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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挟持
冬日的紫禁城,一片肃穆。最近的早朝,大多围绕着大行皇帝的丧葬事宜展开,整个朝堂波澜不惊,没有掀起什么大的事端。
殿内,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凝重,有条不紊地禀报着各项琐碎事务。
朱由检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平静却暗藏着几分急切,他不时微微颔首,示意大臣们加快节奏。
待一切琐事禀报结束,朱由检微微抬眸,向鸿胪寺官员递去一个眼神。鸿胪寺官员心领神会,当即高声唱道:“奏事毕。”
朱由检立刻起身,迈着匆匆的步伐向后宫走去。他步伐急切,心中盘算着诸多亟待处理的事务,实在不愿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浪费宝贵的时间。
回到武英殿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徐应元一路小跑着进入殿中,神色恭敬地禀报道:“陛下,奉圣夫人求见。”
朱由检一只手撑着脸颊,手肘支在御案上,另一只手拿着朱笔,在各地呈上来的奏疏上认真地勾画着,头也不抬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徐应元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去,朱由检又突然叫住他,补充道:“刘文炳,刘文耀二人怎么还没来,赶紧催催,还有巩永固也给朕一同叫来。”
徐应元离去后不久,一阵香风飘来,一位打扮艳丽的宫装夫人踏入了武英殿内。
她身姿婀娜,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依旧保养得宜,样貌端庄,眉眼之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魅惑。胸前裸露的肌肤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雪白,走动间轻轻晃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韵味,着实是个风情万种的少妇。
朱由检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斜斜地扫了一眼,平淡地问道:“你今日所来何事?”
奉圣夫人莲步轻移,微微欠身行礼,一颦一笑之间,尽显妩媚之态,仿佛在隔空挑逗着御座上的朱由检,娇声道:“妾身见过陛下,妾身今日来是请求出宫。”
朱由检不敢多瞧,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地说道:“既然夫人想要离去,朕也不多加阻拦,若是在宫外有问题,自来找朕即可。”
客氏闻言,脸色瞬间一僵,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变得凝重了几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会如此干脆地同意自己出宫。
之前魏忠贤那老东西不是说陛下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吗?今日自己只是来试探一下,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她也不敢拒绝,只能强颜欢笑,应诺道:“妾身遵旨。”
客氏起身时,脚下突然一个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刹那间,一阵浓郁的香风扑鼻而来,随之暴露在空气中的是两处雪白的山峰,在武英殿内的烛光下摇曳生姿。
朱由检却不为所动,低眉垂目,根本就没有瞧上一眼。他心中暗自想着:“这点小伎俩对我没用的,我可不是曹操。”
客氏眼见此事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心中愤恨难平,冷哼一声,将宽大的披风迅速穿好,起身,那纤细得手可揽住的小蛮腰轻轻扭动着,一步步走出了宫门,嘴里还嘟囔着:“要我出宫,可没那么简单。”
客氏离去片刻后,魏忠贤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身材魁梧壮硕,身形挺拔,根本不似寻常宦官那般阴柔,倒更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武臣。只见他快步走到朱由检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还请陛下过目。”说着,递上一份奏疏。
朱由检接过奏疏,打开一看,里面记录的是一位江西举子的生平。内容平淡无奇,通篇看来,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有大本事的人。
此时的魏忠贤,满心都在想着客氏的事情,想要抓住朱由检询问一番,可又不敢将自己的意图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在心里暗自揣测:“这小皇帝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莫不是真要对我下手,可是今日朝堂之事又是做给谁看的。”
朱由检看着奏疏,脸上却兴奋异常,急切地问道:“此事当真?那宋应星何在?还有给他安排的大宅子在哪?”
魏忠贤脸上的横肉微微颤抖,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容,说道:“陛下莫着急,此人现如今还在江西,不过臣已经安排人手前往,不日就能抵达。至于大宅子,老臣已经安排妥当,绝对会让陛下满意。”
朱由检听后,满意地拍着手道:“魏伴伴,这是大好事,你要我怎么赏你。”
魏忠贤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诚惶诚恐地说道:“内臣惶恐,此事不过是小事,这都是臣的本分。”
朱由检一把扶起魏忠贤,笑着说:“既然如此,就不赏你了,宁国公他们的铁券是不是还没发,你下去派人催催,加快些。”
魏忠贤涕泪交加,再次下跪道:“陛下,内臣在这里代宁国公谢过陛下了。”
朱由检挥手示意他起来,说道:“皇兄有言要重用你,现如今看来这个决议没有错,只要你好好听话,朕自有赏赐。”
魏忠贤没有起身,继续趴在地上恭维道:“吾皇圣明。”
朱由检追问道:“对了,我要的能够制造精密火铳的工匠你找来了没?”
魏忠贤心下一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瞥了几眼眼前的少年皇帝,面上却依旧恭敬万分,说道:“已经找好了,就在外边等着陛下的召见。”他心想,朱由校喜欢木工,他弟弟也少不了有些特殊爱好,拿捏皇帝就是这么简单。
朱由检又接着说:“对了,刚才客氏还来找我说要出宫,朕已经答应了,客氏这种老女人好生聒噪,要不是看在皇兄的面子,在宫里就饶不了她,魏伴伴,她要是再弄出动静,你知道怎么做吧?”
魏忠贤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臣下知道怎么做,不知昨晚安排的那些小娘子怎么样?”他还没摸清楚眼前皇帝的喜好,言语间还是在试探,想要摸个透彻。
朱由检仰头回味了片刻,说道:“安排的不错,不要有客氏那种老女人碍眼就好了。”他再次提及,刻意加深了对客氏厌恶的情绪,装作只是因为客氏太老,自己生理性不喜欢,而没有任何政治因素。
魏忠贤自以为了解了皇帝的喜好,回答道:“内臣这就去安排。”
朱由检喊住了想要离去的魏忠贤,继续说道:“对了,朕最近想要和驸马做些生意,你让锦衣卫和东厂的好生盯着朕的生意,要是黄了我拿你试问。”
魏忠贤嘴角的笑容都抑制不住了,脸上堆满了喜悦,说道:“内臣明白,回去就安排,保证没有人敢造次。”他心想,喜欢做生意的皇帝都好对付,只要和他哥一个德行,就不碍事。
朱由检走回御案,拿起一份奏疏,说道:“魏伴伴,你好生看看,这薛凤翔好生讨厌,他要我一百万两内帑,你帮我安排人收拾他,还有皇陵事宜,朕内帑没钱,你帮朕想办法。”
薛凤翔,现任户部尚书,也是阉党一系官员,不过是个尸位素餐之辈,平日里只晓得研究牡丹,毫无政绩可言。
魏忠贤接过奏疏,心中是越发满意了,他觉得这皇帝就是个孩子脾气,只要顺着毛捋就好了。于是说道:“陛下,这事包在我身上,绝对让陛下满意,只是若是如此户部尚书空缺,陛下有没有钟意的臣子?”
于他而言,只要不是他魏家本家人,其余人能讨得陛下欢心都能舍去。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
朱由检眉头挑起,假装一脸喜悦地问道:“这人当真能让我挑?朝堂大员不会有所言?”
魏忠贤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拍着胸脯打包票道:“臣一定安排好。”
朱由检转身,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佯装随意地说:“这种不会赚钱的户部尚书不好,魏伴伴,要不你从以往的户部尚书里面给我选一个。”
魏忠贤一愣,说道:“陛下,臣怎么会知晓。”
朱由检装作随意地翻了翻案上的奏疏,说:“我听说皇兄之前有个不错的,好像叫作毕自严,你帮我给他找来。”
魏忠贤听到这个名字,背脊骤然发寒,望着还在兴奋的小皇帝,干咽了数口唾沫,说道:“这毕自严年岁颇大,恐怕难以胜任如此重任。”他心里暗自想着,这小皇帝到底是装的还是当真如此天真可爱,怎么净挑一些和自己不和的人。
天启五年,魏忠贤提出卖掉南太仆寺牧马草场,以助宫内三殿修饰工程。但是草场卖掉,南太仆寺养马将被迫停止,直接影响军马和役马的供应,这也让当时身为户部尚书的毕自严坚决反对。魏忠贤却借大行皇帝之口将毕自严大骂一顿,草场照样卖掉,至此让毕自严愤而称病返里。
“那算了吧,朕也不为难你了,我还以为魏伴伴你无所不能呢?”朱由检故意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坐回御案后,唉声叹气:“魏伴伴,你说皇兄怎么就能想用谁就用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