道德绑架无异。
况且陈梦几句话就将陈夕年架上了台子，语气中隐含了‘他不去就大概率会失败’等的潜台词，给陈夕年硬加上了许多道德负担，使一开始的自愿原则，几乎完全变成了一种被迫的倾向。
还蛮小人的。
赤裸裸的阳谋。
婺思看不惯这种行为，于是出言讥讽。
“可是……”
陈梦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
陈夕年沉思许久，看着面前因自己而吵起来的两位，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弥漫着……
他知道，既然已经被迫参与了这件事，那么现在需要做出选择了。
他最终开口：
“……我就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陈夕年诚恳的问，顶着巨大的压力坐了起来。
“你问。”
陈梦点了点头。
“……”
“这趟除夕之行，如果我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是必死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陈梦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眼神中似乎带着犹豫不决。
“……”
“不是必死。”
婺思回答了陈夕年的问题，“虽然刚才陈梦把整个过程说的比较轻松，但实际上死亡率最高达90%……”
“不过总归是还有一线生机的，并不会到必死的局面……这一切要凭你自己的意愿，不要被她刚才说的死亡人数所误导了，遵从自己的内心。”
“……这死亡率很高，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家庭，没必要逞这个英雄。”
“你虽然是「除夕之人」，但除夕并不是你的义务，没有谁生来就要为什么事情付出生命的，你可以不承担这个责任……”
婺思耐心的解释着，同时狠狠的盯着陈梦，像是怕着从她的嘴里下一秒又会蹦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出来。
“……”
“嗯，既然如此，我会遵从我自己的本心的。”陈夕年笑着向婺思点了点头。
陈夕年深吸一口气，把头转向了陈梦，像是做出了什么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一般：
“那好，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为了江州，我同意和你们一起除夕……”
“他说错了，我收回一开始跟你说的话，除夕没有这么简单，你要是加入了我们，这一趟，就是必死。”
陈梦打断了陈夕年的话，冷冷的开口，眼神中的犹豫瞬间消失，变成了坚定与不屑。
她的脸色上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殷切，热情，与带有虚假的那般善意，轻松……只剩下了冷漠与理性。
“对你而言，此行必死，但江州必生……”
“怎么会？！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除夕之人不是不需要为了除夕献出自己的生命吗？！你到底还瞒了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婺思恨不得现在立刻冲上前去掐住陈梦的衣领，大声的质问。
陈梦的转变似乎有些突兀，她一改之前轻松的语气，用了一种很真切的口吻，明明上一秒还在尽力的劝说，现在似乎是完事摊牌了？
这一切使陈夕年不明所以。
“骗你的咯……你那一番话点醒了我，我又没有资格决定你们的生死，事到临头，我也懒得道德绑架你们了，所以趁着现在，告诉你真相哦。”
“这一趟，去留是你自己的事，加入了我的计划那就必须要做出为此付出生命的觉悟。”
陈梦面无表情，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所以我也在你计划中的一环，也是……必死？”婺思骤然清醒，听出了她话里的潜台词。
陈梦未曾挣扎片刻：
“嗯，所有人都是。”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婺思的眼珠似乎要瞪了出来，眼神中满是被欺骗的不甘，与被戏弄的愤怒。
“为了复仇，你至于做的这么绝吗？！”婺思怒声质问！
“我2岁的时候，夕兽杀死了我的父亲，我很痛苦，所以我要杀了它。这个理由很充分……作为同一种人的我们，我相信你能理解。”
陈梦冷冷的回答。
“那对不起，我拒绝加入你的计划。我这条贱命还有事要做，还舍不得浪费在这里。”
“哦，那就这样，我也不想继续欺骗你了，事到临头，夕兽也还有几个小时就要来了，这段时间挺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工钱一会儿转给你，算是你的酬劳。”
“那么就此……分道扬镳吧。”
陈梦微笑。
“呵呵……再好不过。”
“那你呢？”
陈梦将目光无情的看向了陈夕年，似乎充满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