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击杀内奸

石懿的脚步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回响，正午的骄阳将三人的影子切割成扭曲的剪影。罗征突然驻足，铁剑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朱千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灰砖墙上的黄纸在风中簌簌发抖，朱红印泥浸透的字迹像凝固的血泪。“白帝城军机处密报：近日白帝城内有内奸“罗征的嗓音被燥热的风卷走大半，朱千凝却看见石懿的瞳孔骤然收缩。墙根下卖凉粉的老妪突然尖叫着掀翻推车，乳白色的汤汁裹着铜钱滚落一地，恰在此时，铜锣声炸开长街。诸葛青云的玄甲在日光下流淌暗金光泽，他跨下的乌骓马喷着白沫，铁蹄将石板震出细纹。“逆贼石懿！“他的声音比长枪更锋利，“奉大将军令，即刻押赴天牢问斩！“身后的虎卫已拉开雕弓，狼牙箭搭在弦上泛着幽蓝。

石懿拂袖的刹那，玄铁长剑已没入夜色，只留下三道寒星钉在朱千凝的软轿旁。罗征单膝跪地，指尖刚触到轿帘，便听一声冷哼自远山传来，青色道袍裹着的身形已卷起漫天星斗。

“带她走。“石懿的声音被阵风撕碎，却在罗征耳畔炸开。他转身时衣袂猎猎作响，腰间玉佩突然发出龙吟，整座山谷的萤火虫瞬间熄灭。

诸葛青云的“星罗困神阵“在月升三丈时发动。石懿脚下的玄石地面浮起七十二道金纹，将他困在光茧之中。道袍袖口垂下的铜铃铛发出悦耳声响，每一声都让石懿的经脉多出几道血丝。

“交出《炼器宗法》，我可保你全尸。“铜铃声突然转为诡谲的嗡鸣，石懿的影子开始在地面扭曲成怪兽形状。

“诸葛家就这等货色，“石懿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金纹出现裂痕，“也配问老子要东西？“他突然张口，喷出一口精血，那血珠在阵中化作九条赤龙，竟生生将金纹冲开一角。

诸葛青云面色骤变，拂尘上的牛毛突然倒竖。他指尖掐诀的速度快了三倍，却始终追不上石懿喷血的节奏。当第七口血雾散尽时，困神阵已摇摇欲坠，石懿周身腾起的黑气竟让铜铃铛发出焦糊味。

“我倒要看看...“诸葛青云正要催动阵眼的九尺七星镜，突然感觉丹田一空。石懿不知何时已欺身到三尺之内，枯瘦的手指正抵在他气海穴上，黑气如实质的蛇信钻入经络。

“你这阵法很弱啊。“石懿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

石懿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时，诸葛青云的拂尘已扫碎他第三根肋骨。玄铁剑斜插在两人中间，剑身上流转的星芒却在逐渐暗淡，像将熄的油灯。山谷里的雾气突然变得粘稠，连同那七十二道金纹一起缠上石懿的经络，让他喷出的黑气都带着铜锈味。“《炼器宗法》不在老子身上。“石懿盯着拂尘上新开的血口，看着铜铃铛在阵眼处摇晃出诡异的弧度。他突然笑了，笑声让金纹裂开的缝隙里渗出铁锈色的血珠，“你这阵法...是偷的吧？“诸葛青云的瞳孔骤然收缩。北斗七星镜突然自行点燃，七道金光穿透浓雾直刺石懿眉心。石懿却在这一刻仰头，玄铁剑离手的瞬间，剑身炸开九道血色漩涡，将金光尽数吞噬。“重瞳开。“他低喝时，左眼突然裂开血口，黑色的竖瞳如破晓前最深的夜。整个山谷的雾气轰然倒卷，形成以他为中心的黑色漩涡。诸葛青云的道袍被无形之力撕成碎片，露出胸前三道爪痕正渗出乌血。

许休藏在断崖后面时，正好看到石懿左眼射出的赤光洞穿诸葛青云胸膛。那道光柱粗如儿臂，所过之处连同空气都被灼烧成焦黑色。更骇人的是石懿周身腾起的黑气，竟在月光下凝聚成九条龙影，每条龙影张口时都喷出实质的血雾。“先天境？“许休握紧腰间银牌，指节泛白。他看到诸葛青云的尸体被黑气托在半空，七窍喷血却始终不倒，而石懿枯瘦的手指正从其气海穴抽出缕缕金线，那些金线没入石懿丹田时，他周身的黑气竟开始泛出金光。九条龙影突然仰天长啸，石懿的头发无风自动，玄铁剑自动飞回他手中时，剑身已变得通体漆黑。许休看到他左眼的竖瞳缓缓闭合，那道血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诸葛青云的尸体突然如沙堡般坍塌，化作满地金砂。

“石懿造反了。“银牌冰凉的触感让许休稳住颤抖的呼吸。他摸出火折子点燃信鸽腿上的引信，火光中看到石懿正转身，那双眼睛——左眼已恢复正常，右眼却泛着令人心悸的金芒。石懿踏上诸葛青云遗落的拂尘时，突然皱了皱眉。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硝石味，他看到断崖后飘落的灰烬里，信鸽的残羽还带着未熄的火星。玄铁剑出鞘的瞬间，剑鸣声惊飞了满山夜枭。